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思是在許揚不再總是詢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電影,或者要不要陪他去圖書館的時候,發覺了他漸漸有些不對勁的。
以往總是有事先徵求她意見的男人,這個時候突然對她不聞不問了,甚至說起話來都有些敷衍,這讓她心裡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也問過許揚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他總是輕描淡寫的說什麼都沒有,甚至還安撫她,讓她不要過於擔心,不要想得太多牙。
可是怎麼能想的不多酢?
她總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及時出手制止,那麼許揚總有一點會離她而去。
她在許揚的口袋裡發現了幾張電影票,看的都是一些很晦澀枯燥的片子,對她來說是毫無吸引力的,她喜歡看文藝片和愛情片,最喜歡看的還是時裝片,儘管明明知道許揚不喜歡這些,可是她仍然堅持的要他跟她一起看,爲了迎合她的口味,他也從來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她確實虛榮,也喜歡揮霍,但許揚並不會制止她,甚至還會很寵溺的讓她去盡情的花錢。
她一直以爲許揚是不在乎這些的,他們戀愛這麼久了,她對他有信心,也對自己有信心,可是當她有一天看到許揚和葉小瑜一起從電影院走出來,兩人還有說有笑的時候,她忽然發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偏離了軌道。
她必須要做點什麼了。
爲了討許揚的歡心,陳思思也試着和他提出來一起去看電影,她爲了他也可以忍受一下那些看不懂的片子,本以爲許揚會很高興的抱她或者親她,可沒想到他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已經有人陪我看了。”
他沒有向她解釋那個人是誰,彷彿完全無關緊要一樣。
她趁着許揚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跟過他們幾次,其實只是很平常的見面學習,或者是看電影討論專業,可是在陳思思這個女朋友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戀愛時的女人尤其敏感多疑,就算是再小的舉動或是語言都會被她們看作是滅頂的災難。
同樣的,陳思思也不例外。
她幾乎把葉小瑜列成了她的頭號情敵,這個曾經看上去就像一棵豆芽菜一樣不起眼,甚至有些男孩子氣的女孩,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雕琢和打磨之後,竟然已經變成了人們口中稱讚的女神級人物。
她覺得不安,也覺得很危險。
爲了對葉小瑜宣誓主權,陳思思甚至主動約她一起吃過飯,席間當然也有許揚作陪,她幾乎是處處表現親密,每當葉小瑜落寞的低下頭的時候,她都會暗自得意。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她以爲自己做的很滴水不漏,可是她的小心思和目的都讓許揚看得一清二楚,他實在是不能明白曾經一心相戀的女孩兒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過去的陳思思頂多是愛揮霍一些,可他並沒有覺得那有什麼,他向來不喜歡委屈女人,更何況這是他自己的女人,給她花錢刷卡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男人的責任,他從來都不會反感。
但他並不喜歡她刁鑽刻薄,甚至是在葉小瑜面前故意賣弄的樣子。
他們爲此爭吵過幾次,最嚴重的時候,許揚甚至很無奈的對她說過“別再這樣了,我真的很累”,這樣的話。
男人看似心寬心大,但其實什麼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有時候他們只是不想說破女人們的小心思罷了。
陳思思很明白,再這樣下去,她只會把許揚越推越遠,她要做的不是讓他覺得她作和無理取鬧,而是要讓他覺得她是一個知書達理體貼寬容的女人。
