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柳用力的抿着脣,仰起臉,嘴角的酸澀卻是無法抑制。
“你知道我爲何瞞着銀鷺的事情自己去調查而不告訴你嗎?”安如柳摸着肚子,爲了這個孩子她要拼一拼。“這個世界上存在鬼神之說你相信嗎?”
“柳薰和安如柳的秘密。”
“不僅如此,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你。”安如柳吸了口氣。“你答應我無論你看見什麼都不要驚訝。”
蘇墨君見她沉重的表情,也更加的全神貫注。
這一日還是來了,如果他無法接受,那麼自己就帶着孩子消失,從此兩不相欠。
安如柳做好打算,閉上眼。
蘇墨君原本並未覺得有何奇怪之處,卻在突然之間,安如柳的身邊環繞起了星星點點破碎的光芒……
再睜眼,那雙幽紫的瞳孔格外的深邃,而窗外突然響起風聲,那風突如其來,一點點的增強,將周遭的樹木捲起,飛沙走石,遮蓋住了天空上的圓月。
安如柳輕輕一點,手指所指的地方地表陡然裂開,而周遭的那些茶碗就被全都碎成碎片。
蘇墨君從未見過這般的安如柳,那般的妖嬈,在紫色瞳孔的映襯下如同降世的妖孽,一顰一笑都帶着息怒,稍稍一怒就能夠摧毀天地。
那種力量,絕非常人所有!
安如柳身形微動,眼底紫光消失,而身邊的一切恢復如常,風停,破壞也隨之消失。她還是太勉強了,爲了讓蘇墨君看清而調動了太多的靈力。
“如柳。”蘇墨君伸手去扶卻被她閃躲開。
“聽我說完。”安如柳靠着牀沿,恢復平靜。“你看見了嗎,我與常人不同。”
“在我還是柳薰的時候曾經從師父學藝,師父是位高人,所以知道許多世人看不到的東西,師父曾經說過我和師兄並非常人,當時我還以爲他是指我有大將命格,故而對師傅口中的那些旁門左道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後來柳薰以逆賊之名被逼百丈崖下,我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卻發現醒來之時身份,地位,性命,樣貌全然不同,於是我成了安如柳。”
“安如柳身份神秘,因爲這雙眼睛而被視爲妖孽,可實際上她從未運用過自己的力量,所以當時也以爲這只是有心之人的陷害。”
“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這個安如柳性情大變,爲了報仇我決定好好利用這個身份,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發現了這具身體的不同。”
似乎是爲她所準備的一樣,在她來到之後身體裡的毒素竟然慢慢退去,取而代之那股若有若無的力量開始膨脹,她一直壓抑着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就算是身處危險之境也只是用了點催眠術。
“在收拾了安家的那個趙嬤嬤之後,這雙眼睛,這具身體裡的力量我越來越控制不住,我努力的壓制,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我開始可以控制他。”
“如果好好利用,這股力量可能就成爲我最大的助力幫我報仇,所以我一定要隱瞞這個秘密。可是我沒想到會有一日遇見你,蘇墨君,我的秘密
一點點的暴露在你面前,你懷疑我不是安如柳,你知道我的眼睛異於常人,甚至我開始動心留意你的一舉一動。”
“這讓我很害怕,我怕有一日當我的秘密曝光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和那些人一樣畏懼的目光,我不能說,不能告訴你我不是人。”安如柳全身有些發抖,她不敢擡頭去看那人的表情,她怕看到厭惡和畏懼,那是她最無法接受的。
蘇墨君的確是無法接受,可是親眼看見的事情讓他如何不信,不僅僅死死而復生,還有這股強大的力量,如果讓旁人知道這後果……他不敢想象,“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嗯?他不害怕嗎?安如柳擡眼,“只有你我。”
“那就讓他永遠成爲秘密,從此之後你不需要靠它也不用再使用它,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你”怎麼會這樣。
“如柳,你我已是夫妻,難道你認爲我會因爲這可笑的理由而嫌棄害怕你?”蘇墨君勾脣笑了笑,她可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要是他怕早就不會故意接近她,更何況就算她不是人又如何,她不僅是他的妻子,肚子裡還有着他的孩子。
“你不覺得害怕?”
