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在希爾頓酒店舉行,有幾家國際著名的珠寶被展出,不少珠寶行家和愛好者們都圍繞着在櫥窗外面看着那些奢華的珠寶。
對於希爾頓酒店,葉亦歡應該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五年前凌南霄接手adamas總裁的就職酒會就是在這裡舉行的,也就是那天晚上,他和申恬發生了關係,沒過多久申恬就查出了懷孕,後來兩人便決定結婚了妲。
時隔這麼久再來這個地方,還真是有一種故地重遊的感覺窀。
葉亦歡久不參加這樣的酒會,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更何況她今天是一個人來的,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後就一個人悠閒的在會場轉悠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一個人也可以度過一個美妙的酒會,不是麼?
薄脣淺淺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葉亦歡走向其中一個小會場。裡面正在進行dick珠寶的宣傳,高挑的模特悉心的爲一位貴婦帶上了一條紅寶石項鍊,襯得那貴婦愈加的雍容華貴。
“其實她並不適合這條項鍊,顯得她有些過於臃腫了。”
輕慢的點評在耳邊響起,葉亦歡贊同的點點頭,“或許藍寶石會把她的貴氣斂去一些。”
“我和葉老師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呢。”
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葉亦歡先是一怔,回頭便看到邢漠北彎脣衝她淺笑。
“邢先生?!”她有些驚喜,“您怎麼會在這裡?”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禮服,白色的襯衣上打着藏藍色的領帶,顯得莊重卻又不失風雅,俊逸的臉上始終帶着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手上執着一杯紅酒,愈顯他的低沉內斂。
邢漠北挑眉,不置可否道:“這可是我家的分會場,或許我該問葉老師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裡?作爲一名人民教師,此時不應該坐在燭火下認真備課麼?”
他的話裡帶着一絲友人間的調侃,葉亦歡笑笑,打趣道:“人民教師偶爾也要爲自己放鬆一下啊。”
兩人調侃間便走出了小會場,邢漠北見她孤身一身,疑惑道:“凌總沒有和你一起來嗎?他有事?”
“哦……沒有一起來,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觸及到凌南霄的工作,她還是忍不住對這個男人留了個心眼,畢竟禍從口出,她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會給凌南霄的競爭對手留下什麼把柄。
邢漠北自是聽出了她話中的防弊,索性直接將話題引開,“聽說ashka的前首席設計師miranda·ade也會來今天的酒會,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見到她。”
他只不過是隨口一提,葉亦歡的興致果然被他勾了起來,興奮而仰慕道:“miranda也會來嗎?真的假的?我一直很崇拜她的。”
狹長的眼尾不自覺的閃過一抹晦暗,邢漠北放在口袋裡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成拳。
這個女人表面上只是一位不起眼的小學美術老師,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不瞭解珠寶,可是提及有關珠寶的話題,她卻比任何人都知道得多,只不過她的真實身份現在還是一個未知。
但是他能肯定,當葉亦歡的真實身份曝光,一定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如果葉老師想見她,我可以幫你引薦。”
他並沒有繼續問她爲什麼會知道一位國外的設計師,而是選擇了給她一個見到偶像的機會。
果然,葉亦歡轉過頭驚喜道:“真的嗎?邢先生可以讓我見到miranda?”
“當然。”
邢漠北點頭,脣角沉靜的微笑極其有說服力,讓人沒有辦法產生絲毫的懷疑。
葉亦歡連連道謝,“那就拜託您了!”