儘管心裡有千般不滿,可她還是壓下了那些怒火,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暗地裡卻在偷偷的謀劃着要怎麼對付葉小瑜。
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做得好了,可以挑撥許揚和葉小瑜的關係,做不好了,只能讓許揚對她越來越反感。
陳思思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阻攔他們兩個在一起,反倒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各種親近葉小瑜,就像是一個姐姐一樣,從小事入手,處處關心她。
起初葉小瑜是很不自在的,她一向是個單細胞,搞不明白陳思思怎麼會對她這麼好,就連錢源也提醒她,不要和陳思思太過親近,那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儘管心裡也有疑惑,可葉小瑜還是相信許揚喜歡的女人一定不會是個壞女人,所以
在開始的抗拒之後,她也就慢慢接受了陳思思的好意。
這是一個要一點一點深入的過程,在知道葉小瑜以前混亂的生活經歷之後,陳思思的心裡便有了打算,起初她藉口想學賽車,所以讓葉小瑜帶她去地下賽車場看一看。
對此葉小瑜也表示過拒絕,她現在畢竟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女孩兒了,地下賽車這些事她已經很久不接觸了,甚至連過去那些狐朋狗友都斷了聯繫,可是陳思思一直懇求她,軟磨硬泡了幾次之後,她沒有辦法,便答應了下來。
當然也並不止這些,陳思思漸漸學會了抽菸喝酒,大概除了和男人亂來之外,她是機關算盡的想要墮落一些。
她們常常一起去逛街或者是出去玩,對此許揚倒也是樂見其成的,可是幾次之後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兩個女孩在一起玩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每次都玩得很晚,而且陳思思總是一個人回來。
有那麼幾次他還發現陳思思總是藉口去上洗手間,回來之後就帶着濃郁的煙味,他問過她這是怎麼回事,她只是躲躲閃閃的說沒什麼。
許揚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找了幾個陳思思的閨蜜詢問了一下之後,她們都告訴他以前思思沒有這種毛病,只有一個提醒她,讓陳思思不要和葉小瑜太親近,畢竟這個女孩兒以前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他這才恍然想起了曾經的葉小瑜,抽菸喝酒,泡吧賭博,如果不是他救了她,現在或許她都已經沾染了毒品。
他找陳思思推心置腹的談了一次,到最後她忽然哭了起來,說這些都是葉小瑜帶她去做的,她不願意,可是葉小瑜一直誘.惑她,她最終抵不住誘惑才變成了這樣。
許揚覺得葉小瑜沒道理要害她,陳思思只是睜着淚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道:“阿揚,你忘了嗎?小瑜是喜歡你的啊,她當然會看我不順眼。”
他忽然就沉默了,儘管不知道葉小瑜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可她也知道陳思思的推斷是成立的。
嫉妒是最容易讓人沒了理智的東西,他最終也只是叮囑陳思思,“以後不要經常和她來往了。”
陳思思很乖的聽了他的話,那之後就當真不再和葉小瑜一起逛街玩鬧,葉小瑜也沒當回事,人際交往不就是這樣麼?時冷時熱,她已經經歷的太多,早就不當回事了。
可是陳思思不來找她,反倒是許揚的母親周世莉先來見她了。
彼時她還在圖書館看書,接到周世莉的電話之後覺得有些驚訝,可是仍然禮貌的去了她所說的咖啡館。
一段時間不見,周世莉仍然像以前一樣風姿綽約,葉小瑜反倒是比以前更加溫柔成熟了,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着一種大家閨秀的風範,周世莉幾乎是越看她越喜歡。
這樣知書達理的女孩子才該是他們許家的媳婦兒,而不是像陳思思那樣只知道虛榮揮霍,想要嫁入豪門享盡榮華富貴的拜金女人。
周世莉對葉小瑜也毫不隱瞞,開門見山的問她,“小瑜,你是不是喜歡我們阿揚?”
葉小瑜一口咖啡差點就噴了出來,幸好她幾時收了回去,雖然沒噴出來,可是嗆到了嗓子眼裡,一陣咳嗽之後臉都已經紅的要滴血了。
“伯……伯母,您怎麼說起這個了?”
