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小寧的聲音!”
中毒者家屬中有人肯定。
“各位各位,你們的心情我理解,讓開吧!別耽擱我拿解毒液救你們親人了,想進來的都跟我來吧!待會兒你們都要簽字的。”
聽到董明說出解毒液救人的時候,中毒者家屬突然爭着爲董明讓開一條路,剛剛還氣的發紅的臉,這一刻面紅耳赤。
看到他們爭着讓路,董明即使心裡對面前中毒者家屬的憤怒,感到氣憤,但是作爲一個和親人分別了多年的人,董明知道面對失去親人的感受,知道他們的吵鬧和氣憤,目的只有一個,爲了親人能活着。
一百多箇中毒者家屬,在董明走進地下室之後,一個個進了地下室,來到隔離室外的玻璃幕牆。
“小海,我的兒啊!快讓娘看看你。”之前的白髮老人,走到玻璃幕牆邊,對着裡面着急呼喊着。
這時一個滿臉出汗不止,開始嘔吐的青年來到玻璃幕牆邊:“媽,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不識字,上次到酒廠,都迷路了。”
“小海,娘不怕迷路,只怕看不到你!”
聽到老母親說出迷路不怕,只怕看不到兒時,牛高馬大的青年,也忍不住淚眼盤旋。
“爸爸,爸爸!”
繼老人之後,醫院門口那個連糖都不要,寧願要爸爸的男孩,衝到玻璃幕牆前對着裡面大聲呼喊。
“小強,小強,爸爸在這兒呢?你怎麼來了?”
小男孩的爸爸是張大毛。
“爸爸,媽媽和妹妹也來了。”
小男孩邊說邊拉着抱着沒有滿月的女孩,到了玻璃幕牆前。
抱着女孩的女人,看到張大毛額頭冒汗,眼眶發紅,不時嘔吐,淚水奪眶而出。
“爸爸,小強要爸爸抱,要爸爸抱!”
看着小男孩摸着玻璃,伸出雙手要張大毛抱的一幕,在場的人,無一不爲之動容,連把解毒液通過縫隙放進隔離室的董明,也背地裡抹了一把眼淚。
隔離室的李小寧,也是心情沉痛,周芙蓉看着眼前的孩子,也是淚眼盤旋。
李小寧不僅從縫隙裡拿到了解毒液,同時還拿到了董明給他帶來的協議,筆和一個玻璃缸裝着的一隻小白鼠。
看着隔離室外和隔離室內親人們說着最平凡卻最動人的話,這時李小寧由衷的長嘆一聲,對大家揮手,神情鄭重的說道:“大家都靜一靜,聽我說。”
衆人聽到李小寧的呼喊,這一刻安靜下來。
“大家都看過來,爲了試驗解毒液,我會現先在這隻同樣感染藍火病毒的小白鼠身上注射解毒液。”李小寧說完,已經打開了玻璃蓋,把小白鼠抓到手上,把解毒液通過注射器注入到了小白鼠的身上,然後再把小白鼠放到了玻璃缸裡。
這一刻,現場所有人都和李小寧一樣,把目光緊緊盯在玻璃缸的小白鼠身上,小白鼠任何一個微妙的反應,都緊緊牽動着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了。
當所有人看着玻璃缸的小白鼠還是活蹦亂跳,所有人緊繃的心,這時稍稍舒了一口氣。
但就在所有人以爲小白鼠沒事注意力剛剛分散發生的時候,突然之中,有人驚呼了一聲:“小白鼠發作了!”
這一刻,這一句驚呼就像晴天霹靂一般,把現場衆人震暈。
當所有人看到玻璃缸小白鼠的一幕反應時,心揪了起來,正在玻璃缸的小白鼠掙扎的一幕,就好像小白鼠的每一次掙扎,都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所有人的心上,壓到他們難以呼吸。
如果小白鼠試驗失敗,解毒液也就會隨之失敗。
就在所有人心急如焚,以爲小白鼠熬不住的時候,小白鼠突然間冷靜下來。
“小白鼠死了?”
“試驗失敗,解毒液失敗了?”
