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路旁的梧桐樹興奮地跳着舞,斑駁的樹影卻牽扯着人們的心。一支梧桐探入室內,影子穿透了方茹墨的心臟,跳動的節奏漲紅了臉。
“你怎麼在這裡?”方茹墨驚訝地問道。
“你還沒告訴我,我很帥嗎?”男子激動地問道。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以爲那臺上就只有你一個人,我說的是另外兩位帥哥。”方茹墨不屑地說道。
她想拉着蘇柔繼續看展覽,可蘇柔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當然帥哦,晉韋然!”蘇柔興奮地說道。
方茹墨轉身就離開了,留下蘇柔不知所措。
“你以爲轉身離開了,就當我沒看見嗎?”晉韋然帶着失落的語氣低聲地說道。
雖然晉韋然很帥,但是蘇柔也不是花癡的女孩,這種情況下她鐵定是跟着方茹墨的步伐。
“茹墨,你們認識啊?”蘇柔跟上了方茹墨,悄悄地問道。
“以前見過一面,不太熟。”方茹墨冷冷地回道。
蘇柔還是三步一回頭,依依不捨地看着晉韋然,發現他雖然沒有跟上來,但是好像在跟其他同學打聽着什麼。
“同學,請問這位小師妹叫什麼名字呢?”
“哦,她叫方茹墨。”那名同學一邊說着一邊看着晉韋然。她從未想過晉韋然居然主動跟她說話,她興奮地不得了。
“謝謝你同學!”
晉韋然心想早就騙去了我的名字,卻還要裝着不認識我。方茹墨,你可真會躲哈,我找了你那麼久,沒想到你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當時在操場上,他掃視人羣的時候,一眼就認出她了,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樸素,在人羣中還是那麼地耀眼。
正當他想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就看見她轉身離開了,接着他便離開了**臺,跟着她來到了畫展。
他不確定方茹墨是否還記得自己,所以一直跟着不敢相認。也想找一個合適的時間,更或者說是他自己還沒準備好吧,他曾無數次想過兩人相遇的場景,但一定不是現在這樣的。
當他來到畫展,聽到方茹墨誇他帥的時候,心想或許這就是機會,也是在暗示他,但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他不是該在排演嗎?怎麼會在這裡,茹墨你說他會不會是跟着你來的啊?”蘇柔說道。
“學校這麼大,他哪兒都能去,難道不可以來看畫展嗎?”方茹墨反問道。
蘇柔被問得無話反擊,如果是相識不久的朋友,可能早就發脾氣了,誰能忍受這樣的語氣。
但是蘇柔早就習慣了方茹墨,說話總是帶着刺,如果沒有真誠地交心,她們也不會成爲朋友。而方茹墨的朋友很少,她也很少交朋友,蘇柔也從未見過方茹墨給她介紹其他人,總是那麼獨來獨往的。
所以蘇柔只能悶着頭看畫展,偶爾跟方茹墨交流一下。
這一圈畫展看下來,方茹墨幾乎都沒怎麼說話,到一半的時候,蘇柔因爲展覽室有事就離開了。
看完畫展,方茹墨也無事可做,除了回宿舍繼續看小說,好像也沒什麼地方去。
難得今天天氣格外地好,她便去常去的學校大銀杏樹下,背靠着大樹享受着陽光,隨手翻開蘇柔剛剛拿給她的畫冊。
草坪上拉長着一個身影,警惕的方茹墨早已發現了這個悄悄尾隨的人,待影子慢慢靠近時,她早已準備好了招待它的武器。
“呲……”小型的電棍靠近影子的身上,發出電流般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方茹墨,是我,晉韋然。”實在受不了,晉韋然趕緊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原本只想悄悄地跟着方茹墨,看看她平時喜歡做些什麼事,喜歡去哪兒。
可是出師未捷身先卒,他這纔開始就敗下陣來,看來方茹墨這個女子一點兒也不簡單,他也越來越有興趣了。
“你爲什麼跟着我?”方茹墨質問道。從她的語氣知道,她非常生氣。
說完話方茹墨才把電棍收起來,雙眼直瞪着晉韋然,想知道這個人會如何辯解。
“你怎麼會隨身攜帶危險武器?”晉韋然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趕緊用手揉着被電流刺激過的皮膚,一種麻麻酥酥的感覺,幸好還有知覺,也幸好他報名字報得快,更幸運的是方茹墨收手收得快,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現在都還是一陣陣地後怕。
“這個不算危險武器,至少在處於安全的情況下,它是沒有任何危險的,至於覺得是危險的人,那是心裡有鬼的人。”方茹墨一邊說着一邊把電棍收起來,又重新靠着大樹坐了下來。
“對,對,是防身武器。你的安全意識挺好的。”晉韋然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隨便胡亂說道。
看到方茹墨坐下了,晉韋然也挨着方茹墨找了一塊地兒坐了下來。
“你還沒說跟着我幹嘛呢?”方茹墨突然肅然地問道。
