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明瞭心意

阿籬和黑無相正打的激烈,金樽騎馬趕來了。

金樽看見阿籬被人圍打,想都不想下馬便衝了進來。

他直接站在阿籬的前面,拔劍與人對峙,一種橫掃千軍的架勢。

阿籬見金樽前來,臉上淡然不屑,心裡卻是開了花的美。她故作生氣的說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要參加瑢依的生辰宴嗎?”

“我………我那不是…因爲道義嘛,你有事我怎能丟下你不管。”

“那你還是回去吧,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辦。”

阿籬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意,衝到前面和黑無相大打出手。

金樽不明白自己好心趕來給她幫忙,她竟是這種態度,真是不識好人心。

金樽全力應付朝他而來的黑無相,雖然劍術有過大的進步,但和阿籬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阿籬一邊和黑無相打鬥,一邊分心到金樽身上,她怕刀劍無眼會傷及到金樽。

她的注意力來回轉換,不能守起一心,防備出現漏洞。一名黑無相瞅準時機,拔劍朝她身後刺過來。

阿籬只顧注意金樽那邊的情況,並沒有發現這要來的危險。還是金樽側身看到了這一險境。他不顧一切朝劍撲了過去,這是準備以身擋劍。

阿籬轉身,快速出劍刺向對方,想要保住金樽。可還是晚了一步,對方的劍已刺入金樽胸前,金樽緩緩倒下。

阿籬驚到失聲,她接過金樽,一腳踹飛刺金樽的那個黑無相。阿籬看着中劍的金樽不知所措,內心洶涌着漲起的害怕。

那些黑無相本還想再次進攻,但看到阿籬的兇狠眼神便不由退縮了。再加上現在出了這樣的變故,他們不得不暫停行動,後退回去稟明情況再聽安排。

阿籬看着金樽,內心慌張的不行。“金樽………金樽……”

阿籬好害怕,這一幕她是真的恐懼。性情淡然的她一向把世上的事平靜看之、處之,大起大落的情緒少有,這種撕裂般的疼痛感和如墜深淵的恐懼感更是絕無僅有。

此刻的阿籬像是被吊在一根細繩上,下面是看不見的黑。所有的情緒都集中在這一根繩上,搖搖欲墜,彷彿瞬間就能崩開墜下。整個人是麻木的,情緒已經緊張到了一個極點,而這個極點正在快速開縫。

阿籬的心臟跳的厲害,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害怕失去,害怕失去心裡的所依。她在這世間本就有的不多,不知不覺中金樽已成了她最重的依賴。

而她現在才明白金樽對她有多重要,是她心上不可失去的唯一,她愛金樽。很確定,是男女間的情愛,不是其它。

“金樽…………”阿籬叫着叫着,眼淚就流了出來,道不盡的悲哀。

金樽聽到阿籬的呼喚聲,緩緩睜開一點眼縫,對着阿籬有氣無力的說道:“我覺得我快不行了,好累,好想睡。”

“你別睡,我帶你去找大夫,一定會沒事的。”阿籬看金樽的眼又要閉上了,嚇得拉起金樽的手哀求道:“別睡,求你,我還有話對你說。”

“…………噢,那你說吧!”靜止了一個瞬間後,金樽又強力掙扎着開眼回聲。

“我……我想對你說……你……………”阿籬看見金樽再次醒來有些激動,本要表露心聲,卻看到了金樽中劍處的異樣。

明明中了劍,卻爲什麼沒有一點血跡滲出呢?難不成他根本就沒有………。阿籬心中有了疑問,擡眼時竟發現金樽在偷瞄她,低頭重新復看了金樽胸前的傷口,阿籬心中有了判定。

“咳咳………你…要說什麼就快說吧,我可能要聽不到了。”金樽一副欲離人間的樣子。

“我想說,你…………膽子夠大,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阿籬用力按住金樽身上的一處穴位,金樽立馬鬼叫着跳起來。“喂,你幹嘛,我剛捨身爲你,你就這麼謀害我。”

“學什麼不好,學人裝死。”阿籬側過臉,掩飾掉剛纔所有難過的痕跡。表面生氣,其實心裡開心着呢,彷彿重新找回了太陽。

“哎,我可沒裝,剛纔我真以爲自己中劍不行了。”金樽拔下身上的劍,從內衣處摸出一個金墜子,那上面有個很深的劍痕。也幸虧是劍砍在了這上面,不然他可就真的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了。

爲了一個女人,還是這麼一個彪悍的女人,不值啊!金樽把吊墜拿給阿籬看,有些生氣還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該衝動爲這樣的薄情人捨命。對啊,自己剛纔到底是怎麼了?明明這麼珍愛自己怎麼主動送上劍口了,中邪了不是?

“那是你傻,自己中沒中劍自己不知道嗎?下次別再動不動閉眼往地上倒,很重知道嗎?”阿籬是意識裡怕這個場景,她剛纔是真被嚇到了,現在還心有餘悸。只不過表現出來的卻是嫌棄多於擔心,氣的金樽血液上涌。

“我說,我剛纔可是捨命護你,捨命,你能不能講點道義。”金樽大聲嚷嚷着,剛纔瞄到一些阿籬的緊張和害怕,他的心還是暖的,現在是哇涼哇涼的。

“你那不是護,是拖累,麻煩下次別再犯這樣的傻。”

“什麼,你竟然說我這樣是傻。”金樽真是不能忍,那樣的勇氣憾人竟被她說成是傻,擱誰誰能忍。這就是個沒有人心的狼。“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若真再遇見這樣的情況我就是護劍也不護人。”

金樽是真被氣懵了,一腔真情付諸東流,他氣的找不到北。“對,我這次就是在護劍,所以不用有心理負擔,我撲上去完全是怕劍刺到石頭受傷。”金樽邊說邊向前走,忽的又退回來,看着阿籬的眼睛問道:“你剛纔是不是哭了?”

“哭,開玩笑,爲你嗎?”阿籬迅速別過臉,她不敢看金樽的眼睛。

沒哭嗎?可剛剛看到的明明有淚水啊!難道是我看錯了?一定是我看錯了,她這種冷心腸的人怎麼會爲人掉眼淚呢。說不定她的眼睛裡就沒淚水,金樽犯着嘀咕在前面走,阿籬則心虛的跟在後面。

明府裡熱鬧異常,都還在爲瑢依的生辰慶賀。南宮宏來了,帶着那麼貴重的賀禮,瑢依從未如此高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