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來到傳送大殿, 第一個看到的便是我的母后,“母后,您怎麼也來了?”她拍了拍我的手說:“你對西班牙的瞭解不深, 我怕你會應付不來。”
“沒關係, 總之我在會議上只聽就行了, 有什麼重大決策就扔給別人, 他們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傻孩子, 這怎麼行?這次對德意問題不尋常……”母后還沒有說完,便被邊上的幾名身着神學院神袍的學生打斷,看他們的服裝, 乳白嵌金,想必職位很高。
“那不是廢后嗎?”
“她怎麼也來這裡?”
“哈哈哈哈——你們沒見過, 她加冕時多神氣, 看現在, 男不男女不女——”說完,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 “走開——別擋路,國王陛下快到了!想讓大家看笑話?”
母后掙脫我的手道:“你們是哪個學院的?再怎樣我們也是西班牙王室,想要懲罰幾個小小的學生還是能夠做到的。”
“母后……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哪知那三人笑得更加猖狂,指着母后的鼻子道:“來呀——我倒想看看你怎麼懲罰我們,別怪我沒先提醒你, 我們可是法國特派的神職人員, 專門同英國交流國際政治與洽談, 惹到我們, 哼——英法都不會放過你們!給我小心點兒!”
“你!”
“你什麼你?結巴嗎?堂堂西班牙王太后連話都說不清楚麼?要不要我找人教教你?我的外祖母, 是弗瑞拉夫人,她可是修養一等一的貴族!”
“哼——弗瑞拉?不過是法國王太后身邊的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哈布斯堡這樣的名門望族裡出來的人,還需要這樣的市井小民來教?你們是不是白學國際交流了?請你們弄清楚!不止我曾經是哈布斯堡的小姐,我的女兒也同樣是在哈布斯堡長大的,不要拿你們的眼光來看待我們,你……該回家喝奶了。”
爲首的人聽罷,立刻衝上來,作勢要對母后動手,母后毫不示弱,舉起雙劍表明接受挑戰。不過最後被他的兩爲同伴給攔住了,可明顯不服氣,掙扎道:“喂——老太婆,你別得意,等會法國王室就到了,到時看你還能不能坐得安穩。”
我冷冷道:“這位先生,本來我一直不想說什麼,可是出口傷人就有點過分了。”
“出口傷人又如何?西班牙本來就沒有多少希望了,特別是你,看到你登基後開的那個會議,差點沒讓我笑趴下,你頒佈的那個政令會讓你們國家變成一盤散沙!”
“有沒有用要等以後才知道,現在說爲時過早,最後給你個忠告,不要輕易說髒話,那神情真難看。”說完,扶着母親向後殿走去。
“你!臭女人——你懂什麼啊!真是的,我學了政治這麼久,從來就沒聽過這樣的作法,你是白癡嗎!”
“小鬼——”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你算什麼?”我手裡揚起紅芒,借鑑古拉的力量,默唸咒語,將他們三個的雙手牢牢固定在牆上,他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變臉弄得不知所措,掙扎着雙手:“你做什麼?!”
母親的侍女很懂事,立刻搬來兩張凳子,我扶着母親坐下,解下腰間的佩劍,放在一旁,搭起二郎腿,銀白的靴子在陽光下耀眼無比。憑空端來一杯茶,邊喝茶邊道:“今天姐姐我有時間,陪你們玩玩,給你們上上課。”
“你、你快放開我們!我要去法庭告你們!”
“去,你只管去,先出言不遜的是你們,我只不過給你們點厲害,讓你們長長記性。”我喝了一口茶,笑道:“不要以爲我很好欺負,我只是不想和你們計較,畢竟我是一國之主,我代表的是整個國家。”
“你說你們學了這麼久政治,那我問你們一個最最基本的問題,政治到底是什麼?”
“這還用問麼,政治就是……”三人說到一半,明顯楞住了,“政治就是……就是……”
“哼——小鬼就是小鬼,回去想清楚再來吧,連政治是什麼都不知道還跑來跟我談政治問題?還有——你們都是隻會躲在父母底下的寄生蟲,憑什麼在這裡耀武揚威說大話?!”說完,轉身向內殿走去,在轉頭的那一刻,見到傳送陣紅光一閃,一位金髮男子扶着一位挺着肚子的女子走了出來,眉眼間無不透露着——幸福。是幸福吧?我沒見過那東西……所以也不確定他們之間的氣息是否就是幸福……不過很像我和父親、古拉塔在一起的那種感覺呢,甜蜜蜜——希斯塔,你和她幸福了,可是她卻弄丟了我的幸福!
母后緊緊拉着我的手,生怕我會摔倒似的。“母后,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想得很通,一切都隨他們去,我們走吧,你好好休息一陣,今晚的會議應當會很長的。”她不無擔憂地點了點頭。
“放我們下去——放我們下去——”三人見到法國王室一行人到達,重又恢復了盛氣凌人的面容,“你個死女人,放我們下去!”
