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有了一定的牽掛,就會變得特別想家。
所以幾個小時後,成俊傑已經泡在了大學生教工宿舍頂樓的一個浴缸裡。
浴室外面,秦錦繡正聽着輕音樂,輕輕慢慢地哼着,輕柔地撫摸着肚子,時不時看一眼浴室,露出一個幸福的笑。
成俊傑圍着浴巾出來,見到秦錦繡的動作不禁地又開始說教道:“聽神經都還沒分化出來。”
秦錦繡怡然自得道:“等分化出來還有什麼意思,我要的就是這種純先天的感覺!”
成俊傑笑笑走進了臥室,換好衣服出來後,就坐到秦錦繡身邊,溫柔地摟住了她的細腰。
“錦繡,明天開始,別去上班了。安心在家裡養胎吧。”
秦錦繡把頭靠在成俊傑肩上,乖乖地回答道:“我聽你的。”
秦錦繡芳齡二八,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二八,28歲的大齡女青年,成俊傑真不放心她每天開車來來回回地上班,再加上秦錦繡活活累出來的心臟,站在成俊傑的專業角度來看,危險係數實在是太大了。
姚偉強接到成俊傑的電話後,自然滿口答應了成俊傑的要求,並且鄭重承諾秦錦繡養胎待產以及產後調養期間鉅額工資照給不誤。
事實上,姚偉強更希望成俊傑能每天在家裡陪着秦錦繡,最好能勤勤懇懇地一年頭尾生一次,永遠不出門和蘇曼碰面。
對於姚偉強來講,他真是寧可用每年幾百萬的代價換取成俊傑的忠貞留守、宅男偉業。
……第二天一大早,成俊傑輕手輕腳地從牀上起來,給秦錦繡做起了早飯。
秦錦繡大清早起來見狀,心裡不由開始甜得有些發膩,要不是懷孕前期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指不定這天早上兩人就得重新回牀上度過了。
兩人情意綿綿地吻了半天,一直吻到高壓鍋和肚子都叫得不行了才鬆開對方。
成俊傑從鍋裡舀出兩碗粥,將它們和一些暖州市常見的早餐配菜放到盤子上,剛端着盤子走到客廳的大茶几前放下,邊上的電話就大聲地響了起來。
成俊傑正奇怪到底是誰會這麼早打電話來,秦錦繡這邊已經淡淡地說了句:“是個外國的號碼。看來應該是哪所國外大學打聽到咱們這裡的電話了。”
“這電信公司什麼服務質量啊,這麼簡單就把我的號碼出賣了……”
成俊傑說着笑走到電話機旁,拿起話筒,那頭卻傳來了一陣生硬而蹩腳的中文。
“成教授,你好,我叫卡拉姆.默罕默德.阿卜杜拉,我是李的朋友。我生病,來找你。”
成俊傑立馬想起李明通昨天和自己說的那件事情,一想到電話那頭的貨色身上有HIV,即便可以倒背如流所有有關HIV的內容,成俊傑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然後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那頭見成俊傑沒有拒絕他,顯然心情非常不錯。名字很長的卡拉姆很是高興地回答道:“我現在就在南州市。”
“南州市?”成俊傑傻了一下,但很快就笑出來道,“好吧,南州市,你到南州市醫學院的校門口等我,我會在9點左右出現。”
“好!好!成教授,你真是個有氣度的教授,我找了好多中醫,他們見都不敢見我!”
成俊傑掛下電話,秦錦繡隨口問道:“外國病人?”
成俊傑點點頭,秦錦繡又接着問道:“這回是什麼疑難雜症啊?”
“艾滋。”
“噗!”秦錦繡一時沒控制住,頓時噴了成俊傑一臉,成俊傑笑着搖搖頭,拿起紙巾一邊擦一邊道,“粥的溫度,剛剛好。”
……早上9點,成俊傑剛剛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就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只見這個時間段應該相當清靜的校門口,此時竟然不斷地有人路過再路過,看着學生們滿臉沒出息的羨慕樣,成俊傑就能想得出,那輛停在校門口的車子到底有多拉風。
得了艾滋的阿拉伯兄弟顯然沒有半點覺悟,不住地朝着過往看戲的女大學生們拋着媚眼。成俊傑生怕有不知道江湖險惡的女大學生學人白金一失足成千古恨,急忙大叫着向卡拉姆走去:“卡拉姆,你的HIV真的是陽姓的嗎?”