邢漠北說到做到,五分鐘之後,葉亦歡看着面前金髮碧眼的miranda,一時間驚喜愉悅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甚至連一句開口打招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miranda對她不知所措的模樣有些疑惑,轉頭看向邢漠北,他只好無奈的笑笑,用英語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她一直很仰慕您,非常想見您一次。”
葉亦歡聽了他的話忙不迭的點頭,顫抖的向miranda伸出手,“艾德夫人您好,我一直很崇拜您,尤其是您設計的花語系列,我認真看了很久,簡直是堪稱二十世紀的經典之作。”
對於她真心的讚美,miranda顯得很欣喜,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承蒙厚愛。”
站在一旁的邢漠北一直都淺笑着看着她們,極具紳士風度的緘默不言。
葉亦歡在說起珠寶設計時,眼底總有一抹讓人難以忽視的光芒,似景仰,似崇尚,就彷彿是一個信徒在面對自己的信仰時纔會散發出那樣誠摯而真切的目光。
和miranda的交談進行得十分愉快,miranda對於這個極具東方美的女人顯然也有很深的好感,一直到有侍者來叫她,兩個人才依依不捨得作別。
轉過身,葉亦歡滿足的長長嘆息了一聲,眼底是一片蠢蠢欲動的光。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和人深入的探討過珠寶設計了,之前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是時至今日她才明白,那是她的夢想,她沒有一刻放棄過。
她揚起手上的香檳衝邢漠北感激的笑了笑,“謝謝您,邢先生,讓我今天有了非常豐富的收穫。”
“葉老師客氣了。”
邢漠北淡笑,眼底卻有一抹別樣的流光。
她們的談話,他在一旁都聽了進去,那樣深刻的見解,沒有多年學習和鑽研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這個女人,難道真的是……
就在他微微走神的時候,一個尖刻嬌媚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呦,這不是dick珠寶的總裁,邢漠北先生嗎?”
聽了這個嘲諷意味十足的女聲,邢漠北下意識的蹙起了眉,一旁的葉亦歡也跟着看過去。
一個身着香檳色長裙,化着精緻妝容的高挑女人目光挑釁的看着他們兩個,鮮紅的脣角不屑的揚起,身旁還跟着兩個同樣目光不善的女伴。
葉亦歡心道這大概是邢漠北的舊友,覺得自己站在他身邊或許有些礙事,低低道了一句“我就不打擾邢總敘舊了”便準備離開,然而那女人的兩個女伴卻先一步上來攔住了她。
女人清冷的笑了笑,環着手臂走向葉亦歡,她看上去本來就很高,腳下又踩了一雙目測有12釐米的細高跟鞋,一眼望去幾乎能和邢漠北平視。
她微微低頭,看向葉亦歡道:“這個女人,難道是邢總的新歡?”
葉亦歡終於意識到這個女人是來者不善,只好擺手解釋道:“小姐您誤會了,我只是邢先生兒子的老師。”
“是嘛?難道邢總現在也玩起了禁忌戀?”
這個女人話裡話外都在針對邢漠北,他一直隱忍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不耐和反感,沉聲道:“金婉婷,你想幹什麼?”
被叫做金婉婷的女人直起身子笑了笑,“我什麼都沒做啊,邢總未免也太緊張了些。”
邢漠北對於這個突然降臨的女人顯然沒什麼好感,拉了葉亦歡便準備離開,然而身後卻傳來了金婉婷尖銳而嘲弄的嗓音。
“邢總之前一直在爲你那其母不詳的兒子找媽媽,莫非就是你身邊這位女士?”
金婉婷的話音將落,葉亦歡便能明顯感覺到邢漠北拉着她手臂上的手猛地一用力,她疼的蹙起眉,擡頭卻看到邢漠北深邃晦暗的眸子中翻涌着一股怒火。
這樣的神色真的是鮮少出現在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臉上,葉亦歡不禁有些好奇這個金婉婷究竟是什麼人。
他鬆開葉亦歡轉過身,一步逼向金婉婷,一字一頓道:“你剛剛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對於他的慍怒,金婉婷沒有絲毫的害怕,依然笑得驕傲,“看來我的話是說對了,莫非你當初毀了和我金家的婚約,也是爲了這個女人?”
話畢,視線便掃向葉亦歡,那嫉恨而充滿怨念的眼神讓葉亦歡猛地一怔。
邢漠北微微眯了眯眼,傾身咬牙道:“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
“邢總想把我怎麼樣?別忘了,這可是在酒會上,周圍無數的鏡頭都對着你,如果你想明天就上新聞頭條,儘管把你的拳頭招呼過來。”
金婉婷微揚着臉,挑釁的看着他,她是認準了邢漠北不會在酒會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因此纔敢說出那些話。
邢漠北斂了怒色退後一步,眼神低冷的看着她,“今天的事我給你記下了,以後你最好小心一點。”
“哈,嚇死我了。”
金婉婷不屑嗤笑一聲,踱着步子走到葉亦歡身邊,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我倒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她說完便轉過身,下一秒,她手上的紅酒已經不偏不移的潑在了葉亦歡的胸前。
“啊——”
葉亦歡驚呼一聲,邢漠北慍怒的望向金婉婷,卻只見她無辜的聳了聳肩,“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說罷便和兩個女伴搖曳生姿的走了。
金婉婷顯然是早有準備,她手上那杯紅酒起碼有多半杯,這麼一下幾乎將葉亦歡的抹胸禮服胸前全都浸溼了,有一部分還潑在了她的鎖骨以下,顯得狼狽又尷尬。
葉亦歡看着自己被毀的裙子幾乎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倒不是因爲這裙子有多名貴,是因爲這是她和凌南霄結婚時的記憶啊!