周世莉挑眉,“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不是,我只是……”
她一向單純,用錢源的話來說,她就是個一根筋的姑娘,熱血,仗義,不懂得怎麼和人迂迴,甚至可以用單蠢來形容。
所以當週世莉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時,她覺得不知所措,也覺得很震驚。
周世莉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神懇切的望着她道:“小瑜,其實我很喜歡你這個姑娘,有可能的話,我很希望你能做我們許家的媳婦。”
葉小瑜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要怎麼應對,猶豫了一下之後,最後只好說:“伯母,我確實很喜歡許揚,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我爸爸雖然自小教育我喜歡什麼就去爭取,可是他也教育過我,破壞別人感情是很無恥的事情。”
她口中的“爸爸”指的並不是她的生父葉書華,而是她的養父蘇建笙,這些人生大道理,葉書華是一輩子都不會講給她聽的,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她這樣一句話更是讓周世莉對她的喜歡又加深了一層,這樣識時務知進退的姑娘,她的
兒子爲什麼就是不喜歡呢?
作爲一個過來人,周世莉自然看得清葉小瑜對許揚的感情,可他也知道這是一個有分寸有自尊的女孩,感情的事面前不來,她自己也不會去做第三者。
她親自開車送葉小瑜回學校,卻沒想到正好遇上了來學校裡找許揚的陳思思。
陳思思隔着一條馬路就看到了和葉小瑜親近如母女的周世莉,過去她幾次去許家,這個未來的婆婆都沒給過她好臉色,可是現在卻對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這麼和顏悅色。
她氣的幾乎連整顆心都在顫抖,沒想到自己怨憤的臉被周世莉悉數看了過去。
送走了葉小瑜,周世莉便徑直朝着陳思思走了過來,到底還是長輩,未來還有可能成爲她婆婆的女人,陳思思不敢太放肆,斂了神色,很恭敬的叫了一聲“伯母”。
可週世莉並不理會她的客套,只是冷笑了一聲道:“你不用黃鼠狼給雞拜年,我知道你心裡現在恨我恨得牙癢癢,我橫豎就是那句話,絕不同意你和阿揚在一起!”
陳思思有些急了,“伯母,我和阿揚是真心相愛的!”
“十對情侶裡面有十一對都說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恐怕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你也不例外,或許你以前對我兒子確實是真心的,但現在是爲了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陳思思太嫩了,她無節制的刷着許揚的卡,每一筆交易記錄都會清清楚楚的出現在周世莉面前,沒有哪個母親會願意讓這樣肆意揮霍的女人做自己的兒媳婦,她自然也不可能會接受陳思思。
面對眼前軟硬不吃的當家主母,陳思思忽然就覺得怨恨而又不甘,一雙眼就像是淬了毒一樣死死的盯着周世莉,咬着牙問道:“我不行,難道那個葉小瑜就行嗎?”
周世莉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淡然的說道:“小瑜是普林斯頓大學心理學的研究生,常春藤名校畢業生,你是什麼?國內二流藝術學校舞蹈專業的學生,自以爲參加了幾場世界巡迴的表演,就成了楊麗萍嗎?小瑜是京都久負盛名的葉家之女,放在過去那就是大家閨秀,你是什麼?父母離異,母親再婚嫁給富商之後就不再管你了,說好聽一點,你是單親子女,說不好聽點,你就是個孤兒。如果你還覺得不夠,那我還可以繼續給你講講你的履歷。據我所知,你在和阿揚戀愛之前,曾經在國內就有過幾任男朋友,只不過因爲對方的家境問題,最後都被你甩了,直到你遇上了阿揚,纔算是定了性。陳小姐,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許揚是許家未來的繼承人,這樣的一個男人,伴侶當然是要精挑細選,她以爲自己憑着許揚的寵愛就可以高枕無憂,那當真是想得太簡單了。
陳思思渾身顫抖的看着面前的周世莉,卻見她又笑了笑,繼續道:“無論是說個人能力還是家世背景,你究竟有哪一點值得我喜歡?想要嫁給我兒子,也得有資本才行!”