卡拉姆聞言一愣,周圍不知所以的學生們也是一愣,半分鐘後,校門前就乾淨得跟什麼人都來過一樣了。
卡拉姆嘴角抽抽着看着成俊傑,心裡強忍着不爽,半天才敢問道:“請問你是成教授嗎?”
成俊傑微笑着點點頭,卡拉姆馬上就顯得很不高興地說道:“成教授,你怎麼能泄露我的隱私?”
“卡拉姆先生,不管你是什麼病,對我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別。難道你覺得艾滋比感冒可怕很多嗎?”
卡拉姆覺得成俊傑的回答簡直牛逼極了,一個能舉重若輕地像是對待感冒一樣對待艾滋的醫生,絕對值得期待。這樣一來,對於成俊傑把所有姑娘都嚇走所產生的不快,也就漸漸在卡拉姆心裡淡化了下來。
不得不說,很多外國人真的都單純得很可愛。
在卡拉姆的要求下,成俊傑坐上了他的車子,往一處成俊傑沒聽說過的咖啡吧駛去。
卡拉姆的車子,確實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轎車裡配備電視機和電腦。成俊傑纔是第一次見到。而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丁點大的車裡居然在車座和車座之間還藏了一個可以放4瓶啤酒大小的冰箱。
成俊傑拿出一聽可樂打開,頗有些好奇地問道:“卡拉姆,你這車造價是多少?”
“造價?什麼意思?”
“就是……這輛車價值多少錢?”
卡拉姆聞言眼睛一亮,忙反問道:“成教授,你喜歡嗎?喜歡我就把它送給你。車裡還有一把槍,也送給你了。”
成俊傑忙擺手手:“我就是想知道價格而已,這輛車……不適合我。”
卡拉姆顯然會錯了意,又道:“成教授,你真的很有眼光。一下就看出來這輛車不是我最好的,但是現在我最好的那輛車停在迪拜,運過來要好久,晚一點送給你可以嗎?”
成俊傑額頭上掛黑線,突然沒有了再問下去的興致,可卡拉姆顯然很想和他打好關係,話匣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起來。
“我在迪拜的那輛車子,是從悍馬公司訂做上,比這輛車還要大一點,車上什麼東西都有,出廠的時候還試驗過,可以擋住炸彈,非常非常安全。花了我整整750萬美金呢,我現在開的這輛車子只能防子彈,車後座也不能當牀用,只用150萬美元……”
“150萬美元……”
成俊傑微微一怔,實在想不出來,一堆鐵皮爲什麼能賣到這麼貴的程度。
卡拉姆看出了成俊傑臉上的驚訝,又很是自豪地說道:“成教授,我家是迪拜的貴族,就是王室,有很多錢。我是我們家14個兄弟當中最節約的,我父親本來想把王位讓給我,可是去年我被查出來有病後,我的繼承權就被剝奪了。”
“去年?”成俊傑聽着卡拉姆生硬但卻流利的中文,心裡不由很是不安的問道,“你這些年來都在中國?”
“對,這10年來我有9年時間都在中國生活。”
“那你的病是怎麼得上的?”
卡拉姆被問到痛處,重重地一敲方向盤上的喇叭,氣呼呼道:“就因爲前年去了一次泰國,媽的那裡的人妖太有誘惑力了,我好恨我自己……嗚嗚嗚……”
車子被停在路邊的時候,成俊傑的腦子已經開始當機了。
他沒想到這位來自阿拉伯世界的哥們兒居然還是個說哭就能哭的姓情中人。
卡拉姆哭了大半天才消停下來,成俊傑終於有機會問道:“你在中國有傳染過人嗎?”
卡拉姆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有傳染了兩個京華市的姑娘,給每個賠了1000萬元人民幣。我就是因爲這件事情,被中國政斧驅逐了。”
“驅逐?”
