其實在學校的每一天,對於方茹墨來說都是一樣的,並不分什麼週末或者是平時上課。
因爲她都是最晚睡的那個人,總是抱着小說捨不得入睡,早上反而是她醒得最早,出門卻是最後一個。她總是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這宿舍裡有什麼,竟讓她不願意出門。
這個週末她還是一如往常地早醒了,醒來也只是坐在牀上看小說,並沒有起牀。宿舍裡的其他人都還在做着夢,因爲是週末所以室友們睡得比平時更久,起得更晚。
“咚咚……”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方茹墨雖然聽見了聲音,但是她是宿舍的透明人,這些幾乎都不關她的事,自然她也不會去開門的,更重要的是也不會有人找她的,
離門口較近的室友被吵醒了,一副沒精打采地去開門,這幸好是白天,不然她一身紅色的睡裙,外加蓬鬆的長髮,肯定會嚇着敲門的人。
“方茹墨,找你的!”室友回頭說道,接着又回到牀上繼續睡了。
方茹墨也是很吃驚,怎麼會有人找她呢,她都不認識幾個人,而且認識的人關係也並不是怎麼好。雖然心裡不敢相信,但是動作也不敢遲疑,好歹來找自己的人還在門口等着呢。
只是這個突兀的話語,驚醒了宿舍裡的其他兩位室友,紛紛都撩開簾子,看着方茹墨,但是更好奇地探着頭看向門口。
“蘇柔師姐,怎麼是你啊?”方茹墨難以置信地問道。
因爲她從未告訴過蘇柔她住哪個宿舍,而且她們除了看畫展會見面之外,平時幾乎不怎麼碰頭,她不敢相信蘇柔會找到她的宿舍。
“別問爲什麼了,趕緊換衣服,我帶你去見一個朋友。”蘇柔笑着說道。
方茹墨是信任蘇柔的,所以也就沒有多問。本來方茹墨是叫蘇柔進宿舍坐着等自己的,但是蘇柔說怕打擾到她的室友休息,就說在樓下等她。臨走前叮囑方茹墨好好打扮一下,不要着急。
方茹墨也不想自己什麼都不明白地就去了,所以一直在心裡嘀咕着,難道是這幾天又出什麼畫展了。可是爲什麼自己沒有收到消息呢,或者是說有哪個現當代畫家的臨時講座,抑或是臨時的活動。
她自己在心裡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沒有一個說得通的,索性就不想了。只是這樣以來她洗漱收拾的速度就慢下來了,回過神來才發現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她便火急燎燎地出門了。
“你花了這麼長時間,就這樣子?”蘇柔失望地說道。
蘇柔本以爲自己在下樓前提醒了方茹墨好好打扮一下的,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以爲會驚豔到自己,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跟平時沒啥區別,一樣的襯衣加牛仔褲,搭着休閒鞋。蘇柔這才反應過來,她似乎沒見方茹墨穿過短裙,穿過的裙子也是一襲素色長裙,那簡直是素得不能再素了,就像一盤沒鹽沒油的素菜。
蘇柔也沒辦法啊,這時間也過去了,來不及換,只好由着方茹墨這樣,轉身便走了。
“師姐,怎麼了?”見蘇柔的表情不好看,方茹墨一頭霧水地問道。
可能她永遠不知道是自己這一身裝束竟然讓她的師姐,如此地無語。見蘇柔沒有任何地反應,方茹墨也只好沉默的跟着後面,什麼話也不敢說,她只是以爲自己耽擱了太長時間。
方茹墨跟着跟着才發現,她們是朝着展覽室的方向走去的,方茹墨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果然是有畫展。
“茹墨,你進去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到了展覽室門口,蘇柔對着方茹墨說道。
“師姐,你不一起去看畫展嗎?”
