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請您等一下。”身後傳來王子米蘭多的聲音, 轉過身正見他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女王陛下——我支持你的意見, 我也同意, 可是父王他——請您先不要離開, 其實其他人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一切歐洲大陸的事物都是英、法說了算, 如果您能做好我父親的思想工作,那麼就有一半的機會可以向德、意出兵,請您一定要幫我。”這令我不禁好奇起來, “王子殿下怎麼會做出‘危害’你的祖國的利益的事情呢?根據你父王的意思,他認爲對德、意出兵是錯誤的, 是損害自己國家利益的事情。”
他尷尬地笑了笑, “其實是……私人的恩怨, 我最親近的姐姐,她嫁到了波蘭, 她就是被德軍殺害的,而且我經常做夢夢見姐姐所見到的一切,我看見滿城的鮮血,滿城的屍體,這不是普通的戰爭!這是屠城!根本是隻有惡魔纔會做出的事情, 如果不阻止他們……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我不置可否道:“那您應該去同你父王說, 我只是一個沒落國家剛上任的女王, 沒有發言權, 你也看到的, 今早那幾個小學生都可以羞辱我,我——什麼都不是。”
“我跟父王說過不止一次!他總是安慰我, 說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切都是幻覺,根本不存在!今天選擇出兵的又只有你們兩位國王,我不知道除了你們我還能找誰……”
“王子殿下真是太看得起……”還沒說完,從前方的大殿裡走出幾個被衆人環繞的女人,“喲喲喲——這是誰呀,你、還沒走呢?剛纔氣勢那麼高,原來是在外邊跟人……”不等她說完便打斷她道:“卡蒙斯達夫人,好久不見,我這幾個月來無時不在祝福您肚子裡的孩子呢,請相信我,看我的臉……多麼真誠。”
她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從身旁的弗瑞拉手裡接過一件嬰兒衣,在胸前比劃道:“你說我生的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會不會像古拉塔一樣?天哪——那可不行,那孩子太醜了,怎麼回事呢?明明母親是個標誌的大美人?”疑問的語氣發揮得淋漓盡致,不知情的人還真會以爲她什麼也不懂,在虛心的請教人。
“哼——王后,生孩子不是單靠女方的,男方的基因差了些,我也沒法子……”
“基因?”衆人皆是不明白的神色。
“這些高級的東西你是明白不了的,王后還有指示麼?我想告退了,畢竟我現在是女王,不像您這樣清閒。”
“陛下——不要這樣不念舊情呀,雖然您是廢后,可是我知道您對我的丈夫還念念不忘,隨時歡迎您回來,對了,您還沒有見過凡爾賽王宮吧?我隨時都有空帶您參觀。”母后突然掙脫我的手,道:“卡蒙斯達是吧?改個名字就囂張了?知道你小時候就跟希斯塔關係好,可是也不用總是欺負她!”
卡蒙斯達不知爲何神色有些微變,似乎見到母親讓她非常不舒服,拉着弗瑞拉急急道:“算了,我們走吧,別理那個老太婆。”
“什麼!老太婆!”母后怒吼道,“我可以忘記你以前都做了些什麼,也可以原諒你毫不顧及十幾年來的養育之恩,可是你怎麼可以變得像現在一樣,完全失去了原有的風度,就像一個市井小民,得意了就在失意人前耀武揚威,看看你自己的樣子,讓人完全覺得噁心!”
卡蒙斯達甩開弗瑞拉,走到母后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沒有資格說我,從你懷疑我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的母后,你可以爲了一個沒有見過面的孩子放棄跟在你身前十幾年的我,還在我臉上留下了這永遠也消不去的痕跡,您有多愛瑪麗我就有多恨你,最好以後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則我一定要你們好看!”母親身形晃了晃,我立刻上前接住昏倒的母親。突然,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你就是那個卡蒙斯達吧?”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你犯在我手上,纔是你的不幸!”安妮塔大叫了一聲衝了上去,揪住卡蒙斯達的頭髮,拉扯道:“你這個賤人!敢害我的白水鴨?我管你是什麼狗屁王后,我今天讓你回不了家!!!”
安妮塔瘋了——完全瘋了——
卡蒙斯達一面捂着被她抓傷的臉,一面護着自己的肚子道:“啊——救命——救命——啊——啊——不要打我的肚子——你想死嗎?”弗瑞拉趕緊衝上去,周圍的人完全傻了,見到兩個女人瘋狂扭打的場面連基本的武術都忘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見到這樣的畫面,其實,打心底來說,我也想參合進去,能打她一頓解解恨也不錯——如果我現在不是女王,我一定會這樣做,可是,當我戴上了這頂王冠,我就該爲我的一切行爲負責,對整個西班牙臣民負責,如果我貿然出手,沒準正好給了他們藉口……
“你們在做什麼!都給我住手!”希斯塔和英國國王有說有笑地走出來,見到門口的場面臉色一變,大喝道:“還不快將她們拉開!”一旁的侍衛立刻衝上去,將已經披肩散發,衣衫不整的安妮塔推開,恭恭敬敬地扶起卡蒙斯達,一旁的弗瑞拉趕緊喚來巫醫爲卡蒙斯達檢查。
“你沒事吧?”上前扶起安妮塔,溫柔的揉搓着她被抓傷的肩膀,見到她剛剛的所作所爲,說真的,心裡覺得特別溫暖,可能是因爲有人做了我最想做的事,也可能是在那一刻,我真正收穫了一個朋友。
她搖了搖頭,氣憤道:“國王他們應該再過一會來的,這樣我一定把她孩子踢掉了!”
