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等待的過程很漫長。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和付君言一樣,跟個個木頭樁子一樣呆在原地動也不動。大多數人看離輪到自己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都會想辦法打探誰是自己的對手,以估測勝算有多高,或者臨時抱佛腳,找個空曠的地方再練一會兒熱熱身,更有甚者爲了補充體力,尋了個陰涼地兒倒頭就睡。
我又不是第一次站這麼長時間,也早就習慣了。付君言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
臺上比來比去也就那麼一個相同的結果——優勝劣汰。
不停地有人自信滿滿地上臺,不停地有人意氣風發地下臺,同樣,也不停地有人心灰意冷地離開。其實無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這樣一個定律,強者,會被衆人簇,擁風光無限;弱者,就只能被人遺忘,自生自滅。
而在璃剎閣內,弱者所受到的處罰不僅僅是針對自己,甚至連自己的朋友、親人也會受到牽連,所以我要變強,即使是踩着別人的屍體,也要往上爬,不惜一切代價,也必須登上頂峰。
可是,等到我真的到了追求的制高點後,睥睨腳下風光,卻只能看到浴滿山河的鮮血,遍地嶙峋的白骨。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但,我已經不能回頭了,再也回不了頭了。
因爲,我是雪冥,是璃剎王,就註定我這一生要充滿殺戮和血腥,就註定,我要在這條路上,永遠地走下去。直到我精疲力竭的那一天,滿身傷痕地倒下,再無聲無息地消失……
我的思緒越飄越遠,竟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待到臨近午時,我才慢悠悠地回過神。擡頭望了望那高懸的明日,微微眯起了眼,再低下頭時,已不知比賽進行到了何時。
又是一輪比試結束。再上場的,竟然是楚軒佑。
我想這場比試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吧?
果然,楚軒佑對付得遊刃有餘。只不過爲了不顯張揚,他斂了幾層內力,依我看至少有五層。果然,楚軒佑的武功修爲不可小覷啊。
期間他還故意露出幾處破綻,等着對方攻過來,在危急時刻卻又總是能巧妙地化解。
就這樣,兩盞茶的時間過後,楚軒佑毫無懸念地勝出。他下臺的時候,還不忘朝我這兒看一眼。
這回我倒是沒躲,大大方方回他一個微笑。他一怔,隨即閃開目光。
看吧,我不躲你,你反倒躲我了,所以說啊,我們還是裝作不認識的好。一旁的付君言,神情微變。
“快到你了,去擂臺邊上準備準備吧。”耳畔飄來了付君言的聲音。
呵,原來他比我更關注這場比試。
我也不說話,只是眯着眼前走去。待到走近擂臺邊的時候,我聽那主持人宣佈——
“第二十四回合,請四十七號和四十八號上場。”又有兩個人飛身上臺——
竟不知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我正神情淡然地等待着,倏地有一隻手搭上我的肩,繼而傳來輕浮的話語——
“哎呀,小美人,原來是你和我比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