邢漠北看她手忙腳亂的用紙巾擦拭,急的眼睛都紅了,也急忙拿了紙巾替她擦,他一時也忽略了被弄髒的是那麼尷尬的地方,只是專注的替她擦掉脖子上的酒液。
葉亦歡看他低頭專注的模樣,慌忙退後了一步,慌忙道:“邢……邢總,我自己來就好。”
邢漠北迴過神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搭在葉亦歡的胸前,急忙收回手,尷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沒注意到。”
葉亦歡連回他話的心情都沒有,一心放在自己的裙子上,直到一件男士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她詫異的擡頭,邢漠北扶着她的肩,低頭對她說:“我先帶你去把這件裙子換下來。”
由於酒會上設有dick珠寶的分會場,因此邢漠北很快就找到了一位造型師,讓她給葉亦歡準備了一件新的禮服,並帶她去樓上的房間換下來。
“david先生,感謝您今天今天的到來。”
會議結束後,凌南霄起身和這位從英國遠道而來的設計師握手,便準備讓助理送他回到他下榻的酒店休息。
那位david先生看時間還早,便向凌南霄提議道:“我聽說今天在希爾頓酒店有一個珠寶酒會,不知mr`ling可有空陪我一去?”
搞這一行的對於相關的酒會展覽自然是一個也不能放過的,凌南霄經他一提醒,也想起了之前葉亦歡就邀請過他,沒準能和她碰到,如此一來也算是接受了她的邀請。
他沒有多想的便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去往希爾頓酒店的路上,凌南霄就給葉亦歡打了個電話,然而往常響一聲就會立刻秒接的女人,今天他一直等到盲音響起,葉亦歡卻仍然沒有接他的電話。
墨眉不自覺的蹙起,凌南霄心裡隱隱有些煩躁。
一進到酒會,凌南霄就以找一個朋友爲藉口先告別了david,轉而便開始在酒會上尋找起了葉亦歡的身影。
然而他在整個會場都找了一圈,見着了不少名媛淑女,卻仍然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女人。
正當他心煩意亂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兩聲,他拿出來一看,是一條彩信。
他本來以爲是消息推送,並沒有在意,然而在看到那張沒有加載的小照片後,卻驀然愣住了,隨即便點開了照片。
照片的背景就在他此時身處的會場當中,葉亦歡低頭擦拭着胸口的污漬,而邢漠北的手也不偏不移的放在她的胸口,兩人舉止親密,沒有絲毫要避嫌的意思!
凌南霄握着手機的手漸漸收緊,峻峭的臉上已是一片冷冽,視線再次投向了人羣之中。
然而沒過兩分鐘,他的手機便再次震動了兩下,又是一條彩信過來了。
照片很快就加載了出來,葉亦歡身上披着邢漠北的衣服,那個男人正扶着她的肩,兩人耳鬢廝磨的說着什麼。
凌南霄的手指微微顫抖,長指向下滑動,底下還有一行字:他們正在十五樓,1531號房間。
給他發短信的這個人顯然就在會場當中,凌南霄猛地擡頭,視線冷厲的在會場中打量了一圈,然而看到的只有衣着華貴的賓客們,沒有一個可疑的人。
他隨手將手機塞進了口袋,轉身便大步走向了電梯。
十五樓的時間,凌南霄卻從來沒有覺得竟然如此漫長,他一個人站在四面封閉的電梯中,隨着電梯的上升,他發現自己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亂,告訴自己要理智一些,可是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個房間,就如同被人操控了一般。
葉亦歡在換衣服的時候,造型師就已經將她的裙子和手包都交給了等在外面的邢漠北,因此她一出門,看到的便是那個等着她的男人。
邢漠北找來的造型師給她帶來的是一條黑色的裙子,爲了配合衣服,她的頭髮也放了下來,可裙子是臨時借的,並不是很合身,穿在她身上有些鬆而且還很短,只能堪堪遮住臀部,抹肩的款式一直往一邊偏,一個不小心就會露出大半個肩頭,葉亦歡只好不停地拉着它。
看着她拽完上面拽下面的樣子,邢漠北也忍不住彎了脣角,卻換來葉亦歡一個嗔怒的眼神。
她一手抓着領口,一手按着裙襬,試探的看向邢漠北,“我這樣,是不是很奇怪啊……”
“還好。”邢漠北安撫的衝她笑笑,“酒會也進行到尾聲了,不用多久就可以結束了。”
葉亦歡長長的嘆了口氣,慶幸的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的小動作讓邢漠北忍俊不禁的笑了,隨即向前兩步走到她面前,向她彎起了右手臂。
“這是……”
葉亦歡顯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邢漠北挑挑眉,調侃道:“接下來就是舞會了,既然咱倆都沒有舞伴,不如搭個夥,如何?”