卡拉姆很是光棍地點點頭道:“不過趕走我的人告訴我,只要不在京華市內出現就可以。什麼時候出去隨便我,不過出去了應該就回不來了。除非我能提供自己沒有艾滋的證據。”
成俊傑撓了撓頭,問道:“那你怎麼想?”
卡拉姆道:“我覺得中國政斧這是在歧視愛滋病患者。”
成俊傑:“……”
……車子開出去很遠,一直開到了差不多暖州市最西面的郊區,才終於到了卡拉姆強烈建議的那所名叫“不吃豬肉”的咖啡館。
如果換成平時,成俊傑是打死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一家咖啡館取這麼有創意到不知所以的名字的,但卡拉姆的存在,卻讓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有針對地選擇客戶的店,絕對不會是什麼檔次太低的店。
一進店門,成俊傑就感到了奢華之氣撲面而來。
兩個身穿高叉旗袍的漂亮姑娘,怎麼看都不應該在這裡做服務生的工作,可她們偏偏就做了。而且看起來,居然和周圍的環境非常協調。就彷彿關羽一定要騎赤兔,呂布一定要騎貂蟬一般。
卡拉姆熟門熟路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隨意地點了兩兩杯咖啡,折騰了半天,終於進入了正題。
“成教授,這一年多時間裡,我什麼煙燻療法、雞尾酒療法都試過了,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要是我不能治好病,我父親的財產,就會被我的某個兄弟繼承,你知道這對我意味着什麼嗎?”
“不知道。”
卡拉姆完全不在乎成俊傑不知道,小聲解釋道:“那就意味着,等我父親一死,我就再也不可能過上像現在這樣的生活。沒錢的曰子對我來說,簡直比被中國政斧驅逐還痛苦。”
“那也不是非常痛苦嘛!”
“不!不!成教授,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治好了我,我就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錢,車子,還有這家店,都可以給你!”
成俊傑頓時恍然大悟道:“這家店是你的?”
卡拉姆點點頭,接續小聲道:“如果你不滿意,還需要什麼東西,除了軍工和航天產品,我什麼都能滿足你!”
成俊傑看着財大氣粗的卡拉姆,忍不住問道:“你憑什麼相信我一定能治好你?”
卡拉姆顯然對成俊傑的資料掌握得非常熟悉,他開始如數家珍般地回答道:“幾個月前的S.B.細菌解毒劑,美國那邊現在還沒完全研究成功,你卻只花了短短几天就搞定了。S.B.細菌內包含的成氏病毒,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我知道這種病毒和艾滋非常相似,都是降低人體的免疫力。成教授,我想除了你以外,全世界不可能再找到別的人更能解決這個問題了。一個連抗癌口服藥都能研究出來的人,對於艾滋病毒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看着卡拉姆充滿期盼的眼神,成俊傑卻只是輕聲說了句:“我只能試試。”
“你一定能成功的!”
成俊傑笑了笑,道:“把手給我。”
卡拉姆倒是對中醫有一點基礎的認識,手心朝上,把胳膊伸到了成俊傑面前。
成俊傑搭住他的脈搏,透視器官和放大雙重功能就已經開了起來。
遊離在其體內的艾滋病毒,很快就出現在了成俊傑的眼中。
成俊傑觀察着病毒的複製情況,一時半會兒地想不出特別有效的辦法,轉而又開啓了掃視經氣的視線。
不看不要緊,一看成俊傑倒真是有了重大的發現。
只見卡拉姆的足太陰脾經和足少陰腎經,以及任督二脈總共四條關乎姓命的經脈,統統都被一團團看似無害的外邪之氣所堵塞着。
氣團並不直接影響人體,可被堵得跟京華市二環似的經脈,卻再不能發揮出原來的功效。
成俊傑想了想,突然覺得某些方法可能可行,當即掏出一枚銀針,扎進了卡拉姆的皮膚裡。
卡拉姆見到針本能地就要縮手,但就在氣感迅速地在身上出現的那一刻,他立馬停止了掙扎,轉而誇張地大叫出來。
“成教授,這是功夫嗎?中國功夫裡的氣嗎?你要用內功來救我對不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