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寺廟遠看已經十分的宏偉,現在站在它的腳下,我是完全被它的氣勢所震懾住,想想這裡的位置,我依然無法想明白一座受人供奉的寺廟幹嘛要修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裡,按照阿木說的,這裡已經是原始森林的邊緣地帶了。
寺廟外有九級臺階,全部用青石條壘築而成,大門上的匾額已經不知所蹤,仔細一看,兩層樓高的門框裡竟然連門都沒有,寺廟的外牆依稀能夠看到硃色的牆漆。整個寺廟所有的建築基本還保持着原狀,和我們之前呆過的那座破廟完全是兩種模樣,我不知道這裡保存得如此完好又是什麼原因。
按照小白說的,這座寺廟應該出現在三武滅佛之前,那距今至少也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一千多年的時間,這裡基本還保持着建成時的風貌,古人的智慧與工藝水平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躡手躡腳地跟着人羣走進寺廟,進來後是一個巨大的空地,空地上全是非常硬質的泥土,以至於在上面連一點雜草都看不見。
此刻置身在寺廟,我真的感慨萬千,如此巨大的廟宇,前人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修築出來,環視一圈,寺廟的迴廊裡,依稀還能看見壁畫的痕跡,不過這麼多年下來,牆面幾乎都剝落了,已經看不清楚本來的樣貌。
再也沒有其他的發現,我站在空地上,看着離我們最近的一個殿,突然又有一種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程學兵此刻已經捏着槍走在了我們的前面,我和書記緊跟其後,嚴老頭對牆上的壁畫很敢興趣,非要走近去看一看,而這時,小白再次回到了那個乖學生的模樣,跟在嚴老頭的身邊一邊聽他介紹關於寺廟的知識,一邊按照嚴老頭的要求用手機拍下牆壁上的壁畫。
走進大殿裡,突然一陣陰風拂過,弄得我一陣哆嗦,站在大殿門檻旁,我才發現這個大殿的空間比剛在我們站的空地都還要大,擡頭一看,穹頂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我估摸着這個高度差不多得有三四層樓那麼高,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如此高的空間我竟然沒有看見一根柱子。
正在納悶,前面的程學兵已經摺了回來,他對我們道:“你們發現這裡哪裡不對沒有?”
“這裡沒有柱子!”我立即脫口而出。
“呃……”程學兵尷尬地看了我一眼,“你說的這個也算,其實,不光是柱子,這個大殿裡面,什麼都沒有!”
聽了程學兵一說,我才立即反應過來,這哪裡是沒有柱子的問題,這個大殿之所以讓我有種異樣的感覺,原來不僅是沒有柱子的原因,這裡面空空蕩蕩的,竟然連一尊佛像都沒有!
我看向四周,整個大殿空空如也,遠處都是黑洞洞的,但至少在我目力所及處,什麼都沒有看到。
“而且……”程學兵打開礦燈射向大殿的深處,“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寺廟。”
我看向礦燈指着的方向,然而那裡仍然是黑洞洞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這束強烈的白光就像一拳頭打進棉花裡面一樣,完全照不到這大殿深處的模樣。
“喂,我告訴你們一個大發現!”身後傳來嚴老頭的聲音,然而很快他就收住了話,我轉過去看他,此刻他也目瞪口呆地看着礦燈指的方向。
“說吧,你有什麼大發現。”程學兵關了礦燈,揮手示意我們退出大殿。
嚴老頭回身望望大殿的裡面,才指指回廊裡的牆壁道:“我本來以爲那些壁畫是脫落了,結果走近一看,這些壁畫全都是剛描繪出了一個輪廓。”
“也就是?”
“也就是這裡根本就沒有完工!”
“看來真是這樣……”程學兵喃喃道,“不過這裡完沒完工對我們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我們得看看有沒有什麼關於‘邛城’的線索,不管怎麼樣,這座寺廟即便沒有完工,但是它的工程量已經非常大了,所以它存在於這裡必然有它的道理,我估計在這裡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對了!我突然想到,昨晚上我聽到了鐘聲,既然這個大殿裡什麼都沒有,要不要我們再去其他的地方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鐘的地方。”我提議到。
“不行,先不說那個‘鐘聲’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你們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這裡那麼多的廟宇,要找到你說傳出鐘聲的地方,我們得找到猴年馬月去!”
“那怎麼辦?”
“我們先就近看看,最好能對這座寺廟的建造時間和建造目的有一定的瞭解。”程學兵說完,招呼着大家退回了空地上。
“誒,你們看那是什麼!”走在前面的小白突然叫到,指着地上的東西叫我們看。
我過去一看,在大殿外的石階上,有一滴滴灰褐色的東西凝在地上,程學兵湊上去用指甲輕輕地颳了一點下來仔細看了會兒,才道:“這是血跡。”
我一聽是血跡,立即想到昨晚上的王偉,不過程學兵很快就道:“已經變成這樣了,肯定不會是王偉的。”
“王偉?王偉怎麼了?”小白突然驚訝到。
“王偉怎麼了你不知道?”書記剛要說,程學兵趕忙咳嗽起來:“王偉失蹤了,你不知道嗎?”
小白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喃喃道:“哦,我知道,在山洞裡他從我面前消失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小白話音一落,我們幾人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下眼神,書記很快也反應了過來,馬上打着哈哈去和程學兵研究地上的血跡。
據程學兵推測,這些血跡很有可能是那些驢友留下來的,如果是這樣,那麼至少目前我們追尋的方向基本還是正確的。
程學兵一邊給我們分析,一邊沿着地上已經十分黯淡的血跡來回走動。
“肖建華,你看看源頭是不是這裡?”程學兵對肖建華指指臺階下的一個地方,肖建華上去查看一番後,對程學兵點了點頭。
得到確定的答覆後,程學兵再次認真地沿着血跡走了幾步,當他重新走到大殿門口時,我看到他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兄弟們,”程學兵語氣突然變得十分沉重,“也許我剛纔說錯了,這個血跡不是那些驢友的?”
“爲啥?”書記一直跟在程學兵後面,聽到這個答案十分詫異。
“根據血跡的判斷,這個人受傷的情況並不是很嚴重,他受傷的地方應該就是臺階下肖建華站的位置那裡有很多血跡,然後……”程學兵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道:“然後這個人走進了這個大殿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