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城……’她的聲音有些慌，嚴城走過來，握住她的肩。‘不要不理我，不要躲着我，阿真，我很怕，怕你不要我了，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阿城，你別這樣，你回去好不好？我們……我們早晚都會結婚有各自的家庭，你不……’‘不，我準你嫁給別人，你是我的！’
‘阿城，你……你剛剛說什麼？’嚴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嚴城雙眼定定地看着她，不逃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小的表情，‘我說，你是我的，是我嚴城的！我愛你，一直都愛，愛到我早已無法自拔了！’
他再也不要逃避了，他愛她，一直都是，去它的什麼道德倫理，他都不在乎了，他只知道他愛她，愛的快要發瘋了，愛的他整顆心都疼了。
他當然知道他們之間只能是親情，可他就是無法不讓自己愛她，那些愛，已經深入骨血，沉澱在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裡了。他怕再不說出來就要把自己逼瘋了。
嚴真掙脫掉她肩上的雙手，踉蹌的後腿了好幾步，失魂般搖搖頭，他說愛……她？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阿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醉了，我要睡了，你趕緊回去吧！’
‘我沒有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阿真，我……’
‘夠了，嚴城，你醉了，今天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你現在回去好嗎？’
‘阿真，你還要我繼續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這裡，從小就有一個人，滿滿的，都是她，她會幫我擋去那些石子，會在我發燒的時候把我摟在懷裡，記住我每一個愛好，把她所有的愛都給了我，那個人……就是你！’
嚴城扳過她的身子，逼她正視着自己，‘阿真，我用盡全力也忘不了你，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我的姐姐，我只……’
‘我在乎，我在乎啊，不要再說了，阿城，我們是姐弟，我是你姐姐啊，你怎麼可以？不，我們不可以……’
‘姐弟又怎樣，有血緣關係就不能相愛了嗎，我就是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我求你！’嚴真捂住耳朵，痛苦的搖着頭。
‘再不說我就要瘋掉了，阿真，我這輩子除了你再也不會愛上其它的女人了，我愛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一直都是你！’
‘我不要聽，你走，你走啊……’嚴真用盡全力的把他往門外推，嚴城鉗住她的雙手，用力地把她摟進懷裡，像是要嵌入自己的身體一樣。
‘阿真，不要推開我！’
‘放開我，放開我，你走啊……’
嚴真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下，
放下合影照，嚴真想要像以前一樣幫他收拾一下牀鋪，那些回憶，太過沉重。
掀開被子，嚴真愣在原地，被窩裡靜靜地躺着一張……她的照片，看着照片上自己飛揚的眉角，嚴真捂住嘴，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決堤。
阿城……
有多少個夜晚，他將這張照片緊緊地貼在心口，輾轉到天亮，又有多少個她不知道的夜晚，他躺在這張牀上，任噬骨的思念將他慢慢腐蝕掉，那些磨滅不掉的過往，一幀不少的印在他的腦海，不是他忘不掉，而是他不願忘。
嚴城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阿真……”嚴城從身後圈她入懷，聲音滿是歷經歲月打磨的濃厚深情。
嚴真轉過身子，扎入他的懷裡，“阿城……我們下輩子……不要再做姐弟！”
她泣不成聲的話一字一句的刻在嚴城的心裡，“好……”
嚴城抵着她的額頭，閉上眼，阿真，我不在乎下輩子怎樣，我只要今生。
“不要走，今晚留下來陪我，好不好？”頭頂卑微的乞求她還是拿他沒辦法，“阿城……”嚴城輕輕地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臉上的神情像是在呵護着絕世的珍寶。“我今晚不想再看着照片入眠！”
“……”
“就一晚，好嗎？就這一次，不要走……”
嚴真明知道不應該答應他，不能再繼續下去，但是，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還有他鏗鏘的心跳聲，嚴真又往他懷裡紮了扎。
嚴城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細心的幫她把被子拉的更高一些。很小的時候，她就摟着他講故事，哄他睡覺，那時候他也是像她這樣，用力的往她懷裡扎，汲取着她身上的溫暖。
“阿真，你有沒有再去過海邊？”懷裡的女人搖搖頭，嚴城接着說：“你說過，你喜歡大海，因爲它能帶走一切秘密。”
“阿城，海是鹹的，就像淚水一樣，不要再去海邊了，忘了我！”
“你能把渾身的血液抽乾活下去嗎？就算那樣，我還是忘不了你，這輩子，都不能！”
“阿城，可這輩子，你都只能是天晴的舅舅！”
“我不在乎，只要還能看着你，還能這樣摟着你，吻着你！”
嚴城撩起她的長髮，上癮般地印上她的脣。良久，嚴真推開他。
“阿真，我有樣東西給你！”
“什麼？”
嚴城起身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相冊。嚴真翻開來看，裡面全是自己的照片，自己不經意間的笑容，打掃房間時的照片，走在大街上的，甚至在和別人講價錢時的。
“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這些照片！”
“這些都是我偷拍的！”
“你……偷拍了這麼多！”
“這三年，每當我想你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一看，把想要告訴你的事寫在照片後面！”
嚴真翻過照片，上面是他鏗鏘有力的字跡。
‘阿真，我很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阿真，我今天去了海邊，可是沒有你陪着我！’
‘阿真，今天是我的生日，以前你都是爲我煮一碗長壽麪，今年，我沒有吃到！’
‘阿真，我今天偶然路過了那家花店，還記得去年情人節我買給你的藍色妖姬嗎？知道爲什麼我沒有買玫瑰卻買了妖姬嗎？可是，你卻不知道花語。’
…… ……
嚴真一張張的翻看照片，心裡的鈍痛蔓延開來。
‘爲什麼我老是把你弄哭，對不起……’
嚴城心疼地把她貼在胸口，嚴真搖搖頭，“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傻瓜，睡吧，很晚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