“可是這,不太好吧……”
酒會上有那麼多記者,她自知凌南霄十分忌諱面前的男人,萬一再傳出什麼流言蜚語,那她和凌南霄又會多一條裂痕。
她現在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一點麻煩都不想給自己惹。
邢漠北看出了她的顧慮,只是伸手將她的手掛在自己的臂彎之間,淡淡的衝她笑了笑,“放心吧,酒會上的記者都是財經和時尚雜誌的,八卦娛樂雜誌的記者一個都沒有,你不用擔心。既然來了,就好好放鬆一下。”
他從自家兒子那裡也能瞭解到她每天的工作有多麼繁忙,這樣的機會很難得,他也希望能看她拋開工作輕鬆一些。
或許是邢漠北的誠摯打動了她,葉亦歡無奈的笑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挽着邢漠北走向電梯,空蕩的走廊上寂靜無聲,邢漠北側眼看了看她,微卷的頭髮全都攏到了左邊,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微微露出的右肩和柔美的鎖骨,明眸善睞,長睫如翼,不需要戴任何珠寶首飾,也會讓人有一種怦然心動的靜美。
他仰頭輕輕嘆了口氣,然而剛過轉角,葉亦歡的腳步卻生生的頓住了。
邢漠北怔了一下,隨即便看到了她瞠大眸子震驚的神色,他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凌南霄就站在他們十米之外的地方,雙手插在口袋裡,薄脣緊抿,視線停留在葉亦歡挽着他的手上,眼底一片清冷。
下一刻,葉亦歡便急忙抽出了自己還挽在邢漠北手臂間的手,向前兩步急切道:“阿霄……”
柔若無骨的手驀然撤去,邢漠北的眼底劃過一絲落寞,可他很快就斂了神色,將手插進口袋裡,擡眼看向凌南霄,“凌總也在?”
凌南霄冷冽的勾了勾脣角,譏誚道:“我是不是出現的不是時候?”
“阿霄,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亦歡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凌南霄隱忍的慍怒,她都看在了眼裡,她甚至不知道如何解釋。
然而凌南霄並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發火,他看到她鬆鬆垮垮的裙子,上前兩步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拉起她的手便準備離開。
可是他們的腳步都還沒踏出去,身後的邢漠北忽然出聲叫住了她,“葉老師。”
凌南霄眼神凌厲的回過頭,葉亦歡慢慢看向他,邢漠北揚了揚手上的袋子,“你的衣服和包。”
他知道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只會加深凌南霄的誤會,可是他等一下還有應酬,沒辦法把這一堆女人的東西帶在身邊,只能還給她。
更何況,如果凌南霄相信她,他自然不會誤會。
葉亦歡仰頭看了看凌南霄緊繃的側臉,咬着下脣鬆開他的手,試圖走向邢漠北。
然而她還沒邁出步子,凌南霄忽然冷着臉將她扯到了身後,大步上前,幾乎是從邢漠北手裡奪過了那個紙袋。
兩個身形相當的男人站在一起,每次都會引起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葉亦歡焦急的看着那兩個人,生怕他們會忍不住動起手。
凌南霄只不屑的勾脣笑了笑,“我老婆的東西,我以後會替她保管,不需要邢總費心了!”
