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應飛聲也沒有想到,西涼的將士竟然會這般刺手,同時,他也對衆人口中所言的西涼將士,起了一絲好奇之心。
“那西涼的騎兵,你們給我詳細說說看。”
聽到命令,還是隨卞繼續解釋,“西涼的大軍從總數來看,比之北曜和南潯的數量要略少些,他們長途跋涉而來,一共也就四十萬大軍。
如果只看數量,我東漓將士誰人不是以一敵十之輩,可偏偏這西涼的士兵,各處優勢都比我們強,最重要的便是,西涼的四十萬大軍,有近二十萬是騎兵。
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訓練的,這些騎兵極爲難纏,他們身上穿着的盔甲極爲厚重,應該是西涼特有的鐵礦而制,馬全身也披着這種戰甲,防禦力驚人。
有了這防禦力驚人的盔甲在,我們東漓的將士跟他們廝殺,一點勝算也沒有,而且,就算是被弩箭射中,西涼的騎兵們頂多是受些傷,他們甚至還有力氣爬起來繼續對敵。
而我們的將士被騎兵衝殺一個來回,就要損失慘重。
正是因爲這樣,他們殺進我們東漓的隊伍時,就好似虎入羊羣一般,這些天,我們沒少吃他們虧。
我派人仔細研究過了,西涼士兵身上的盔甲,雖防禦力驚人,重量卻近百斤,馬上的盔甲更是近兩百斤,這樣的重量,如果是我東漓的士兵,穿上之後怕是走動都困難,更別說殺敵了。
而承載着如此重量,一般的馬匹也根本承受不住,可西涼的戰馬,照樣健步如飛,這戰馬也是西涼特有的品種。
從這種種方面來看,西涼這二十萬騎兵的威脅力實在太大!”
聽着隨卞的話,應飛聲心裡難得升起了一抹戰意,雖是敵人,他卻不得不承認,這西涼的士兵,是很好的對手。
光是聽到這些話,應飛聲就開始欽佩訓練這些西涼騎兵的人,不過,身爲東漓的戰神,他可不會認輸!
“隨卞,我問你,西涼騎兵的馬,盔甲遮到什麼部位?”
“馬腿部。”隨卞連忙回道,這些日子,他可是天天都在找這羣騎兵的缺點,希望能找到方法對付他們,所以他可謂算是無比熟悉。
“讓將士們準備彎刀,下次碰到騎兵,用刀割馬腿便是,就算殺不死,也得讓他們失去戰鬥力。”應飛聲只是心思一轉,就注意到了西涼騎兵的劣勢。
的確,聽起來完美無缺,擁有防禦力驚人的盔甲,不管是馬還是人,身上都防衛的嚴嚴實實,可就像人穿戴盔甲,至少要露出嘴和眼睛一樣,馬身上的盔甲也不能武裝到牙齒,只要不武裝到牙齒,就有缺點。
“明白,我即刻吩咐下去。”幾乎是應飛聲一開口,隨卞的眼睛就亮了,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
“西涼的騎兵雖強,但並不是沒有戰勝之法,給我地形圖。”應飛聲竟然是來幫忙拉回東漓的劣勢的,當然有所決定。
幾乎是聽到應飛聲的話,立刻就有一個將領,將桌上的地形圖紙遞給了他。
在這些將領的心裡,應飛聲就是東漓的一個神話,西涼騎兵對他們來說很厲害,但他們對應飛聲有一種盲目的崇拜,應飛聲肯定可以解決這次的麻煩,將西涼打的屁滾尿流!
應飛聲沒有理會衆人臉上的激動,將地形圖攤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他的目光在地形圖上掃來掃去,俊秀的臉色全是認真之色,半響,他伸手指在了一個地方。
隨卞一驚,“主子,你要把戰場選在遼濘谷?”
一衆將領的目光,也同時落在應飛聲手指的位置,目光盡皆一縮。
應飛聲沒有跟他們解釋的打算,“這個地方很好,要是西涼的騎兵進入的話,一時之間還真的很難逃掉。”
一衆將領臉上都有些猶豫,在他們看來,西涼的騎兵攻擊力這般強大,馬匹的速度又快,他們的騎兵如果給跟對方的騎兵交戰,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都贏不了對方,對方怎麼會逃跑?
別說他們,就連最瞭解應飛聲的隨卞,都十分不解,“主上,你的意思是?”
“有些東西,該用了。”應飛聲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一衆將領們還是神色茫然,只有隨卞,眼睛突的就亮了,神色間頗爲激動,當初黎清清交給應飛聲火藥的事,隨卞也是知道的,也聽過火藥的威力,可是一直都沒有用到它的機會,眼下主子的意思是,要拿火藥對付西涼的騎兵?