她過去也算是被衆星捧月的女孩,眼下被人說的這麼一文不值,自然是一心都覺得不甘。
周世莉沒再和她繼續糾結什麼,轉身開車便離開了,陳思思一個人站在原地卻久久無法回神,這一次她終於知道了,自己說什麼都無法打動周世莉,唯一能做的就是從葉小瑜下手。
她很明白,周世莉既然喜歡葉小瑜,除了她的身家背景,當然也是因爲她這個人比較單純。
就好比微博上很紅的那句話,我抽菸喝酒紋身泡吧飆髒話,但我是個好女孩兒。
雖說這話聽上去極其綠茶婊,可葉小瑜確實是這樣的,她只是有一段時間墮落了,可她陳思思在別人眼中,那就是真正的綠茶婊。
她想到了一個很陰毒的辦法,許家不可能讓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進門,只要讓葉小瑜不符合周世莉的標準,那麼以許揚對她的感情,那她就可以不用害怕的嫁進許家了。
可是陳思思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周世莉並非就是非葉小瑜不可,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陳思思而已,哪怕沒有葉小瑜,她也會讓別的女孩兒做許揚的另一半。
她想了很久,最終還是給葉小瑜發了個短信,約她週末的晚上去酒吧後面的一個小公園見面。
接到陳思思短信的時候,葉小瑜正在錢源的辦公室裡侃大山,一邊閒聊一邊也能蹭點好吃的來。
對於陳思思的短信,她並沒有當回事,只是隨手發了個“ok”就當做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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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錢源這廝現在變得越來越毒舌了,她自認爲也是一個毒舌功力滿級的聖鬥士,可是當遇上錢源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真是想得太簡單了。
大概是因爲他們的相遇實在是不太愉快,後來錢源很多次都會提起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搶了他女伴內.衣的那件事。
對此葉小瑜表示很不公平,她一直認爲人不要執着於過去,尤其是有黑歷史的過去,可錢源偏偏就不如她的意,總是一再的提起來。
特別是在葉小瑜低頭吃薯條的時候,他一直工作的雙眼總是會不時的瞟過去看一眼,若無其事的說:“有時候我挺想問你,作爲一個女人,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愧對這個性別?”
葉小瑜奇怪,“我爲什麼要愧對這個性別?”
“你不覺得你有點拉低國民罩.杯?”
她嚼了一點的薯條不上不下的卡在嘴裡,擡頭看向錢源說道:“你直接說我胸小不就得了?還說的那麼迂迴。”
錢源勾脣,“這是你說的啊,我可沒說你胸小。”
“滾吧,你潛臺詞就是這個意思!”葉小瑜瞪了他一眼,頗爲不滿的挺了挺胸道:“我平胸又怎麼了?胸不平何以平天下?你懂個屁!”
“你那不叫平,你那叫凹。”
葉小瑜:“……算你狠!”
跟錢源鬥嘴是個技術活,這廝現在越來越毒,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網上尋找一本“孫子兵法之罵人三十六計”之類的書來讀一讀。
被錢源諷刺了之後,葉小瑜就一直抑鬱的吃着自己的薯條,同時也不禁產生了疑惑,她覺得自己的胸還不算那麼平吧,她洗澡的時候見過比她更平的,幾乎可以說是ipad上多出來了兩個點,有的男人胸都比那女人大。
都說喜歡大胸女人的男人都有戀母情結,對此她得出了一個結論,要麼就是錢源心理不健康,要麼就是他眼光有問題。
就在她憤憤不平的吃着薯條的時候,錢源忽然接了一個電話,隨即整個人都有點不正常了,一臉幽怨的看着她,好像葉小瑜欠了他結婚證似的。
葉小瑜驚恐的看着他道:“怎麼了?不會是因爲你喜歡美國的大胸女人,所以奧巴馬要把你遣送回國了?”
“不是。”錢源臉色一垮,“我父母要讓我去相親,你幫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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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爲止,大家是喜歡許渣多一點,還是喜歡錢少多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