所有人以爲在玻璃缸再也沒有掙扎動靜的小白鼠死了,這一刻,整個現場充滿了絕望。
也就在這一刻,李小寧再次揭開了玻璃缸,也就在李小寧揭開玻璃缸,小白鼠突然動起來,無比精神的在玻璃缸動起來的時候。
現場振奮了。
“成功了,小白鼠還活着,活着。”
“對!試驗成功了,我們有救了。”
也就在衆人激動人心的時刻,李小寧雙手一揮,現場安靜下來。
“大家都知道我手裡拿着的是什麼吧?”李小寧邊說邊把協議動了一下“這是協議!”
看着衆人聽到協議時的驚訝,李小寧說道:“剛剛小白鼠的試驗,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解毒液還是成功的,但是,我不敢對各位百分百保證,解毒液會百分百救你們,因爲解毒液還不是那麼成熟,而且會因爲人的體質不同,也許會產生不良反應,所以,在你們注射解毒液之前,有必要簽下這個協議。”
“不能保證百分百,那該怎麼辦?”
“是啊!這該怎麼辦?”
聽到大家的疑惑,李小寧說道:“你們大家也不用過度悲觀,我說的不良反應,只是萬分之一有可能會發生,現在隨着時間越來越近,你們之中必須要有第一個人站出來試藥。”
“試藥?”
“試藥是怎麼回事?”
李小寧見大家聽到他說出試藥之後,神情突然緊張暗暗議論,又說道:“只要第一個人試藥成功,也就說明抗體成功,你們大家就都會得救。”
“如果不成功呢?會怎麼樣?”有人疑惑的問着。
“如果試藥不成功,那麼就會加速中毒者體內的病毒發作!”
原本振奮的現場,聽到李小寧說出試藥的可能性之後,突然安靜的不能再安靜,他們都看着自己身邊的人,這一刻,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站出來試藥。
也就在現場氣氛冷到冰點懸疑到冰點的時候,突然從隔離室人羣裡走出一男一女,爭着要做第一個試藥者。
“我來!”
“不!周姐姐,我是男人,我來。”
兩個爭着要試藥的一男一女,是餘小友和周芙蓉。
“餘小友,你是酒廠的保安,我是酒廠的管理,你必須聽我的,馬上回去,讓我來。”其實周芙蓉,原本也沒有這樣的勇氣,原本也和所有人一樣,不願意充當有可能有去無回的第一個。
但是,當她看到那個白髮老人和兒子說的,不怕迷路只怕看不到你,看到那個和自己弟弟一樣天真的孩子,伸出雙手要張大毛抱的時候,眼前浮現李小寧爲了救他們,不惜接觸病毒感染病毒,讓自己變成免疫體的一幕,又看着和自己爭奪第一個試藥的餘小友,餘小友爲了救她差一點已經死了一次。
如此,就是這一幕幕感人至深的力量感染了她,讓她有勇氣,覺得做第一個試藥者,是件有意義的事。
“芙蓉,你真的不怕?”李小寧看着已經走到面前的周芙蓉,聲音低沉。
周芙蓉輕輕搖頭:“小寧,如果我說我害怕,你會不會笑我。”
李小寧連連搖頭:“芙蓉,我不會。”
“小寧,你知道我此時此刻,最想說的一句話是什麼嗎?”周芙蓉淺淺的笑着,儘管笑的有點苦澀,還是笑着。
李小寧微微搖頭。
還是笑着的周芙蓉,說道:“我現在最想說的一句話就是,能活着多好。”
看到李小寧眼神沉重,周芙蓉輕鬆的說道:“小寧,協議給我。”
聽到周芙蓉說出最想說的那五個字,李小寧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堅強的女人,其實內心和每一個女人一樣脆弱。
還沒等李小寧把協議給她,周芙蓉就從他手裡拿過協議,拿着一隻黑色水筆,李小寧看到她簽字的時候,手在顫抖。
“小寧,來吧!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會讓我活着,是嗎?”
聽到周芙蓉看似簡單卻充滿莫大力量的話,李小寧連連點頭,拿出注射器吸了解毒液,朝周芙蓉捲起衣袖的手腕動脈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