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part29

多多這一覺,睡的倒還算踏實,中間醒來一次,紀臣宇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明白她是想上廁所了,先是將她扶起,再把那西裝外衣往她身上一披就半攙着她往洗手間走。多多憋紅了一張臉,生怕他這人沒皮沒臉的也要跟着進去,幸好他只是扶着她走到門外,交待了幾句就在外面等她,多多解手完畢是通體舒泰,喝了幾口水,又接着睡死了過去。

等她迷迷糊糊被紀臣宇叫醒的時候,點滴已經完了,連針頭都拔掉了,紀臣宇一手按着酒精棉一手輕拍她的臉,“好了,該回家了!”

興許是還沒睡夠,突然被叫醒,多多覺得有點不高興了,可一看到他那關切的眼神,竟是發不出一點脾氣,再看看他臉上那淡淡的笑,怨氣更是刺溜一下就不見了,散的無影無蹤。

多多身子虛的很,走起路來軟綿綿的,晚上喝的那碗粥也頂不了什麼事,雖說是好消化對胃好,可也太容易消化了,她醒來去了趟廁所就感覺空了。

醫院裡還是很熱鬧的,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嘈雜聲一片,一走到外面感覺立馬就不同了。

感覺很是靜謐的,夜風起了,吹的樹杈沙沙的響,月夜中,空氣微微有些泛涼,他外衣還披在她身上,自己穿件襯衫。多多擡眼看了看他,輕輕道,“你把衣服穿上吧。”她邊說着,就邊要把身上的衣服拿下來還給他。

“行了,行了。”紀臣宇制止她的動作,低頭看着她笑,“你管好自己就成,我又不冷。”

“不冷也穿上!”多多堅持,他身子骨可比她的金貴,萬一吹感冒了,她可擔待不起。

興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紀臣宇撥了撥她被風吹得微亂的頭髮,“沒那麼弱,我壯着呢。”

這話要是在從前興許是有點說服力,但現在根本不管用,她前兩天可是扶着他過來看病的,多多嘴皮動了兩下。

她雖沒出聲,但紀臣宇見那表情也知道她嘀嘀咕咕說的是什麼,伸手掐掐她的臉,“我說你怎麼那麼多話,跟剛纔那一幫女人似的。”

那幫女人可不就是跟多多同個病房的,剛纔他可是和人家打成一片,多享受啊。

多多看了他一眼,表情有點古怪,心裡突然覺得有點不是滋味,“那還不是你嘴大,人家才能和你嘮這麼久。”他剛纔和人家天南海北的吹都不嫌話多,現在她不過就動了個嘴皮連聲都沒出呢,他倒就嫌棄上了。

“那你可冤死我了。”紀臣宇摟着她往前走,“你倒好,一睡過去什麼都不管,那幫人可是把我吵死了,我剛可什麼話都沒說啊,不過就聽聽罷了。”

“那也是你愛聽,你要不愛聽,人家怎麼會說。”多多和他扯。

“那我倒是真的愛聽。”紀臣宇點點頭。

……

“都說什麼了?”靜了一會,多多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好奇害死貓啊!

多多看到紀臣宇突然笑得這麼曖昧就知道毀了,問錯話了。但都問出來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紀臣宇轉過身看着她,“也沒什麼!”他又撥了撥她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就說你啊,命可真好,怎麼攤上我這麼一個老公,上輩子是積攢了多大的人品啊,還說……”

“紀——臣宇——”多多聲音提高几度,趕緊打斷他的話,駁時就覺得臉上燙的歷害。

“幹嘛?”紀臣宇看她又不在自了,不再繼續逗她了,“這回不叫我紀總了?”

“呃……”多多尷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偶爾會這麼叫他,可他都沒什麼異議啊,今天怎麼突然這麼說,“那個,現在是下班時間。”她垂着腦袋,不太敢看他。

“既然是下班時間,就別連名帶姓的叫我。”他微側過頭看她,多多垂着腦袋,頭髮又披散下來,看不到她的臉,但想像過去,也知道她現在該是窘成什麼樣了。

呃……

多多愣了一下,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幸好一陣風救了她。

大風颳得樹枝搖搖晃晃,“你把衣服穿上吧,我不冷。”多多怕他不答應,又再次保證,“我真的不冷。”

結果這話剛說完,又一陣風颳過。

阿欠——

多多很應景的打了個超大聲的噴嚏。

真是夠丟臉的,多多吸了吸鼻子鬱悶。

“是是是,你不冷!”紀臣宇見她這樣,忍不住搖了搖頭輕笑出聲,伸出手攏了攏他的那件外衣,把她包的更緊了些,“剛纔那個只是鼻子癢嘛!”

