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安妮塔一路小跑進來,興奮道:“特蕾莎特蕾莎——快、快過來,隔壁那小孩,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 那個埃塞俄比亞的皇帝有多麼可笑, 今天早上我想去找你, 可是走錯門了, 就見到他抱着剩餘的那個餅在哭,我一走過去他就像兔子見老虎一樣的躲起來,生怕我搶了他的餅似的。”一個皇帝……再怎樣淪落也不至於被一個小女孩兒嚇着吧?
“安妮塔, 你先去吃早餐,我有點事, 等會再去找你。”
“你要去做什麼?”
我揚了揚手中的信函, “這是儘早母后送來的急函, 裡面的內容讓人很不安,可能這件事會很大。”
“那我更要陪你去, 你是我的白水鴨,我要保護你的。”
我笑了笑,道:“我怕你去了會不高興,這同你哥哥有關係。”來到隔壁的房間,那個孩子還睡在牀上, 眼角處掛着淚痕, 無可否認, 他是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孩子, 秀氣剛毅的五官, 不知爲何竟會讓我心生憐意,他是一個苦命的國王。
安妮塔有些坐不住道:“我們還要等他醒麼?他是個什麼東西, 敢叫本公主等?喂——你快點給我醒啦,裝什麼死!”說完,狠狠地提起他的衣領,將他一把拉下牀。我趕緊上前將他扶起來,卻發覺他全身發燙,“糟糕,他發燒了,快去請巫醫!” 安妮塔楞了一會,立刻跑出去。
“他怎麼樣?不會有事吧?”
巫醫笑了笑,道:“請陛下放心,他只需要休息一會就沒事了,昨天他在雨裡跪了一下午,這很正常。”
“謝謝。”說完,巫醫走了出去。這時,埃塞俄比亞的皇帝慢慢睜開了眼鏡,迷惑地看着我們,“你……”我擺了個招牌笑容給他,“你生病了,需要休息,還記得我麼?我是特蕾莎,她是意大利的小公主安妮塔。”
“意大利?”他一個翻身跳下牀,掐住安妮塔的脖子道:“都是你們都是你們!我的母后我的王后!他們……他們全都死了!可惡的侵略者,你們不是人!!!”
“救……命……”我連忙拉開他的手,“快放開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安妮塔並沒有錯!”輕拍着安妮塔的背,對那個少年道:“她是逃出來的,現在同意大利沒有關係了!”少年緊握雙拳,怒目而視,好似恨不得剝了安妮塔的皮,吃了她的肉。
“你冷靜一點,埃塞俄比亞的事情我略有耳聞,到底怎麼回事?”
他沉默了一會,“意大利……爲了我國的魔晶石礦,大規模出兵埃塞俄比亞,母后和絲蜜荻娜都、都被他們害死了,好不容易逃出來,來到瑞士本想讓工會和行會的人還我一個公道,卻不想……根本沒有人願意理我,難道小國的國民就不受工會與行會的保護麼?那我們平時交的錢都去哪了?”
安妮塔好不容易喘過氣,出乎意料沒有生氣,輕輕地拍着那孩子的背,柔聲道:“不要再傷心了……傷心沒有用……而且……你傷心幹嗎發泄到我身上!”狠狠地說完最後一句,一腳踢上他的背部,大聲道:“敢這樣對本小姐!你是第一個!我要殺了你!哼——”兩人立刻扭打作一團,都像視對方爲殺父仇人一般。好笑地看着他倆幼稚的扭打方式,真是孩子。等等,安妮塔的生日跟我不是同一天嗎?哎,誰叫我活了這麼多年了,實在是所有的生命激情都在‘那一刻’被磨損完了。
我有氣無力地喊道:“來人哪——把他倆給我拉開。”
“不打了?還是要繼續?”看着兩人衣杉不整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特別是那個少年,眼睛青了一大圈,想是被安妮塔打的,“不打了是吧?那我們開始說正事。”將母后今早寄來的信函拿給少年道:“這裡面寫着三天後在英倫三島舉行各國首腦的一次碰面會,具體談什麼母親沒有說明,不過肯定是大事,想必與行會和工會的軍備問題有關,而德國與意大利突然出兵各國,不單單是劫掠那樣簡單,照以前我得到的資料,意大利對埃塞俄比亞的戰爭應該是徹底侵佔,將之劃入意大利的領土罷?”