“既然這樣,希望以後不會再看到葉老師孤身一人出現。”
邢漠北的聲音很淡,可是卻充滿了桀驁的意味。
凌南霄攥着紙袋的手暗中收緊,轉身大步走向葉亦歡,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便進了恰好停下的電梯裡。
一進電梯,凌南霄就一把甩開了葉亦歡的手,隨之按下了十樓,冷着臉色看着電梯那個紅色的向下箭頭。
葉亦歡焦灼的擡頭望了他一眼,他的臉色陰鬱到了極點,薄脣緊緊抿着,周身都散發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戾氣,封閉的電梯中也因爲他的低氣壓而變得更加令人窒息。
她咬了咬下脣,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袖,“阿霄……”
“叮——”
電梯正好達到,凌南霄冷着臉色攥住她的手腕大步向外走去,他走的越來越快,葉亦歡只好一路小跑的跟着,幾次都差點扭到了腳。
凌南霄在希爾頓酒店有一個長期的總裁套房,他拉着葉亦歡走到自己的房門口,刷開套房的門,伸手將她推了進去。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對面大廈的燈光和外面的月光照進來,葉亦歡看到了凌南霄隱忍薄發的怒氣。
“阿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
“那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凌南霄揚手把手上的袋子扔到她腳下,白色的裙子和手包滾落出來。
“你來的時候穿的不是現在這身衣服吧?還有你的頭髮,也不是現在這樣的吧?”
他一步步的逼近她,眼底的冷冽讓葉亦歡一震,下意識的向後退去,愕然道:“你……你怎麼知道……”
她的話讓凌南霄更加堅定了心底的想法,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收緊,他一字一頓道:“所以你們是把該做的都做完了,你又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
如果說僅憑着那兩條彩信,他未必會想到這一層。可是他剛剛是親眼看到他們兩個那麼親暱的挽着手出來的,她的衣服換了,髮型也變了,換個人都難以相信他們兩個什麼都沒發生過。
葉亦歡被他眼底的狠戾嚇的心都在抖,可是還是極力解釋道:“阿霄,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因爲我的衣服弄髒了纔會換的……”
“是嗎?”他冷笑,掏出手機扔到她面前,“你是說這個?”
她蹲下身撿起他的手機,看到屏幕上邢漠北替她擦紅酒的那一幕,就連她自己都震住了。
這個照片拍的極有水平,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邢漠北的視線分明就是停留在她若隱若現的胸口上,而他的手更是親密無間的撫着她。
“不是這樣的……”
葉亦歡錯愕的喃喃自語,她就是當事人,當時的情況怎麼樣,她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
“該不會是你們爲了找一個幽會的契機,所以故意演了這麼一齣戲吧?”
頭頂傳來了他冰冷的譏刺,葉亦歡一愣,緩緩擡起頭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居高臨下的模樣像是在看一個卑微的螻蟻。
“你……說什麼?”
凌南霄看到了她帶着水霧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就連聲音都在微微的顫抖,帶着一絲哽咽。
就像是受了重重打擊的人,彷彿他再多說一句話,她就會全盤崩潰。
有那麼一瞬間,他猶豫了,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可是下一刻,他還是冰冷的說:“你不是聽得很清楚嗎?”
葉亦歡蹲在地上,仰頭凝視了他足足有一分鐘,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直到凌南霄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要訓斥她的時候,她忽然猛地站起來,又急又快的向門口走去。
凌南霄反應過來後便轉身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順勢將她抵在了牆壁上,眼神清冷的盯着她,“你想去哪?!”
“放開我!”葉亦歡顫抖着嘴脣看着他,見他沒有反應,她又尖聲叫了一句,“我叫你放開我!你不是不相信我嗎?那你就放我走!”
眼淚隨着她的嘶吼大顆落下來,頃刻間便淚流滿面。
“放你走?放你去找邢漠北嗎?!”
