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庫就在這正堂之下!長孫無極按順序扭動牆上掛着的兵刃,大堂正中的花崗岩突然沉下一塊,衆人用力往旁邊一推,露出條階梯。一股穿堂風風吹入,壁上的油燈不點自亮。
李墨招來林月等女守住大堂,待裡面的穢氣流出,跟在長孫無極身後進入。
“你們小心腳下!一定要跟着我的腳步走,否則踏動機關,大家都得完蛋。”長孫無極告誡道。可這種機關不過是針對普通人的,修行中人可以掠地而飛,根本不會踩地。
階梯之後,是條長長的、斜着往下的通道,通道七扭八拐,進入一個迷宮。在迷宮口,長孫無極在牆根處推開塊青石,露出個環,使勁一拉,可以聽到機紐變動的聲音。李墨估計這是在接觸機關。進入迷宮後繞了幾圈,發現是以九宮之數佈置,這可難不倒他,一邊推算,一邊跟着走,走出迷宮,盡頭有扇洞開的石門。
奇怪!李墨凝神回想,意識到長孫無極那一拉,不只是爲了解除機關,而是開門之用。這點倒是有些妙,很少有人會想到開門的機關會設在遠離大門的地方。等侵入者把整個迷宮都搜完,估計也快餓死了!
石門之後,是個六角形的大堂,分別有六道門,除了進來的門外,其餘五門之中放滿了金銀財寶與古董,還有些兵器,不過是些凡俗之物,徒有些鋒利而已。
李墨看了一圈,大失所望,不過沒有立刻表現出來,靜靜地瞅着谷鋒與長孫無極。長孫無極臉上露出些許爲難,咬咬牙,扭動一間庫房裡壁上一個油燈,跟着又跑到另外一間,推動古董架子。如此在五間房中,各施手段,大廳正中裂開個口子。
李墨探頭一看,裡面黑咕隆咚的,沒有燈自動亮起。他擡手一抓,將四壁的燈光抓進手裡,形成個光球,丟入洞中。而後,洞中閃現出耀眼的光芒,無數幽藍色的火柱噴出,夾雜着風刃和其它一些看不明白的手段,將光球瞬間化歸虛無……
大廳中驟然一寒,感覺一下落入北方寒冬臘月之際,徹骨地冰冷。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秘庫!
李墨點點頭,偏頭望着長孫無極。長孫無極不知從哪裡找來幾面銅鏡,按方位擺置好,最終將光線聚集在大廳頂部。這裡也有面銅鏡,而且要大不少,正好將四周聚集的光線發射入洞中,讓人看到下面有間庫房,擺置些小箱子。不過,這空間裡滿是靈力構成的類似圍棋棋盤一般的網格,密密麻麻,沒有絲毫空隙……
“怎麼下去?”李墨有些心癢難耐。
長孫無極苦笑,“現在下不去!”李墨劍眉一挑,目光一閃,他急忙解釋,“這秘庫裡的機關,與湖底一處絕地相連,借其殺機爲機關,可謂巧奪天工!此禁制專門針對修行中人,四壁青巖都經秘法煉製,其中充滿了異火和九幽之地透出的罡風,任何遁術都無法施展,設計極爲巧妙,無法可解。只有藍白雙月相互遮蔽、連成一條線時,絕地裡會發生一些不爲人知的變化,午夜之後,機關自閉兩個時辰,方可放人入內。
”
靠!李默仔細一算,那得三天後纔能有此天象,至於長孫無極是否說的是真話,還未可知。
既然要把祖傳的府邸上交,長孫無極乾脆直接將整個控制樞紐鎖死,關閉機關,指揮手下開始往外搬箱子。李默在一旁靜觀,趁別人不注意,把修煉中的天養叫醒。
天養聽過具體情況之後,大喜!立馬偷偷摸進洞內。他本天生靈物,那機關能對付得了修士,卻不大難不住它。他剛剛進入,發現四周靈力發生了輕微變化,急忙將自己與四周調爲一致,試探着,是否能找出條路。
“你有心學習煉丹,我沒說錯吧?”令狐崖在一旁突然開口。
李墨毫不猶豫點點頭,“算你猜中!”
“那有個很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必須拿那本書換!”
“想得美!”李墨冷笑,沉默片刻,見令狐崖沒有繼續談條件,不免有些狐疑,想了想,“你要丹方,還是功法?”
