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歪頭瞅了瞅湛暝和久屹,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好奇的問道:“這什麼字啊?怎麼好像沒見過。”
“上古秘文。”久屹道了句,見湛暝盯着石碑不做聲,心下生出了一時無法言明的預兆。
久屹思慮良久,卻只覺思緒滯留,毫無頭緒,一時塞的鬱結,只得忐忑地問湛暝道:“寫的,什麼?”
湛暝看着碑文,神情有些複雜,說不上是焦慮、疑惑還是震驚,面上漸漸多了幾分不可思議來。
良久似是不確定的道:“這……是,朏族……遺蹟?”
“帥哥哥,你能看得懂上古密文的嗎?”
久屹聽到身後小丫頭的驚歎險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輕嘆了一聲回頭道:“你關注的點似乎不甚妥當。”
老爺子倒是意識到了重點,思慮良久,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湛公子可看明白了?會不會看錯了?
你確定……這些稀奇古怪的字裡有提到……朏族?”
見湛暝盯着自己點了點頭,老爺子神色立刻震驚的沒了暖色,愣在了那裡說不出話來。
“朏族?什麼朏族呀?很恐怖嗎,爺爺好像被嚇壞了。”小檎感覺到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惶惶不安,奇怪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大家。
“朏族……”老爺子緩上來一口氣,心中仍一絲難以置信的講到:“朏族乃是上古靈獸啊。”
老爺子看了看一臉不明所以的小丫頭,只得接着補充道:“大部分的古靈獸早在開天闢地之際便隨各界的分裂幾乎消聲滅跡,而留在人界的靈獸幾乎寥寥無幾。
剩下的鳳毛麟角也在這污穢叢生的人間漸漸走向消亡。
朏朏,在衆多古靈獸中,算得上平易近人、和善溫順的。
但即便這樣低調韜晦的隱在妖族中,朏朏最後也落得一個在人間最後一個絕跡的古靈獸的下場。
相傳朏朏有着令人夢寐以求的靈力,也正因如此才招致禍患,從而絕跡於世。”
“朏朏?”小丫頭聽到了這個名字不禁叫道:“哪有神獸會叫這麼可愛的名字?聽起來就很沒仙氣,也沒殺氣。軟綿綿的,難怪會絕跡。”
老爺子聞言一臉痛心疾首道:“小子無知啊,那可是神獸啊!
雖然所謂神獸的神力具體如何已經不得而知了,就算是最古老的竹簡古樸中都已無跡可尋。
但就算是最後的神獸,距今也有數千年之久,已是距離古神最近的存在,那是何等的神聖,何等的望塵莫及?
莫說遺蹟了,就算是遺骸如若能夠讓老朽得以一觀,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小丫頭看着老爺子神色中略帶誇張的激動、憧憬和難以置信的神情,不禁有幾分嫌棄眼前的老古板。
“只是古蹟而已,就算是罕見,久哥又如何說這裡便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呢?難道蔣哥會在這裡嗎?”小檎似乎想起了重點,忙問道。
“對哦。”小丫頭也如夢初醒道:“這些似乎和我們沒什麼大聯繫誒。”
卻見久屹聞言定定地道:“不,我們都搞錯了。”說着又長出了口氣:“卻,錯有錯着。”
久屹上前摸了摸面前的花斑石碑接着道:“重點在於通冥坊中那位生還者的口述。
他彌留之際一直在說‘他們去了飛鴻嶺,那裡很危險’,還提到‘血淋’、‘東、北’以及斷斷續續的念着‘咒、咒’。
方樓主一再強調這些零星的碎片無法聯繫起來,沒有辦法提供線索。那是因爲在彌留之際,生還者沒能將一句話完整的說出口。”
久屹看了看幾人,似乎還是沒明白的樣子,繼續道:“這些碎片本應是一句話。
如果我們將自己置於生還者的情境假設一番,這句話便應該是在陳述他們一路的行經以及最終的發現。
他們進了飛鴻嶺,嶺中極險,後來遇到了雪中的一片林子,發現已身處嶺東地帶,又遇見了一塊石碑。
而所謂‘血淋’、‘東’、‘北’應是‘雪林’、‘東’、‘碑’,只不過是我們先入爲主的將他斷續的話理解錯了罷了。”
久屹邊說邊矮身在雪地上用手指寫下幾個字給大家看。
又道:“若不是親身經歷這些,外人也實難理解他所言之意。
不過現下看來我們正不謀而合的沿着他們當日的足記走了下來。
我們原本會錯了意,應一路向飛鴻嶺東北方向探尋。卻因一場意外的暴風雪誤入嶺東地帶,好巧不巧的來到了他們曾經到過的地方。
真不知是錯有錯着,還是天命難違。”
老爺子聞言臉色便不大好,他知道久屹如此說便是已經感覺到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樂觀。
但還是不大願意相信的道:“這樣解釋……會不會有些牽強,會不會只是巧合,是我們自己多心了……”
卻聽一直不做聲的方廖忽然道:“應該不會有這樣巧的事。
單說生還者因氣息不順,將‘碑’說成了‘北’可能會有些牽強,可‘血淋’二字絕對是我們一開始便理解錯了,現下看來分明是‘雪林’才更貼切些,否則話語確是不得通順。”
“那還有‘咒’呢?”小丫頭忽然問道:“你們不是說那人最後還唸叨‘咒’來着?”
久屹將雪地上的幾個字畫線連成了一句話,又在最後加了個‘咒’字,道:“最後這個位置上,應該說的是他們最後遇見的什麼。
我想肯定也不是我們理解的這個‘咒’字,說不定等我們也遇見了,便都知道了。”
一旁的小丫頭聞言打了個冷顫道:“等我們也遇見了,會不會就變得和那生還者一樣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此行註定如此,所以一早便提醒過你們莫要跟來。
現下既然決定了,便沒有必要想這些多生退卻之心。”久屹說着,向幾人掃視了一圈。
幾人都被看的不做聲。湛暝便起身道:“我們繼續走吧。”
幾人繼續向林子東面走着,大概是知道已經踏在了數千年前朏族盤踞的領土之上,心中難免多了幾分期頤和不安,幾人不約而同的放慢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