他提高尾音喝她,更加用力的將她摁在牆壁上,容不得她動彈半分。
他突然有些後悔出現在這裡,後悔點開那張照片,後悔自己竟然真的遵從了那條短信上的話,上樓去看他們。
那時他遠遠地就看到了她挽着邢漠北走過來,她微微低着頭,臉上帶着羞赧的緋紅,而邢漠北則是側眼去看她,眼中是滿滿的柔情。
那副場景那麼刺眼,幾乎讓他有一瞬間的暈眩。
想到那一刻,他心底的火燒的愈發旺盛起來,一把扼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看着自己,“你說讓我相信你,那我得先檢查過後才能信你!”
他眼尾的陰鷙和冷冽讓葉亦歡的心猛地加速起來,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凌南霄已經一把將她橫抱起來走向那張白色的大牀。
“你幹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凌南霄已經將她扔到了牀上,傾身壓在了她的上方。
“凌南霄,你想幹嗎……”
葉亦歡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驚恐的雙眼中倒映着凌南霄的身影,他俯身重重的吻住她,兩個人深陷在柔軟的牀榻之中。
他吻得又兇又猛,熊熊的火氣幾乎要把她也點着了,葉亦歡全部的呼吸都被這個激烈的吻掠去了,她擡手抵在男人的胸口,嗚咽着掙扎,凌南霄卻一把將她的手按在了頭頂。
“你不是說你倆沒什麼嗎?那我就驗一驗……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自然就會相信你……”
斷斷續續的話語從兩人交纏的脣齒間逸出,這個攻城略地的吻讓葉亦歡感到害怕,可是更讓她害怕的在於凌南霄撕扯她衣服的手。
“你別這樣……凌南霄,你放開我!”
她哭喊着推搡他,然而男女力量懸殊,她又豈能抗拒的了一個正在氣頭上的男人。
薄涼的手指劃過她光滑的大腿,凌南霄隱隱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手上的動作更加急切,吻着他的脣卻也沒有絲毫的停歇。
她的裙子雖然寬鬆卻沒有那麼好脫,她半邊肩膀都在推搡拉扯中被他拽下,浸涼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幼圓的肩頭和精緻的鎖骨露出來,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感官。
凌南霄看着她半裸的香肩,先是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便俯首咬上了她精緻的鎖骨,另一隻手則去拉扯她的裙襬。
他的理智都被身下這個嬌弱似水的女人奪取了一半,撕扯衣服的動作又兇又狠,直到耳邊傳來了葉亦歡低低的啜泣聲,他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凌南霄終於放開了她的脣,慢慢直起身懸在她的上方。
頭髮蓬亂,她緊緊閉着雙眼,眼淚順着眼角滑出,最終在鬢髮之間消失不見,嬌嫩的薄脣在他的肆虐之下變得紅腫,衣服也被扯得亂七八糟。
她還在低低的哭,牙齒緊緊地抵住下脣,聲音很小,又怕又懼。
凌南霄心裡有一處悶悶的疼了一下,隨即翻身坐到了牀邊,眼神複雜的看着她用拳頭抵住脣,哭的委屈又哀怨。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可是看到她和邢漠北走在一起,所有的理智和隱忍幾乎都被燃燒殆盡了。
他用力攥了攥拳,終於起身向外走去,身後那幽長的嗚咽聲還一直纏繞着他,久久不散。
房門被凌南霄用力的摔上,葉亦歡也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顫抖着手拉過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
忘了這是第幾天了。
凌南霄放下車窗看着葉亦歡纖細的背影穿梭在馬路當中,很快就走向了對面的學校,直至消失在人羣之中。
自從那天他在希爾頓酒店裡險些要了她之後,他們就陷入了這樣無聲而沉默的冷戰之中。
她依舊給他做早飯,而他也照例送她去上班,兩個人明明朝夕相對,可是這麼多天之中,兩個人竟然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凌南霄自己都覺得驚奇,到底該說他們是太有默契,一句話都不說也能知道要做什麼,還是該說他們太不瞭解對方,甚至不知道用什麼話才能打破這樣的處境。
他做不了那個先開口的人,更何況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他的錯,她既然是有夫之婦,就該和一切男人避嫌,更何況是他一直的死敵,邢漠北。
反正葉亦歡總會開口的,他心裡一直深信不疑,只要她先服個軟,他自然就會借坡下驢給她個臺階下。*******************************************************************************************************
omg,真怕等不到葉老師服軟,某人就要先做個禽.獸了~~葉老師,你要當心啊~~╮(╯▽╰)╭萬更大家看的還愉快麼~~留言吧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