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
龍黎軒說得極其溫柔,像春風一般,輕輕拂過無憂的臉。
無憂醉得有些不省人事,聽到這樣的話,只嬉笑了幾聲,“我不喜歡這樣。”
“爲什麼?”龍黎軒只輕輕問了一句,沒等無憂回答,輕輕一拉她的腰帶。
無憂毫不猶豫地推開龍黎軒,仍舊泛着迷糊,“你幹嘛?”無憂卻再一次下意識地推開龍黎軒,自顧自迷糊地睡了過去。
龍黎軒頓時生出一絲挫敗感。而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無憂顯然與其他女人不同。
無憂就這樣睡了一晚,第二日的卯時便醒了過來。
三杯灼不僅有暖身子的好處,還有另一個不同於其他美酒的特點。其他美酒,宿醉第二日總會頭痛不已,而三杯灼不會,即便喝了十幾斤,第二日也不會有絲毫難受之感。
原本以爲宿醉只是一個夢,沒想到竟是真的。
無憂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房間,這是聚客酒樓,並不是翠雲軒。她竟跟龍黎軒在這睡了一夜!
驚得馬上起了身,一下驚醒了龍黎軒。
龍黎軒也從迷糊中醒過來,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還懵懂地問了一句,“咱們這是在哪兒?”
沒想到竟是個健忘的主......無憂爲自己抓了一把冷汗,隨即回答道,“這裡是聚客酒樓。”
這個名字聽起來甚是熟悉,龍黎軒思忖着:聚客酒樓,聚客酒樓,聚客酒樓!
“什麼?聚客酒樓?!”看着無憂敞開的衣裳,龍黎軒大驚失色,“昨天我們?”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褲子,穿得很整齊,這才鬆了一口氣。
無憂依稀記得昨天的場景,只是被龍黎軒吃了點豆腐,尚不礙事。只是這事若是傳入他人耳中,不管有沒有發生苟且之事,皆是百口莫辯了。
急中生智,無憂立刻穿好衣服,仿若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我先離開,你等一刻鐘再走。”說着,拿起一旁的披風,披了上去便離開了房間。
龍黎軒深怕無憂清譽有損,也沒反駁,只點了點頭,目送無憂出去。
聚客酒樓深受皇室子弟、肱骨大臣的喜愛,是他們常常出沒的地方。
無憂剛走出房間,不料就碰見了從對面房間出來的龍千墨。
龍千墨是北魏的二皇子。在無憂印象中,龍千墨是一位善於玩弄權術且奸詐圓滑的人,又與龍曦辰是暗敵,他若知道她與龍黎軒的事,定然要借題發揮,好好參龍曦辰一本。
不能讓龍曦辰因她而失權,無憂心裡生出這樣大義凜然的想法,迎上龍千墨婉笑的雙眼,淺笑着打了一聲招呼,“次王。”
龍千墨回禮地點了點頭,“太子妃早。”
房裡的龍黎軒馬上辨認出了龍千墨的聲音,想要出去救無憂,卻又猶豫了。他出去無益於無憂,還是先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
變。
“聽說太子妃一夜未回,太子甚是擔心,昨夜戌時悄悄命人四處搜查,沒想到太子妃竟來了聚客酒樓,真是好興致,是一個人來的嗎?”
龍千墨的語氣很平淡,不似在問無憂問題,倒像是什麼都知道了,在明知故問一般。
他既知道龍曦辰悄悄命人搜查,必然是在太子府安設了眼線、或是派人在太子府外日夜守着,既然有眼線,必然也知道無憂與龍黎軒一同出府的事。
沒錯!所以他纔會碰巧出現在他們的對門,就準備今早逮個正着!
無憂輕咳了幾聲,理所當然道,“本宮是與六王一同來的,剛從大齊回來,許久不見六王,因此一同出來一敘。”
龍千墨笑得不明意味,“若只是出來一敘,哪用得着一夜未歸?太子妃也不怕影響了清譽麼?”
