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牆上遇

天上落下的黑衣人拉起南宮宏的手腕,原地飛轉了一圈完美避開。先前的黑衣人見沒命中目標,便又甩了一波兒過來。新來的黑衣人這次沒有閃躲,她不慌不忙抽劍過去對抗。只簡單的幾個完美弧線碰撞,那些飛來的刀便都原路返了回去。

劍回鞘內,刀落人哀,剛纔發刀要害人的那些黑衣人全都被傷了手腕。一個個正跪地按着出血處,哀嚎不止。

南宮宏從這個新黑衣人出現,便一直盯着她看了。利落的劍法,颯爽的身姿,這一切都讓他驚愕到閉不上嘴巴。尤其是新黑衣人的那雙眼睛,好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南宮宏努力想從腦中回憶起什麼。一時卻卡在那裡,只能癡癡傻傻的看着。

“天黑鬼多,公子無技傍身還是少出行。”新黑衣人沒有表情的叮囑,轉身飛上房檐走了。

“哎,姑娘,你叫什麼?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南宮宏這才晃過神來,他激動的對着離去的新黑衣人大喊,可惜人已走了。

劍南劍北聽着哀嚎聲一路過來,看見南宮宏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南宮宏對着一個方向失神的喃喃自語。“這姑娘我好像真的在哪見過?到底是在哪兒呢?”

凝眸一身黑色夜行衣,她從街上回來準備翻過自家圍牆回到屋內。卻被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白天在龍泉山見過的那位瘋公子。他來這裡做什麼?還一身夜行衣,凝眸開始上下打量起金樽。

此刻的金樽狼狽極了,正用力把手摳在牆上,整個身體在牆外垂着,好像下一秒就會掉下去。他臉部漲紅,應該是過度用力掙扎的結果。

金樽身上雖然穿着和凝眸一樣的夜行衣,但臉上的蒙臉之物卻不知早被丟在了哪裡。或許是方便呼吸自己扯下的,也或許是自己掙扎中拽落的,總之他現在的這個裝扮形象在凝眸眼裡好笑極了,使凝眸想不在面巾下面偷笑一下都不成。

“喂,兄弟,你能不能把我拉上去,我快支撐不住了。”金樽用重金探聽到瑢依住在景府,便想先偷潛進來飽眼福解相思。誰知景府的院牆太高,他那半瓶子功夫飛不上來。

金樽本想借助梯子順利越過,誰知慌忙中梯子卻被自己不小心用腳蹬了出去。他被卡在牆上,上上不去,下下不來,正掙扎着無力自救,沒想到看到了蒙着面的凝眸要翻牆過。他知道前面的黑衣人指定不是什麼好人,但現在也沒辦法。困境當中面對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只能暫且放下心中正義去呼救。

凝眸打量着金樽沒出聲。

“喂,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和你是不一樣的,我進去就是爲看心上的姑娘一眼。”金樽被凝眸看的有些生氣,義正言辭的開始解釋。凝眸卻將金樽看的更深了,她蹲下身子離金樽越來越近,金樽慌了。“唉唉,你別誤會,我可不是什麼採花大盜,我是正人君子,只是仰望,單純的仰望愛慕你懂嗎?”

“你這樣,你把我帶入院中,你要偷什麼東西我給你成嗎?”金樽用力支撐着不讓自己掉下去,他自以爲聰明的仰臉看着凝眸與其談判。

片刻之後,凝眸果然對他伸出了手,他欣喜若狂,慌忙去抓凝眸。心想還是錢的力量大,連小偷都能爲己所用。

“你怎麼不用力啊,快拉我上去呀!”金樽想要快些上牆脫險,但發現凝眸根本就沒有要拉他上去的意思。凝眸身子一直下傾,金樽跟着下滑。“喂,我說的是要去牆那邊,你搞錯了。”

凝眸完全置若罔聞繼續下放,很快金樽便被放到了牆體一半的位置。凝眸的手停住了,眼睛裡有笑意,金樽莫名的開始害怕。急急的說道:“喂,別亂來,這玩笑開不得,會死人的。”

正說着,凝眸毫不猶豫的放了手,金樽從空中墜下,屁股在地上開了花。他捂着疼痛的屁股本能的要哀嚎叫出聲,可一想到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處境,他又生生的把自己已張大的嘴巴凹了回來。表情誇張的無聲猙獰,四肢極力縮小幅度按耐着痛感。

“喂,你謀殺啊,我跟你什麼仇,做賊也是要講道義的嘛。”金樽生氣的小聲朝牆上的凝眸喊。“你敢中途害我,信不信我現在喊人過來抓你。馬上下來帶我過去,否則就別怪我不義。”

金樽以爲黑衣人是竊賊便出言威脅。

凝眸飛身下來,來到金樽面前。再一次伸出了手,金樽毫不猶豫的抓上去,他自鳴得意的認爲黑衣人怕了他。結果是他再一次被摔了,他氣到不能說話。“你這人真是····”金樽口開到一半,一把劍出鞘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頓時就閉嘴了。

“喊吧,我不動你,反正我們都一樣。”凝眸收了劍,轉過身去。金樽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現在身着和眼前人一模一樣的夜行衣。這要是喊出人來,誰會說他們不是同黨。

眼看威脅不成,黑衣人又要走了。金樽一急猛的上前撲向凝眸,他緊緊抱住凝眸的腿不鬆手,可憐巴巴的擡頭哀求道:“我真的很喜歡這府裡的一個姑娘,求求你帶我進去,讓我看上一眼吧,女俠。”

“鬆開”凝眸嫌棄的想要把金樽從自己腿上拽開,但奈何金樽抱的太緊,說什麼不肯撒手。

“求你了,就一眼,咱倆能這樣遇見也算是緣分,你就幫幫忙吧!”金樽在聲淚俱下用着苦情計。

凝眸已經不耐煩到極點了,她最討厭別人觸碰她的身體。“馬上鬆開”凝眸大吼,俯身下來扯金樽。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是在哪裡聽過?不會是···你該不會是··。金樽突然泛起嘀咕,擡頭要問正巧碰上凝眸俯身拽他,他便一把扯了凝眸臉上的方巾。

話還未完全問出口,眼睛擡上去也沒來得及好好看上一眼,他後頸處就被捱上重重一拳。金樽倒地,大睜着眼開始昏過去。臨閉眼前,他模模糊糊的彷彿看見了一個女人的臉,一個世間沒有的絕美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