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復又笑了起來,你們,果然還是不願意將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嗎?不說話,也是爲了防止我聽出蛛絲馬跡吧?
既然你們不說,那就由我主動好了,我上前一步,開口道:“我本來還有話要說的,不過,既然你們兩個將一切都弄清楚了,那麼接下來,就由你們來說好了,誰先說?”
付君言沒有答話。應莫幽漸漸放下付君言的手,他的臉一直側對着我,此時他稍稍闔起眼簾,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倏地,他轉過身,臉色依舊蒼白,但卻一掃之前的繾綣思戀,神情變得陰鷙起來,他冷笑一聲:“怎麼,你知道的這麼多,我還有什麼能說的?”
我微微一怔。
應莫幽的眼中透着鷹隼般的光芒,嗤笑道:“是誰在走之前告訴我,說她依然恨我,恨到想殺了我的?是誰,毫不猶豫地拿着髮簪刺傷我的?是你吧,既然如此,你覺得我會跟一個時時刻刻妄圖殺了我的人,多費脣舌嗎?”
付君言擡首,略有些詫異地望了他一眼,再看向我時,眸中多了絲不忍,卻終究只是別過頭去,隻字未語。我笑了,神色有些悽然,卻彷彿早就料到一般,只是上前一步,想拉住應莫幽的衣袖,語氣也不自覺低了下來:“別說了,我之前說錯了,我不恨你,真的不恨,我想明白了,所以我回來了,你原諒我,我知道你一定會的,對不對?”
應莫幽不爲所動,他旋即甩袖揮開我的手,神色冷如二月玄冰,還帶着絲毫不遮掩的嘲諷:“呵,你未免對自己太過自信了,我怎麼說也曾官拜一品,位極人臣,像你這種身份,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我的笑再也維繫不住,頓時僵在了原地。
應莫幽神色冷然地理了理衣袖,望向我的目光一如五年前的鄙夷不屑:“如果沒事的話,就請你快點離開吧,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容許你這種無時無刻不威脅着我性命的人活在世上。”說罷,他轉頭,看向付君言時,神色又柔和了下來,他輕聲道:“君言,你跟我來,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一起好好聊過天了。”他笑,笑容如春風般和煦。接着,轉身一步一步地離開。
付君言張嘴似是想說些什麼,他神情複雜地望向我,終究還是將所有話嚥了下去,轉頭跟上了應莫幽的步伐。
長袖下的雙拳死死攥緊,雙眸漸漸泛起水霧,在應莫幽走了不過幾丈之元時,我再也無法忍受,大聲吼道:“應莫幽!”一聲叫喊,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付君言詫異地轉過頭,應莫幽卻連步子都不頓一下,直直朝前走去,彷彿毫不留戀地想斬斷一切,斬斷我們之間的一切!
我見他如此反應,眸中的水霧便漸漸收起,不禁冷笑了一聲,笑着笑着,那笑聲便愈發大了起來,最後變成癲狂的詭笑,再接着,笑聲漸漸低沉,消散,最後只剩下無盡的苦澀,我擡眼,字字艱難:“應莫幽,你,真的決意如此?”
應莫幽的身形猛地一顫,可下一刻,依舊邁出篤定的步伐。
我的神情漸漸平靜下來,一字一字,緩緩開口——
“都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你難道還要騙我?”倏爾,笑了,妖嬈無比——
“璃——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