“特蕾莎!”是弗瑞拉夫人的聲音,“你站住!”
我沒有回頭,就像沒聽到一般。薩彌娜攔住弗瑞拉,漠然道:“對不起夫人,您沒有權利這樣和我國的女王說話,按照國際慣例,你需要下拜帖,我國王后纔會考慮要不要見您,告辭了。”說完,和我一同走進內殿。
“放開我——你放開我——”不理會身後幾道灼熱的目光,昂首闊步走進了內殿。
……
傍晚,在屋裡用完晚膳後,牽着小古拉同母後一起向議政大廳走去。圓形的會議桌共有五層,一層比一層高,一層比一層直徑大,而英國,法國,西班牙,瑞典,挪威等五國則坐在最中間的圓桌旁,本來埃塞俄比亞是被安排在最外圍的圓桌,可被我強行帶到了裡圈內,坐在我的右側,好在英國國王好說話。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麼就開始會議吧。”英國王子米蘭多對英國國王道。
英國國王大聲道:“衆位是來自整個大陸的七十三個國家的皇室成員,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天這個會議要討論的是什麼事情,根據最新消息表明,已經初步探明德國的兵力在三百萬以上,整個大陸75%的劍術師和魔法師去到了那裡,其中不乏強者,如三大靈咒師中的除坦奇兒的另兩位,及行會的四位副會長皆已投奔德國,這次就是想請各位發表看法,是對德意作戰還是和平解決,據說他們的意思不過是想獲得波蘭以及埃塞俄比亞豐富的物資,別無他意,如今波蘭和埃塞俄比亞已經被他們兩國所佔領,我們沒有別的法子阻止他們,到底是犧牲他們換取我們的最高利益,還是幫助這兩個國家重新奪回他們的權利,請大家各自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輕輕覆住埃塞俄比亞小皇帝的手,柔聲道:“放輕鬆,不要緊張,公道自在,你會拿回屬於你的東西。”他漸漸鬆開了緊握的雙拳,可面色依舊沉重,雙眉已經快擰成一團了。
“大家都不說話麼?”英國國王見衆人無人發言,便道:“既然如此,那便投票吧。”說完,擊掌叫來十餘名奴婢,每人手上拿着一張信箋和一個大的箱子,“這裡面是選票,裡面有兩種選擇,對德意作戰或者和平談判,任選其一,或者棄權,以少數服從多數爲主,不記名。”
毫不猶豫地投下作戰票後,靜靜等待最後的結果,儘量不去看對面無論走在何處都親密無間的兩人,弗瑞拉挑釁的目光時不時向我剽來,這讓我覺得很噁心,而法國王太后更加奇怪,神色複雜地看着我,有些迷茫……有些抱歉?我沒看錯吧?有些抱歉?她是什麼意思,真可笑,幹嗎用這樣受傷的眼神看着我?似有千言萬語,法國王太后是精神失常了麼?居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呵……有意思。
英國國王看着手中的統計單,滿意的笑了笑。這令我很不安,結果……是不是不好?
“跟我的想法一致,大多數人贊同和平談判,只有兩位贊同作戰,畢竟波蘭和埃塞俄比亞的利益始終及不上各國利益重要,所以——我宣佈,擇日與德國意大利談判,有人有意見麼?”
“我反對!”
“我反對!”
我和奇瑟瑞同時拍桌子站起來道。英國國王明顯一楞,“特蕾莎女王,您爲何反對?埃塞俄比亞反對還情有可原……”
“陛下!很明顯,德國的兵力超過了我們任何一個國家,而他們之所以先攻打波蘭和埃塞俄比亞是爲了戰略物資及打通各個要道,如果再不對他們實施制裁,等他們完成所有的部署後,只怕我們全都逃不過這一劫,陛下,您要想清楚!”二戰時英法的綏靖政策最後害死了多少人?那些數字是觸目驚心的。
“西班牙女王——您太杞人憂天了。”突然,希斯塔笑道:“德國有我國防守,諾其馬防線鴻溝深,荊棘多,又有鎖靈玉全程鋪設,任是武功再強,魔法再高的人也無法通過這一防線,你說,德國要如何進入大陸內部呢?”
“對,法國國王說得不錯,有法國鎮守北部,還怕德軍南下?況且他們也不一定有您說的那些野心。”
“對啊……說的有理。”衆人紛紛稱讚道。
“你們!”全都是藉口,不過是不願意出兵,怕損害了自己國家的利益,一羣吝嗇鬼!真是無恥——
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從心底發出,拉着奇瑟瑞的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說服他們,你……願意跟着我麼?我們自己想辦法,雖然我們勢單力薄……”他難過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去。這樣的地方,我完全不想再呆下去,同他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