“這個遼濘谷是個好地方,隨卞,你帶一隊人馬帶着東西去那裡做一件事,記住,一定要隱秘,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應飛聲朗聲吩咐道,同時,提筆在桌上寫了一張紙條,上面還畫了點東西,一起交給了隨卞。
直到隨卞領命離開,一衆將領還有些茫然,爲什麼大家都在一個軍營裡商量問題,結果隨卞將軍和皇上之間討論的東西,他們一點也聽不懂?
“各位將軍,接下來我們商量一件事,明天我們離開這裡,退去蓮城。”
應飛聲話音剛落,就有人不解,“皇上,我們爲什麼要退,這一城我們並沒有丟啊!”
“是啊,我們這些日子已經輸了好幾戰了,軍心都有些低迷了,不能再退了!”
“皇上請收回成命,我們願意在此死守,不讓西涼踏進城池一步!”
應飛聲擺了擺手,面容清冷,口中的話卻不容任何人拒絕,“這是命令!想要贏,就必須先退!”
一衆將領們雖然還有些不甘,到底不敢違背應飛聲的命令,各自不甘不願的應了下來,一個兩個離開去宣佈明天退去蓮城的消息。
當所有人都在爲他的命令做準備的時候,應飛聲終於有時間好好休息一會了,他這些天一直趕路,回來之後又立刻召衆人來了軍營開會,現在已經十分疲憊。
或許是有了應對之策,應飛聲這一晚睡得非常好。
第二天一早,早就接到了命令的士兵們,收拾了東西,浩浩蕩蕩的朝着蓮城退去,這自己退後的行爲,讓許多士兵心有疑問,可是將領們什麼也不解釋,只是說是皇上的命令。
所有將士們,心裡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撓似的,癢癢的不行,偏偏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服從命令。
在昨天應飛聲下命令之時,城中的糧草物資,已經前行運去蓮城了,所以現在隊伍裡都是將士,行軍速度一點也不慢,不過是行軍了一上午,就到了遼濘谷,應飛聲的目光掃過這一片峽谷地帶,眼裡染上了一絲笑意,他無聲的打了一個手勢,一直跟從在他身邊的一個暗影,立刻如飄煙一般離去。
這一幕,沒有任何人看見,應飛聲卻是充滿了期待,因爲這是他動用火藥的第一戰!
到了下午的時候,一衆將士們就越過了遼濘谷,離蓮城也不遠了,應飛聲一路上都很安靜,似乎是在等什麼消息。
直到軍隊到了蓮城,將士們重新休整,應飛聲才收到了來自隨卞的消息,他們突然退到蓮城,顯然是引起了西涼那邊的注意,正如他所料想的,西涼特意派了探子來觀察,一路跟着東漓的軍隊,直到看着東漓的軍隊進入了蓮城,他們纔回去稟告。
同時,直到西涼已經接到消息,隨卞帶着手下的將士也開始動手,應飛聲交給他的任務茲事體大,同時也十分重要,隨卞可是慎重的很,同時他也期待着西涼踏入這個陷阱後的反應。
遼濘谷,隨卞正帶着手下的人在挖坑,一行人動作十分小心。
其中一個深受隨卞信任的副將忍不住問道,“將軍,咱們挖坑是在幹嘛?是準備陷阱嗎?”
隨卞點頭,“不錯。”這何止是陷阱,這簡直就是坑殺,隨卞用腦袋想都能想到,如果西涼的騎兵進入到這個埋伏圈,什麼刀槍不入的西涼騎兵,被火藥一炸估計都得上天!
只是想想,他都覺得激動無比,真想立刻就能看到。
其他將士們本來還有些猶豫,一聽到是準備陷阱,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他孃的,直接跟西涼的人對戰,都是直來直往,偏偏每次都被西涼的騎兵弄得人仰馬翻,雖然所有人都不說,可心裡都憋着一口氣呢,這會兒看見將軍說,是在準備陷阱,這不是代表他們要反擊了麼?
這當然是件大好事!他們有機會比之前的恥辱還回去了,當下一個個都卯足了勁。
“哎,你們挖坑別挖太深,小心着點,只要有手掌深就夠了。”看見一衆將士這麼激動,導致他們挖坑也越來越有勁,隨卞不得不開口提醒他們。
主子可是跟他說好了的,在這裡埋上火藥,不用太深,到時候只要他們引爆就好了。
“好咧,將軍放心吧。”其中一個將士露出一口大黃牙,不好意思的應道。
這些坑都挖在峽谷兩邊,可以說,一般人走路是碰不到的,這也是應飛聲交給隨卞的那一張紙條上,特地說明的,至於用意,應飛聲並沒有解釋,隨卞也不在意,他只知道,火藥這東西威力巨大,可以弄死西涼的騎兵就夠了。
直到所有的坑都挖好,隨卞才讓人拿出了一口大箱子。
“嘿,將軍,難道這就是我們要埋入陷阱的暗器?”