多多囧,紅着一張臉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三大瓶的點滴液,量本來就多,多多睡着的時候,紀臣宇怕她難受,又調的極慢,所以從醫院回到她家時候,都已經摺騰到將近十點了。

多多這小區沒有電梯,多多雖說住在低層,但紀臣宇還是堅持扶她上去。到了家門口,多多打開門,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很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你要不要進來喝杯水?”

這麼晚了,一個女人邀請一個男人到自己家中喝杯水,照惡俗的鄉土劇看,那絕對不是隻喝水那麼簡單。

但多多發誓,她絕對是毫無邪念的,純的比白開水還要白開水,單純的邀請他進去喝水罷了,畢竟這一晚上,都靠他忙上忙下,現在到家了就把人趕跑,也實在說不過去。

但時間上又有點尷尬,特別是紀臣宇前科累累,實在讓人不得不防。多多站在門口扭捏,嘴上雖說了讓他進去,但身子卻還是擋在門口,沒半點要往裡挪的意思。

紀臣宇見她這樣,挑了挑眉,突然朝她笑了一下,“進去吧!”

“嗯!”多多點了點頭,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輕了一口氣。

真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好講話,就這樣走了?

也許是生病了,人就比較脆弱,多多回到家裡,竟是覺是有些不能適應,小小的房子也覺得比平常空多了。

多多突然覺得不知道應該幹什麼了,平常這個點,不生病的時候她都在家幹嘛?多多癱在沙發上無聊,發了呆半天才想起來她得先去洗個澡。

等多多洗完澡吹完頭髮從洗手間裡出來的時候,她的門鈴早就響過八百回了。

這麼晚了會是誰啊?

多多自打上回被小偷光顧之後警惕性就一直很高。現在許多小偷都是先敲門,發現沒人再動手,若是有人開門就藉口找錯人了,這是可老招式了,新聞上都有播的。

多多透過貓眼想看看來者到底何人,手上還不忘拿着手機,要真有什麼事也好在第一時間報警。

那人背面向她,看不到臉,可那被貓眼變了形的身材竟然還隱隱透着股熟悉感。

多多正眯着眼睛偷瞄,手機就歡快的響了起來。

屏幕顯示的是——無來電顯示!

這就表示着,基本上,這個電話就是紀臣宇打來的!

他到家了?多多按下接通鍵的時候,門外那個背影男剛好轉過身子。

看着那變形後卻依然英俊的臉孔,多多差點沒把眼珠瞪出來。

“錢多多,開門。”等久了,電話那頭紀臣宇的聲音略有點不耐煩。

多多忍不住先是抖了一下,然後心臟就開始很不爭氣的跳的飛快,撲通撲通的,那聲音若是再大些,門外的人興許都能聽到。

“那個,我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多多愣了一下便裝出迷糊的聲音,聽着很像是剛被人從夢中吵醒。

演技還是不錯的,多多給自己現在的表現打了個九十分。

演技雖強,但顯然還達不到能夠欺騙紀臣宇的程度。

“得了得了,別裝了,趕緊開門吧你。”貓眼裡,紀臣宇的臉變形的像顆鴨蛋,再配合一下現在的五官表情,就是一個惡狠狠的鴨蛋,“你別再貓眼裡看了,要看開門我讓你看個夠。”

呃——

說謊被當場拆穿的感覺是非常不好受的。

多多拉開門,猶豫着要怎麼解釋,不,應該說是怎麼編。

可紀臣宇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門一開,他長腿一伸就跨了進來,“你洗澡了?”紀臣宇皺了皺眉很不贊同的瞪着她。

雖說國家現在提倡低碳生活,但一天一次,也不過份吧。

老闆實在太詭異了,乍就越管越寬,且那麼無厘頭呢,更詭異的是她居然還解釋了,“那個,剛從醫院回來,所以……”

“什麼味兒?”紀臣宇湊近了她聞了聞。

……

她現在穿的是件純棉的及膝睡裙,有袖的,要說暴露倒也不會,主要是他這麼一湊近,特別是他聞的是她脖子那塊,臉上的表情又有點嫌棄,頓時就讓多多有些難爲情,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硫磺皁。”

那味道是不太好聞,多多突然有點後悔,應該換塊香點的洗洗。

“又瞎想什麼呢?”紀臣宇看她,突然輕笑出聲,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後面還沒幹,再去吹吹,還病着,別又感冒了。”

“哦!”多多如蒙大赦,他話音剛落,她立馬就竄進洗手間,動作之快速度之猛,哪像個生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