“功法!下篇。名字叫離火心藥和丹術。”令狐崖已經瞭解李墨的脾氣,先高高開個價,而後再討價還價。
令狐崖說得言簡意賅,李墨確知,那本沒有名字的藥書殘篇看來真是其所說的《雲中丹笈》。這離火心藥和丹術位於殘書最後,卻是整本書的精華,講究以心竅所發之奇火煅燒修煉出的靈力,最終凝結成金丹、元嬰,此法好處在於修煉出來的真火比普通修士修出的三昧真火更加適於煉丹。難度在於如何於心竅靈動之間,產生奇火,關於這裡,那書上卻是沒有,或者說是被撕去了。
等等!奇火,異火,這兩者之間……
李墨猛地將目光轉向大廳正中央的洞中,那裡面存在着一種絕地異火,明爲火,可瞬間將萬物燒爲灰燼,卻是冰寒無比。
“你猜對了!那地下,我沒搞錯的話,乃生於天之涯、地之極的一種異火,它既有火的一切特性,又有至寒之力,兩種極端完美地結合在一起。道門以其生於九冥,有着無上之神通,能破除天地間一切穢物,乃修習火屬性神功最佳之物,稱之爲天地玄元無上火;佛家以其可洗盡世間一切罪惡,使人棄惡重生,稱之爲大光明火;魔教中人認爲它來自九幽之地,能給人帶來毀滅與痛苦,稱其爲九幽離火……”
“你呢?你怎麼稱呼它?或者說煉丹之人,怎麼稱呼它?”
令狐崖聳聳肩頭,“煉丹好用就行,管它什麼稱呼。若是一定要取個形象點的名字,就叫點金火。可點石成金,化腐朽爲神奇。”
李墨這時若再不心動,那就是矯情了!他沉吟了片刻,“我要怎麼做,能將此火修入自身?”
“首先需要點工具,將異火一點點引出,不能多,否則你吃不消!你再放出自己三味真火,慢慢與之相融,直到它完全代替你自身的三昧真火。”此法歷來由令狐家口口相傳,不落文字,他說得語焉不詳。
這麼簡單?
李墨不大相信。令狐崖也不多囉嗦,直接說工具他負責煉製,材
料李墨負責。只是這些工具跟法寶一樣,材料的要求還特別高,李墨一時半會去哪裡找去?
但這卻難不住天養,他躲在洞中聽過之後,偷偷摸出,看準方位,進了間庫房,鑽進地中,深入地下近千丈,在個針孔大小的裂隙處,找到一點真正來自地底深處、至純至淨的點金火(李墨比較喜歡這個名字,要是另選,他就會叫其爲天地玄元無上火,只是這名字有點拗口)。
不過,點金火上方有顆明黃色的圓珠,被火焰包着。湊近之後,能感覺到一股異常強大、無邊無際的土靈力。地靈珠!或者應該說是地珠,而且肯定是極品。
點金火熔鍊出來地珠,想不成極品都難!
天養暗喜,試探着慢慢接近,待覺得距離已夠自己施展,靈訣變化,點金火被引動,中間卻被濃郁的土靈力撐開一條縫隙。天養拼着被點金火燒傷,一頭衝進火圈內,將地珠裹入體內……
就這麼短短一眨眼功夫,天養的靈體被點金火燒去了兩成有餘,直到將地珠納入體內,方纔擋住點金火的煅燒,慢慢開始恢復,逐漸能過排開火焰,觀察到那真正的點金火的實體,不過是天養手指那麼大小一點……
一天後,岳陽城外的碼頭,新任岳陽太守何莽趕到,當地衆官員與長孫無極等前往碼頭迎接,只是長孫浩榮這個通判,太守的副手官之一,卻是未曾出現。
何莽與衆官員以及當地鄉紳寒暄了一會,轉到長孫無極面前,先感謝了一下他這超品侯爵親迎,實在是不敢當,而後話鋒一轉,“侯爺將府邸捐與朝廷之善舉,本官感佩無比!眼下長途奔波,身子着實乏了,可否入府休息?”
長孫無極正想答應,身旁的谷鋒踏步上前,“太守就任,本該盡心服侍纔是。只是侯爺也剛剛到家,家中細軟尚未收拾好,還請太守委屈一時,在衙門裡暫住幾日,我等收拾好東西既可讓出。”
這話說得中規中矩,符合天理人情,可何莽臉色頓時一變,“哎!本官此次赴任,傢俬不少,雖不是什麼值錢之物,卻有些笨重,很佔地方,如此搬來搬去,實在是不方便。侯爺當體諒下情,與人方便,既是與己方便!本官知道侯府在地頗廣,就不信連我安身之處也騰不出來!”說着拂袖轉身,應酬別人去了。
這做派,明顯是不給長孫無極拒絕的機會。雖說世襲侯爵乃超品,比太守品級高,但一個現官,職權在身;一個只是清貴,無職無權。他要與何莽較勁,得遠赴京城,哪裡來得及!
李墨坐在城頭上遠觀,靈識散在方圓一里的每一個角落,自然把這一幕探得清清楚楚,有探到何莽乘坐的官船上布有極爲厲害的禁制,想來不是藏了人,就是藏了東西,微微冷笑。
難怪這一日長孫浩榮沒有什麼動靜,原來是有後招在此。何莽強勢入駐侯府,爲的是阻止自己在後日夜間雙月連珠之時進入秘庫。如此說來,其志不在侯府家產上,而是瞄準了那秘庫裡的東西。
可惜!但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