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意外

南宮宏最初只是想請阿籬住進無憂園,沒想到一見到阿籬,竟情不自禁的袒露了全部心聲。他知道他這麼突兀,肯定是嚇到了阿籬。

南宮宏快步追上了要離開的阿籬,“阿籬,對不起,我知道我剛纔說的話嚇到你了,可這些都是我最真實的心意,我希望你能知道。”

南宮宏也是第一次對人表白,無數次想過的場景和想說的話都沒能按照預想的軌道表達出來。一切都太匆忙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直白的快速做了表達。

南宮宏對自己剛纔的表現不甚滿意,應該再多些委婉和鋪墊,或者說再等一段時間,現在都太本能輸出了。他覺得他嚇到了阿籬,他好怕阿籬以後不再理他。

“我現在腦子有些亂,我想想清楚一些事情。”

“我明白,我願意等,什麼時候都可以。”南宮宏情深似海,愛意綿綿的看向阿籬。“我只希望你知道,不管你今後的決定是什麼,在我心裡你已經是唯一認定的人。”

阿籬回府的時候正撞上金樽,金樽正氣鼓鼓的看着她。

“你這是又去哪兒了?身爲我的丫鬟,不要動不動就出府。”

“少爺說的是,如果沒什麼事,我就下去了。”

“哎,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要總出去和人見面,那樣不好。”

“謝謝您的提醒,我知道了。”阿籬用畢恭畢敬的語調和金樽拉開距離,“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您費心,您還是好好做您的風箏吧,免得耽誤了大事。”

“哎,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好心關心你,有你這樣對我說話的嗎?”

“收起你的關心,我不需要。”

阿籬的態度讓金樽感覺到莫名其妙,不就上次對她說話稍微重了點嘛,至於這麼敵對仇恨嗎?再說弄壞東西做錯事情的人是她,她憑什麼這麼牛氣沖沖的囂張?搞得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一樣。

阿籬一直不願意搭理金樽,能避着不見就避着不見,實在避不開相見了也是不說話。一旦開口,都是火藥桶炸開的級別。

這天,金樽要帶着阿籬去一個小河邊找人,說是一個書畫名家。此人的字千金難求,瑢依喜歡,金樽便想用此人的題字來作爲瑢依生辰的賀禮。

因爲求字的人多,此人常常是關了府門,一概不見客。金樽求字無門便劍走偏鋒,找人收買了此人的下人,從而探聽到此人今日的去處,說是來河邊垂釣。

金樽硬要帶着阿籬一起去,一是想通過這次的外出緩和他和阿籬之間的關係,二是因爲阿籬懂詩詞,可以與那人說的上話。可阿籬不幹,她不願陪同金樽一塊前去。

金樽早已換好了衣服,他想讓阿籬換上男裝和他一同前去。誰知阿籬不但不換衣服,還拿幹活說事。她一邊低頭打掃一邊回覆金樽,連視線都不願和金樽有接觸。

“都這時候了,爲什麼還不換衣服?”

“我的活兒還沒做完,少爺您自己去吧!”

阿籬總能輕易的將金樽惹到惱怒,什麼時候她這麼勤快乾過打掃的活兒,現在倒拿這些當擋箭牌了。“別拿這些當理由,我就問你是不是不想去?”

“是”

阿籬拒絕的一個乾脆利落,讓金樽的生氣值不自覺又飆到了一個新等級,臉上也開始烏雲密佈了。

“我現在不是在請求你,這是命令,我的命令。”金樽一把奪了阿籬手中的東西,決定使用起自己的身份來。“你是我的貼身丫鬟,還不是我到哪你都得跟着。”

阿籬也索性拿出了架勢,嚴肅的問金樽。“你現在是用身份壓我嗎?”

“是”金樽答的很大聲,感覺自己扳回了一局。

“好,那我不接受,覺得不行的話就把我趕出府。”

金樽臉上是大寫的無語,看來強來這一招是不管用,還得再換個方向才行。

“我可是救過你的人,你要這麼不仗義嗎?恩不還了是嗎?”看阿籬沒說話,金樽覺得有戲,繼續往下。“爲什麼我給瑢依準備禮物你這麼反對,你該不會是不喜歡瑢依吧!”

金樽是隨口一逗,而阿籬則是真慌,好像被人說中似的。“誰不喜歡她了,我敢不喜歡她嗎?她可是你喜歡的人。”阿籬閃躲着眼神,深怕被人看出小心思。“我現在就去換衣服,現在就對你報恩,行了吧?”

金樽如願以償的帶着阿籬來到小河邊,他們去尋找那個書畫名家。

阿籬在前,走的很急,金樽貌似一路都在後面追。“喂,等等我,這裡好滑。”“你能不能慢點?別讓我一不小心掉進去了。”金樽一路喊,可阿籬根本就不理他,還一個勁兒的快步朝前走。

金樽跟不上,想想個辦法讓阿籬停下來,順道通過嚇來教育她。金樽假裝要滑倒在河裡。“哎,快來幫幫我,我快要掉進去了。”

阿籬轉過身但卻並不上前,她好似看穿了金樽的伎倆。一直冷看着,看金樽如何收場。

金樽被自己架在那樣的場景裡,上不上下不下,還真是挺尷尬的。“還在那裡看什麼,快過來幫忙啊!等下我真掉進去了。”

阿籬依然是無動於衷,金樽心想要不自己還是算了。像她那種沒同情心的人,自己做什麼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金樽正準備收腳回來,結束尷尬演繹。沒想到腳下一滑,他還真的滑進了河中。

起初阿籬還有些不相信,以爲金樽是在假裝。可當她看到金樽掙扎着喊救命,“我………不會水………快來……救…救救…我。”

阿籬慌了,想都不想,一頭扎進了水中。很快,兩人上了岸,但卻是金樽拖着已昏迷的阿籬上岸,因爲阿籬根本就不會水。

金樽將阿籬抱到一處大石上平放,看着已昏迷的阿籬,他嚇得面如土色,慌張到手腳並用。一邊搖阿籬一邊喊,“阿籬,阿籬,你別嚇我,快醒醒。”

他抱起阿籬,拍着阿籬的背,讓阿籬吐水出來。可阿籬依然沒醒,他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害怕。一種臨在絕望深淵的感覺,一種想要嘶吼想要錘天砸地的恐懼,他不敢想下一秒。

沒辦法,什麼都不重要了,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要嘗試。他必須要讓阿籬醒來,否則所有的一切都會崩塌。他從未………從未如此害怕過這世間的任何一事,現在已是極致,金樽處在崩潰邊緣。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病急亂投醫的他不管不顧將脣貼上了阿籬,他要給阿籬輸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