“嗯,不要小看它,這東西小小一顆,就能炸燬一座宮殿,我可是親眼見過它的威力的,你們待會的動作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用力捏,也不能碰撞,埋下去以後,在上面用土埋起來就可。
你們可千萬悠着點,萬一不小心引爆了,我們這一羣人都得交待在這!”
隨卞不捨的看着黑球炸彈,這可都是錢啊!
本來一衆將士還有些不太在意,聽隨卞這麼一說,一個個都縮起了脖子,“孃的,這東西這麼猛!”
“兄弟們,聽到了將軍的話沒,咱們都小心着點,別誰手勁一大,把我們全部都弄死在這,那就好笑了!”
“一點也不好笑,我可不想死,這玩意是留着西涼那幫混蛋的,還是炸死他們,我們看着就好。”
一衆將士七嘴八舌的說着,可是每個人手上的動作卻是無比小心,這已經不能用小心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扭捏!
饒是提醒他們動作小心的隨卞,看見這個情形,也忍不住吐了口血,“我讓你們小心點,沒讓你們當女人!”
“咳咳,將軍,兄弟們這不是有些害怕麼?”
“是啊,萬一一不小心弄炸了,沒死在西涼人手裡,死自己人身上,還是被失誤炸死的,多丟人啊!”
隨卞忍不住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覺得,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不丟人麼?”
“這個,嘿嘿……”
有了隨卞的話,衆人的速度也放開了許多,埋下的速度也快了許多,這條峽谷很長,隨卞的吩咐,火藥是埋在了靠近蓮城的那一半峽谷兩旁,而另一邊近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埋坑,這一切也是應飛聲之前的吩咐。
待衆人弄好陷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這其中的所有人,都沒有離開,而是借用工具爬上了峽谷,全部都留在沒有埋火藥的那三分之一的峽谷上方。
隨卞除了派了一個人回蓮城報信,其他人就留在了那裡,好似要守株待兔一般。
蓮城,應飛聲處理完公務,安排好事物,就聽到手下的人來報說,隨卞手下的人回來報信了。
應飛聲的第一反應就是成了,隨卞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可以說隨卞是他最相信的人,以隨卞的實力,要他辦的那些不過是小事罷了。
應飛聲得到消息以後,直接叫來人,讓他召集所有的將領開會。
“皇上,召集我們所爲何事?”
“我今天叫你們來,就只有一件事,出征,召集將士,跟我出發!”應飛聲直接下了命令。
這道命令,又讓一衆將領摸不着北,可以說應飛聲的命令,實在是太難琢磨了,一下帶着軍隊退後蓮城,這纔剛剛回到蓮城,就休息了一個晚上,又重新帶兵出征?
如果沒搞錯,西涼的大軍還在遠處,他們豈不是又要跑回去?那之前離開的意義在哪裡?
可以說,眼下所有的將領都在想這個問題,腦中不禁響起一句,皇上不是在耍我們玩吧?
當然,也有聰明的,想到了關鍵,他們可是都注意到了,自從皇上來了之後,當天開會跟隨卞將軍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然後隨卞將軍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人。
皇上的命令,應該是跟隨卞將軍有關吧!
不管衆人理解不理解,一衆將領又用了一刻鐘召集將士,重新從蓮城出發了,應飛聲定的目的地很簡單,遼濘谷。
當這三個字一出,所以人都好像明白了什麼。
大家可沒有忘記,當初皇上剛剛來的時候,跟隨卞將軍說,在遼濘谷解決掉西涼的騎兵。
原來皇上竟然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有了安排。
應飛聲帶着人成功返回了遼濘谷,只是沒有進入峽谷,而是讓一部分的將士原地待命,帶着另一部分的將士,爬上了遼濘谷的頂部。
應飛聲的吩咐很簡單,就是原地待命,看見西涼的騎兵,也不許動手,靜觀其變就是,只有他發出了信號,衆人才可以動手反擊。
基於應飛聲的命令,一衆將士們都安靜的潛伏了下來,守在遼濘谷峽谷口的士兵,倒是還無所謂,而那些爬上谷頂隱藏起來的士兵,日子就要難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