“是麼?”無憂故作無知,“一夜未歸就會影響清譽?在我們大齊,一夜未歸是常事,更何況只是與朋友談心而已。”
這樣的圓場打得不錯,龍千墨輕笑,“太子妃既嫁入北魏,就該入鄉隨俗。北魏的規矩,非夫妻的男女,是不可共處一室、過於親密的。”
無憂淺淺一笑,“多謝次王提醒,本宮自會改正。既然是影響清譽的事,還請次王保密了。”
並不如意料中難辦。龍千墨自然一笑,點了點頭,“本王自是不會胡謅的,太子妃儘管放心,本王雖喜愛玩弄權術,但對女人是關照的。”
“多謝。”說罷,無憂轉身離去。
看着無憂離去的身影,龍千墨眉心微動。這個特別的女人,竟讓冷情的龍曦辰動了心,還讓多情的龍黎軒甘願專一,她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僅憑着外貌嗎?顯然不可能,龍黎軒雖愛美女,但並不膚淺;龍曦辰就更不用說了,若他能輕易爲美色所動,那恐怕早就處處留情了。
直到無憂的身影,消失在那個拐口,龍千墨纔回過神來,伸手推開龍黎軒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只見龍黎軒端坐在酒桌旁,雙眼微微擡起,凝了龍千墨一眼,“二哥不必客氣,坐吧。”
龍千墨隨手將狐裘披風往軟榻上一丟,傲然坐於龍黎軒的對面,看着龍黎軒飲酒的樣子,心下只覺得好笑,“六弟不善飲酒,就不必在我面前逞能了。”
龍黎軒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直奔了主題說道,“二哥,今日的事,除了你我和三嫂,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龍黎軒雖後院豐富,但並不希望宣揚。曾有一位皇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將龍黎軒與某女子的牀弟之事編成一部章回體小說,由說書人講給衆位百姓聽。
就因爲那事,龍黎軒成了衆人口中的多情人,即便事實不是如此。
後來,那皇子被龍黎軒安了一個謀反欺君的罪名,斬首於市集之上。
“本王着實是孤陋寡聞,”龍
千墨爲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你倒說說你的手段,我洗耳恭聽。”
雖那皇子之死因,衆人皆心知肚明,但龍黎軒並沒有攤牌。一是沒必要攤牌,二是怕招來一命賠一命的殺身之禍。
如今龍千墨這樣問,龍黎軒只能語塞,輕咳了咳,“二哥心知肚明,何必要小弟我宣之於口呢?”
龍千墨也沒打算爲難龍黎軒,在他眼中,龍黎軒就是個不成材的紈絝子弟,不配與他鬥,他也不會幼稚地主動跟他鬥。
龍黎軒喜歡無憂是好事,正好離間了他和龍曦辰的關係,使得龍曦辰分心,他才能一舉將龍曦辰拿下,奪得他夢寐以求的江山。
“你與太子妃的事,我只是好奇才跟來看看,並沒有宣揚之意,你儘管放心。”龍千墨說得很認真。
龍黎軒還是瞭解龍千墨的,他只與龍曦辰作對,也只敵對龍曦辰一人。對其他人,他一向都是善良的,除非對方危及他的生命,不然他是不會刻意對付某人的。
“小弟謝過二哥了。”龍黎軒暢然一笑,“今天小弟請客,咱們兄弟倆不醉不歸!”
出了聚客酒樓,無憂就僱了一輛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太子府。
昨日的欺騙還記憶猶新,瑛嵐二字仍在無憂耳邊迴盪,那麼清晰,那麼刺耳。
龍曦辰真的在尋她麼?尋她做什麼?他不是與美人云雨正歡嗎?
是怕他自己聲譽受損,所以纔派人找她的吧?也只有這個理由能說得通了,說通了竟又寒心了。
回到太子府,無憂又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芙蓉園,只見戚姑姑急急忙忙跑過來,“主子這是去哪兒了?叫奴婢好生擔心呀。”
龍曦辰雖薄情食言,但好在還有人關心無憂,無憂感動一笑,“姑姑不必擔心,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麼。”
德勝見無憂安好回來,鬆了一口氣,抱怨道,“我的祖宗,您可算是回來了。太子戌時來翠雲軒,卻找不到主子,可把太子急壞了。主子回來就好,奴才這就去稟報太子。”
不一會兒,龍曦辰就氣喘吁吁地來了,顯然是跑過來的,氣都還沒喘勻,就急着說話,“無憂......昨日是我不對,我不該忘記......”
無憂不屑地打斷了龍曦辰的話,“把氣理順了再說,本宮不喜歡支支吾吾、斷斷續續不會說話的人。”
龍曦辰做了一次深呼吸,稍稍恢復了一些,馬上做出一副道歉的模樣,“無憂,對不起,我昨日不該食言,你以後不要再因爲我離家出走了好嗎?我很擔心。”
是擔心她?還是怕失了大齊的支持,會動搖儲君之位?無憂冷笑,“我沒有離家出走,只是閒來無事,跟六王出去喝酒,喝醉了就一起在酒樓裡睡下了。龍曦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爲了你離家出走?呵呵,虧你想得出來,真是佩服了!”
“你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