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的看了一下子,我很快就被其中的一副畫面吸引。畫面顏色潑辣,竟是大紅大紫,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當時血腥的場面,畫面上是一羣人類俯首稱臣,而高高在上的是一隻像是鳳凰的鳥,但是,他不是鳳凰,沒有給人鳳凰那種聖潔的感覺。相反,給人的是一種妖異,同時充斥着血腥的感覺。他口中銜着一個滴滿鮮血的頭顱,高高揚起的鳥喙正在貪婪的吮吸着頭顱上的鮮血。
下面的人雖然看不清他們的服飾,但是從動作上能夠看出他們的謙卑。亦如同那亙古時代懵懂的人類像神明祈求來年的風調雨順。沒錯,畫面中人類就是在祭拜神靈。那似鳳非鳳的巨鳥便是他們祭拜的圖騰。人類通過祭司活人來表達對神明的畏懼。我對這種行爲其實並不陌生,曾經去過不少古墓,三代以前的古墓經常會出現這種活人祭祀的場景。但是,看着眼前的畫面我想起了曾經師傅在這裡所做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師父在地上灑了三捧血,隨後那種虔誠禮拜的樣子不是正是畫面中描寫的嗎?一切都聯繫起來了。我猛地發現這圖案所表示的就是祭祀神獸的方法。我和師傅那一次能夠活着離開肯定就是因爲師父按照上面的方法祭祀了獸王。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受的詛咒應該也會在上面描述出來,同樣的,解決的方法應該也在上面。
我馬上把我的發現對安雅說了,她搖了搖頭表示不懂我的意思。我嘆了口氣,心說你們外國人對我們中國的理解能力還是差了些。我也懶得解釋,直接告訴她在壁畫上找到描繪猞猁的圖案。於是我們兩個便分開找去。我打着手電朝另一頭走,因爲鬼打牆的關係我們只要朝兩個方向走,就肯定能把整個墓道尋找一遍。很快我在壁畫上又發現了不少描繪祭祀動物的圖案,有的是將心臟挖出來獻給小山一樣的人熊。有的是將手指剁下來獻給像是河流一樣的巨蛇。有的是將膝蓋挖下來獻給遮蓋半個天空的老鷹。
我這邊還在繼續尋找,安雅那邊卻傳來了叫聲,我急忙趕了過去,就看到她一臉驚恐的朝我這跑來。我很少在她臉上見到那種驚恐,我印象中安雅應該是那種處事不驚的女人。一直以來她的表現也確實如此,我實在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把她嚇成那樣。她臉上的那種表情與其說是驚恐驚恐,還不如說是絕望。彷彿被髮掘了內心最深處的噩夢。我一把將狂奔過來的她拉了回來。安雅像是瘋了一樣的掙扎,我的力量竟然一時間難以將她壓制住。好在克勞德也趕了過來,我們兩個兩個合力纔將安雅按在地上。
克勞德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英語,我有點發愣的看了他半天,一句也沒聽懂。地上的安雅還在拼命掙扎,我還聽不懂克勞德的話,一時間我有點心亂如麻。只得對克勞德大喊一聲,喊的什麼不是重點,重點是非常的大聲,以至於克勞德也不再說話,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很快他也他也意識到他說什麼我也聽不懂,我說什麼他也聽不懂。我們之間唯一的翻譯是安雅,他只能一臉無奈的看着我用表情問我該怎麼辦。我撓了撓頭示意他先把安雅按住,掙扎了一會兒的安雅也暫時輕微了一些,克勞德將她按在地上。我這纔有機會好好觀察安雅。
只見安雅面色蒼白,是那種白紙一樣的白,看上去如同剛剛死去的屍體一般,要不是看到她的胸前因爲呼吸而起伏,我甚至以爲她已經死了。我拔開眼皮,只見她眼神渙散,明顯受到了相當的驚嚇。這我就奇怪了,這個墓道雖然詭異,但是我們也走了十多遍了,有什麼能讓她嚇成這樣。想到這裡我也不由得警惕起來,我們現在所在的是一個墓道,出現怎樣的危險都不奇怪。我一邊讓克勞德照顧安雅,一邊警惕的朝她的方向走去。
同樣的墓道我已經走了好多遍了,之前沒發現有什麼危險,但是安雅的事情警告了我,這裡什麼都可能發生。我一邊朝前走,一邊想着會是什麼樣的危險,我們走了十多遍了,機關什麼的應該不會有。走了這麼些遍唯一不同的是安雅在看壁畫。難道是壁畫上有什麼機關嗎?開始摸索的朝前走,也不知道是心理問題還是真的有危險,我感覺壁畫的圖案也變得詭異了一起來,上面的鮮紅好像是剛剛潑上去的血一般。似乎在這裡都已經可以聞到那濃濃悾濃濃的血腥味道。漸漸的我覺得這種血腥味道有點刺鼻,頭腦有點恍惚,眼前忽明忽暗的,好像手電壞了一樣。當最後一次光亮消失,我眼前再次恢復了明亮。但是我眼前的不再是那墓道,陣陣涼風襲來,我好像被懸掛在某處。我低頭朝下看,密密麻麻的人羣跪倒在地上。更加濃烈的血腥味就在我身邊,我下意識的朝味道的方向看去,猛然看到一個張着巨口的獅子。它的口如小山一般大小,我能看到黑洞洞的喉嚨深處如同連着地獄一般。
那一瞬間我竟然沒有害怕,相反的我一下子明白了安雅怎麼回事。我猛地咬破了舌尖,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不過我也一個激靈的醒了過來。眼前再一次變回了那黑洞洞的墓道。雖然可能只有一瞬間,但我真的感覺好像經歷了地獄一般的旅行。雖然清醒了過來,不過我已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看來這種壁畫還有幻術的作用。有些壁畫看着時間長了就會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我嘗試了那種感覺,即便明明知道是假的,但是我知道那一口要是真的咬下來的話,我的精神也會受到極大的衝擊。想來安雅肯定是受到了那種衝擊。想到這裡我也不再繼續向前,而是轉身回到安雅那裡看看她的情況。
剛纔的地方,克勞德一臉緊張的按着安雅。發現我回來了,急忙一擡頭又要說話,我搶先一步說道:“閉嘴,你們這些死老外。老子勸你們不要來,你們還不信。以爲有炸彈就牛逼啊?以爲你們有錢就牛逼啊?到頭來還不是老子救你們。現在好了,全死光了纔好,老子把你們的東西偷回去賣了,照樣能掙錢。”我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確保持着一種凝重的表情。不時的對牆壁指指點點。克勞德一臉疑惑的看着我,臉上好像寫着雖然我不懂,但是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最後還說了一句YES。
我被他的那句YES逗樂了,心說反正你也聽不懂,老子不罵白不罵。不過轉念一想,他們罵老子,老子也聽不懂。這些老外指不定在背後罵我什麼東西呢。想到這裡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安雅身邊,我一隻手按在他的天靈蓋上,另一隻手按在胸口,口中大喝一聲:“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解。”
安雅猛地咳嗽了幾下,竟然咳出血來。克勞德看她的樣子嚇了一跳,不過安雅的臉色倒是恢復了正常,神志也清醒了幾分,臉上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到,“沒事了,沒事了。剛纔都是幻術。”
安雅愣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圍,最後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哇了一下抱在我懷裡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