“爲什麼每次我們見面總是跟危險的事有關呢?上次是小刀,這次是電棍,方茹墨你該不會是特工吧?”晉韋然充滿疑問又好奇地問道。
上一次方茹墨是用用小刀傷害自己,而現在她隨身攜帶防身武器,這些種種反應,不難讓晉韋然思慮這一年多未見,方茹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都是常識,好不?現在女孩子出門在外都要懂得保護自己,你懂嗎?”方茹墨感覺自己遇見了一個白癡,什麼都不懂。
感覺跟面前這個人也沒什麼話好說,便又翻開了手上的書,她希望這個人能趕緊離開,因爲陽光難得,她不想浪費。
“我們怎麼也算是老朋友了,這麼久沒見,不是該好好聊聊嗎?”晉韋然一邊說着,一邊探頭向方茹墨手上的畫冊看去。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擾我。”方茹墨突然轉過頭厲聲地說道。
“方茹墨,那就當我們現在重新認識,交個朋友也不錯啊。”
晉韋然看出了方茹墨有點堅決的意思,他必須得溫和一點,不然很可能就被趕走了,同時他也給了自己一個臺階,希望兩個人可以重新認識,畢竟過去的事都太久了。
“我不缺朋友,如果你不走的話,我想你會失去很多朋友的。”
“茹墨,你爲什麼要拒絕我,還要躲着我?”晉韋然帶着委屈的語氣說道。
“首先,我並沒有躲着你,其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這個學校裡,最後我們好像沒有做朋友的必然性!”方茹墨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不知道我在這個學校?你不知道……”
“你想說你名氣很大,不可能沒聽過,是吧?那還真不好意思,我的確是沒聽說過你。”
“你……”
“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就趕緊離開吧,否則我就去保安室告你騷擾我。”方茹墨說着便合上書,裝進包裡,準備起身了。
“我 ……”晉韋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站起身,趁方茹墨還未離開前,自己先離開。
這樣的遭遇,晉韋然生平是第一次遇見,他氣不過,他氣不過自己爲什麼會跟這樣的一塊硬骨頭槓上。
看着晉韋然離開的背影,方茹墨擡頭看了看天空,陽光很刺眼,她不得不趕緊用雙手遮住眼睛。等她鬆開手,睜開眼的時候,環顧四周,發現什麼都沒有,好像晉韋然根本就沒有來過一樣。
以前不知道晉韋然這個人的時候,腦海裡僅存的關於他們相遇的記憶也是模糊不清。可是如今好像走到哪裡,這個名字、這個人,關於他的一切都不停地出現。
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方茹墨的腦海裡沒有出現過這個人,她似乎已經不記得這個人。唯一讓她有印象的是,他包紮傷口時的溫柔,他說她是一個意外時的神情,那是充滿期待的眼神。
她自己也說過自己是意外,而這個意外是所有人都不歡迎的,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她的父母覺得她這個意外是累贅,她的親人覺得她這個意外是個詛咒,她的朋友覺得她這個意外是個笑話。
只有在他的眼神裡,她看到泛着光,有一條通往未來通往希望的甬道,那是未知的、是充滿一切可能性的。
她脫口問出的名字,不過是想給自己留個念想,最後她如願地知道了他的名字,同時心裡也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以後不會再見了,匆匆一瞥又如何呢。
所以此後,她沒想起過他,也沒跟任何人談起過他。
當在操場上看見他的那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關於他的臉、他的神情、他的語調都在她的腦海裡,慢慢地浮出一個完整的晉韋然。
自從畫展那天見過他以後,他再也沒有出現,反而是關於他的事每天就像空氣一樣灌進方茹墨的腦海裡,她無法拒絕。
方茹墨瞭解到晉韋然比她高一屆,也很自然是音樂學院的,能加入校樂隊,自然也是符合校樂隊要求的。專業好,成績好,素養好,除此之外家境也很好。
家境好,這讓方茹墨心裡有了一絲異樣,她雖然不是很待見晉韋然,但是他的各種好還是讓她有了親近的想法。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神裡有她想要的光,。
她以爲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不會再見面的,可是上帝之手還是讓他們之間有了交集,而晉韋然也沒有忘記她。
他記得她,她也想起了他。
可是一對比這書香門第的家境,與自己那爆發富的父親格格不入,而母親也是個半吊子,算不上書香門第。
讓本來看見光的方茹墨,一下子又掉進了黑暗裡,這些都讓方茹墨有了很深的想法,不要跟晉韋然有任何的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