少年點了點頭。
安妮塔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瞪了她一眼,對我說道:“奇瑟瑞,我叫奇瑟瑞,是魔晶石的意思。”
“哈哈哈哈——你父王是笨蛋嗎?給自己的兒子取個魔晶石的名字,哈哈哈哈——”奇瑟瑞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轉而對我說:“那個會議,可以帶我去麼?”
“當然,我正想同你說,這次的會議可能是唯一能夠幫助埃塞俄比亞的。”
“那我要去嗎?”安妮塔急道:“我可不希望見到我哥哥或者是德國的那個什麼七皇子,我纔不要嫁給他呢!”我笑了笑,“他們不在這次會議的邀請之列,我聽說,德國七皇子也做出了篡位的舉動,謀殺了他的父王。”
“什麼!”兩人驚呼道。我倒不覺得意外,中國自古以來這樣的事情發生得少嗎?無情最是帝王家,既然生活在這樣的時代,早該有該有的覺悟。
……
我們沒有回西班牙,直接去了英倫三島,英國國王給了我們很高的禮遇,住在王宮裡最高宴客廳內。明天就會召開會議,這兩天英國國王給了我們很多的信息,特別是德國最近剛剛完成了軍隊重組,兵力如何不得而知。顯而易見的一點是,德國同意大利結成了聯盟,而究竟爲什麼誰也不知道。無意中摸到口袋裡媽媽留下的小兔子,一股暖意漸漸浮起。不管遇到什麼,起碼韓女士會陪着我的。
“咚咚咚——”
“請進。”
門外走進一行人,最前的一位身着黑色的禮服,凜凜生威,舉手投足間盡顯幽雅。而跟在他旁邊的是這幾天一直照顧我們的第一皇位繼承人。米蘭多——他是國王的哥哥的孩子,現任國王一生沒有結婚,而他的哥哥早已去世。
“特蕾莎女王,我是英國國王撒切凡,你好。”
“很高興見到你,陛下。”
“這兩天很忙,沒能親自招呼你,很抱歉。”
“陛下太客氣了。”他屏退衆人,只留下米蘭多,道:“這次是想問問您的具體意見,對德國同意大利的出兵問題,女王陛下是怎麼想的?”
“我認爲不能手軟,集結兵力,一舉殲滅,據說曾經德國也做出侵略的舉動,而現在再度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定比上次更爲嚴重,幾十年的民族復仇情節非常盛行,如果不趁早消滅他們,等他們的力量更爲強大,後果將不堪設想。”想當初,二戰不就是如此?英、法的縱容害死了多少民衆?
他點了點頭,沉思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可是貿然出兵,對我國不會有好處,而法國的意思……很不明確,估計他們不會想要對德、意作戰。”
“陛下——如果你有把握在他們壯大之前剋制他們的話,那就將他們扼殺在搖籃裡,否則……”
他打斷我道:“等等——”只見他戰戰兢兢的伸出手,拿起擺在桌上的兔子娃娃,顫抖地說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我笑着拿回娃娃道:“這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紀念物,我不希望別人碰,對不起陛下。”他撐着手搖頭道:“對不起……想起故人了,我還以爲——請原諒,我先失陪了。”說完叫來兩個隨從將他攙扶出去。米蘭多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的父王就是這樣,一見到跟杜麗莎有關的東西頭就疼。”
“杜麗莎?”她、她不是法國王太后的女兒嗎?”
“你不知道?”他有些震驚道:“整個大陸無人不知的故事,多年前我的父王同當時的法國公主天下第一美人舉行婚禮,可是她卻一夜之間便失蹤,後來有人證實她已經離世,父王便再也沒有對別的女人多看一眼。”
我的腦子現在有點亂:“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笑道:“你手裡這樣的兔子是當時法國公主最喜歡的娃娃,一切飾品都跟兔子有關的,你不知道麼?”
“原來是這樣,可是我手裡的娃娃與杜麗莎並無任何關係。”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父王估計又要感傷一陣了!”
“對不起——這是我的錯,不該讓他看到的。”
他大笑着揚起手,拍拍我的肩膀道:“這怎麼會是你的錯?是我父王自己太脆弱!你真是有趣,我先走了,明天的事情會很多,你要做好準備,而且——法國國王會帶着他的新王后到來的。”
“……”希斯塔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