“安妮塔!你知道你有多鹵莽麼?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咱們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怕她?我怕她我就不叫安妮塔了!還有,你不要活得那麼累嘛!剛剛見你的表情你也很解氣似的,心裡想什麼就做什麼吧!若有心事不發泄出來,遲早得瘋!”朝她微笑了一笑,將她扶在一旁坐下,這一次,奇瑟瑞對她出奇的溫柔,既沒有橫眉冷對,也沒有怒目而視,讓她慢慢坐下,拉起她的手輕輕揉按。奇瑟瑞和安妮塔……
“母后,我們回去吧。”她點了點頭,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卡蒙斯達。躺在希斯塔懷裡的她臉白得嚇人,滿頭大汗。她……不會有事吧?
“特蕾莎女王,請等等。”
轉過身,冷冷地看着他,道:“希斯塔陛下,有事麼?”
“我知道負你是我不對,不過請您有什麼不滿就發泄到我身上,不要對我的王后做這樣殘忍的事情好麼?”
“哈……你真好笑,第一,我沒有不滿,”我有的只是無止境的怨恨,還有對古拉塔與父親的思念,“第二,我沒有對你的王后做殘忍的事情,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如果您還有莫名其妙的話要訴說,那去找別人,我沒有時間,不奉陪了!”真是可笑真是可笑!我沒有爲父親和古拉塔討回公道已經很忍讓了,他還有臉咄咄逼人?
“等、等……你……你這個賤人……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你居然敢叫人來傷害我的孩子……你、你……我現在、現在真高興……你的孩子……死去了……哈哈哈哈……你的孩子已經死了!不要來嫉妒我!哼……就算、就算那個瘋女人如此對我……我的孩子……依舊好好的……哈哈、哈……”
“卡蒙斯達!你不要太囂張了!”
“我好怕啊,希斯塔,你看到了,她欺負我……”
“特蕾莎女王,請注意您的言行。”冷冷的言語與對卡蒙斯達的柔情蜜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希斯塔,你就忍心至此?緊緊握着牽住古拉的手,古拉一臉不解地望着我,不明白我們在做什麼似的。
“我注意言行?管好你的王后就行,她說過些什麼你問過沒有?”
“特蕾莎,我說過,我道歉,我不該負你,可是我真心的希望,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家庭,我不希望對不做些我不希望做的事情,如果你還繼續做些無意義的事情,我會對你不客氣。”
“啪——”一巴掌。
全場寂靜,一片樹葉落下的聲音也聽得見。
“啪——”又一巴掌聲。
凌空響起,卡蒙斯達滿臉不置信的表情。
“啪——啪——啪——啪——”一聲又一聲。
我看着自己的雙手,笑道:“陛下,我又做了一件你不希望我做的事情,您要對我如何?”
“嗚……希斯塔……她……敢、敢打我?”希斯塔到現在還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的盯着我的右手,似是在說:你怎麼可能隔了如此距離,並且還是打躺在我懷裡的人?
哼——你的武功很厲害,可是古拉的巫術也不弱。
“哎呀——不好意思,居然打到你臉上去了,本來我是想打空氣中的蚊子呢,真對不起,我看看你的臉——來。”說完,做了一個撫摩她臉頰的動作,立刻在她的面上出現五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啊——啊——”她摸着自己的臉頰,瘋狂地大喊起來。
“特蕾莎你太過分了!”希斯塔大喝道。隨着一道掌風劈來,我毫髮無損。感覺身體四周有一個光滑的保護壁,任何能量都會被吸收,完全不能傷害到我。站在一旁隱身的古拉嘴裡叼了一根棒棒糖,完全無視周圍的人似的,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怎麼可能……”雖然說話的聲音很小,可是我卻聽得清清楚楚,希斯塔第一次對自己不確定地說:怎麼可能……
“陛下——其實你應該感謝我,你再看看你的好王后,她的黑紋是不是沒了?哼——沒有送西班牙的結婚禮物,今天補上,另外,弗瑞拉夫人,您的皮膚越來越老了,也送您一件禮物。”
“啪——”又是凌空的一巴掌,弗瑞拉臉上立刻變成黑色,完完全全的黑色,除了眼睛及說話時露出一點白色的牙齒外,其他的完全見不到本色。
“怎麼可能——黑紋是去不掉的——這是黑魔法的痕跡——你、你怎麼會——”
“我怎樣是我的事情,您沒有資格問,總之我有辦法去掉黑紋也有辦法造出黑紋,哼——黑紋?實在是很簡單的事情,真心的希望你們的寶寶健康,最好是龍鳳胎,那樣又能讓我羨慕一陣了,卡蒙斯達,對吧?”
扶起母后和安妮塔,走進傳送陣,傳音給王子米蘭多道:“對不起,不能幫助你了,法國不是說有絕對的把握防止德國南下麼?我們靜待好戲吧,而我們也確實無能爲力,如果有事,隨時歡迎你來西班牙。”
走到傳送殿前,發現那三個交流生還被鎖在牆上,我打了個響指,三人應聲落下,我回過頭,甩了甩短髮,優雅一笑,對弗瑞拉道:“以後好好教育你的子孫,我就沒見你的後代有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