“誰說帶你看畫展了,有驚喜哦,你進去了就知道。”蘇柔一臉壞笑地說道。
“喂,師姐,那裡面是什麼啊?”方茹墨大聲地問道,可是並沒有等到迴應,蘇柔頭也不回地走了。
方茹墨心想師姐也不會害她的,不如進去看看,如果見勢不對,立馬撤退也不晚。其實第一個閃現在方茹墨腦海裡的想法是不去,因爲蘇柔已經離開了,那麼她也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正當她在徘徊,猶豫不決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怎麼是你?”方茹墨兩眼直瞪瞪地看着晉韋然。
她以爲她上一次的言行早已讓他厭煩,而且都過去大半學期了,她以爲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最近一段時間都很忙,一直不得空,現在好了我有時間了。”晉韋然如釋重負地說道。
“你找我來幹嘛?”方茹墨心裡很不爽,同時她也很清楚,如果是晉韋然直接找她,她肯定是拒絕的,所以晉韋然才找了蘇柔這個中間人。
方茹墨早就在心裡罵着蘇柔了,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勾結外人。但是她卻不能說是陷害她,因爲這一切看來都不是什麼壞事。
“你不要怪蘇柔,是我求她這樣做的。她說你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事,但是我說你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你一定不會怪她。”
晉韋然先替蘇柔說着話,因爲方茹墨的朋友本就不多,他不想方茹墨此後少了一個朋友。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你不用多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方茹墨很生氣,她氣的不是蘇柔,也不是晉韋然,而是她自己,她怎麼會那麼輕易地相信人,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窘境裡。
“別,茹墨先不要走,我還有東西給你看,我們進去好嗎?”不知道爲什麼晉韋然面對方茹墨的時候,他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小心翼翼的。
他怕不小心傷害了身邊的這位女子,或許是因爲第一次見面時,她那麼輕易地就傷害了自己,所以他纔想保護她、呵護她。
這個小小的要求並不過分,方茹墨也不是完全地牴觸眼前的這個人,所以就跟着進去了。
進去後,她就被映入眼簾的美景震撼了。滿屋子裡全是向日葵,金燦燦的,就像關了滿屋子的陽光一樣。
看到這樣的美景,方茹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喜歡,喜歡這些花,喜歡這樣的氛圍。
“你喜歡這些花嗎?”晉韋然試探性地問道。
“喜歡!”方茹墨不假思索滴回道。
突然發現自己這樣的回答太突兀了,便轉過頭看向晉韋然,她想知道自己這樣的回答,晉韋然會有怎樣的反應。
而就在她轉過頭看向晉韋然時,她才發現,晉韋然是這個屋子裡的光源,是他照亮了整個空間。
“你喜歡就好。”晉韋然欣喜地說道。
他癡癡地看着方茹墨,此刻的方茹墨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無比的欣喜快樂,甚至跟之前認識的那個方茹墨截然不同,現在這個方茹墨纔是真實的,符合現實的。
“這是學校展覽用的嗎?”方茹墨不經意地問道。她覺得自己很榮幸,是第一個見到的。
“不,這是送給你的,是屬於你的。”
“送給我的?”方茹墨還未從剛剛的震撼中抽離出來,現在聽到這個答覆,她着實嚇了一跳,難以置信。
“方茹墨,做我女友,可好?”晉韋然隨手抽了一支向日葵對着方茹墨說道。
“你爲什麼要找我做你的女友,你那麼優秀,身邊也有很優秀的女性啊?”
方茹墨癡癡地問道,因爲這一切的一切,都衝擊着她的大腦,她無法正常思考,只能就話語做出直接的反問。
“可是你很獨特啊,你是我生活裡的意外,這個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啊!”晉韋然自信地說道,他覺得自己像是撿到一個寶一樣,這是他最得意的一件事了。
方茹墨沉默不語。
“或許你是不信吧!畢竟加上今天我們也只能算是見過五面。
第一面是環海小島上,我救了你;第二面是操場上,你我雖未面對面,但對我來說那就是一面;第三面就是在這裡,我不知所措地讓你離開了;第四面是在銀杏樹下,我們又一次與危險同行;今天我們是第五次見面。
然而每一次的相遇,你都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第一次見你,我實在無法想象你如此曼妙的一個女子,會想着傷害自己。在最美好的年紀,一切都是美好的。
當時我就特別想問你爲什麼,但是回頭一想,這樣可能太直白了,所以我就沒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秘密。
後來,我都會時不時地想起你,甚至還找過你,我知道自己這樣太不明智了。隨着時間的流逝,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想你,彷彿你這個人就刻在了我的心裡。
在操場上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錯過了。我下定決心要慢慢地瞭解你,靠近你,要讓你做我的女友。可是後來的幾次見面,讓我喪失了信心,你是如此地難以靠近。
同時也在我心裡更加肯定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你肯定經歷了你不願意面對的事。我試着慢慢地瞭解你,到處打聽你的事,這才知道你的內心也很是煎熬。
這麼久沒有出現,並不是我放棄了,而是我在思考,我應該以怎樣的方式靠近你。你所有的事,你都未告訴任何人,你總是把自己包裹裝起來,不靠近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靠近。你很孤獨,也常常失眠,唯一的發泄就是在宿舍裡沒日沒夜地看小說。
你心裡的秘密,我不會說出來,我們慢慢地相處,直到你自己願意說出來,方茹墨,做我女友,好嗎?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晉韋然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他想脆弱敏感的方茹墨,一定是需要真誠相待的。所以他把自己內心裡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接着等方茹墨給他判刑,無論怎樣的結果,他都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