“你說的的確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世界之大,我們不過是一介凡人,在浩瀚的天地之間也只是螻蟻而已,不知道的事情多的去。”蘇墨君早就看的清清楚楚。“那些認爲你是妖的人只是對你的力量對未知的將來而恐懼而已,而你覺得這世上還有事情能難得到我?”
極其囂張自信的一笑,那笑裡包含着篤定,一點點的撫平安如柳不安的心。
他不是弱者,更不是愚者,他很清楚什麼對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不介意。“不過我還是有一點心有餘悸。”
安如柳眼底一抹落寞,他始終還是介意的嗎,不過就是能接受那麼多已經很好了。
“如柳,你的這種能力莫非是仙法,那如果有一ri你修煉成仙,是不是會離開我?”
安如柳瞠目結舌看着他似乎真的很苦惱的在思索,她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應……應該不會。”
“如柳你在結巴?”蘇墨君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樣。
安如柳惱恨的瞪了他一樣,還不是他的問題太古怪。“論起飛昇那個熱那麼厲害都還只是個凡人,你想的也未免太多了。”
“那個人?莫非就是讓你害怕而獨自去調查銀鷺的事情的人。”
安如柳沒想到他的聯想竟然如此之快,她不過是隨口一句話,他就能推敲出前因後果。
嘴角帶着笑的蘇墨君見她這模樣便知道自己是猜中了,不過也微微嘆息,難道是因爲有了寶寶拖累的這小女人都變得遲緩了嗎。“依照你對銀鷺的瞭解,她有什麼異常你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所以故意縱容她就是爲了引出她幕後的人。”
“而這件事情你又不能告訴我,只有與我有分歧。”原來她的心底一直那麼爲難,不告訴他只是爲了不拖累他,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要靠自己的妻子保護,是何其
的窩囊。“能讓你這麼小心翼翼的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對她背後的人極其忌憚,甚至是有一絲畏懼。”
安如柳苦笑。“不錯,糧食的事情給了我一個提醒,憑空出現糧食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變出來,而銀鷺雖然看似正常,但我卻察覺到了她身上那極其淡的靈力,這不是她的。”
後來的事情他們就不用挑明瞭說,安如柳既擔心自己的特殊身份被蘇墨君知曉而厭惡,又害怕銀鷺背後之人是她都無法對付的,不能連累於他,所以就隱瞞了下來。
恰逢蘇墨君碰見安如意,有心試探兩人才會鬧出更大的不可收拾。
“可是今日我不僅再次見到了銀鷺,還見到了她背後的那人。”事實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不過更多的卻是後怕,如果那人有了一絲惡意,那麼不僅是她就是這還不知道存在的孩子也要隨着她的莽撞而消失。
將先前的事情挑了一部分告訴他,並且隱瞞了那人的承諾。“你說他是誰?”
蘇墨君早在聽見安如柳描述的時候腦海裡就有了一個名字,原來是他,眼底精光一閃。“早就聽聞慕容鳳岐身邊有一江湖術士被封爲國師,如今看來倒是的確有幾分本事。”
“國師?那他從何來,又有什麼目的。”
“不知道。”就是蘇墨君也無法查到他的身份,“不過你說他既然無心幫慕容鳳岐做事那就只有另外一個可能,他所圖的東西不在這天下。”
“什麼意思。”安如柳不明白,因爲這是蘇墨君的秘密,就是她也無法觸及。
蘇墨君有些抱歉。“如柳,你有不能說的秘密,我也有,可如今我卻懷疑對你隱瞞是否真的對你好。”
“是關於藏寶圖。”
“不錯。”蘇墨君點頭,突然靠近她。
坐在牀上的安如柳被逼退到牀角,見他還要過來,“你”
“噓。”蘇墨君放下窗簾卻是一臉嚴肅,一手攬住安如柳的腰,而手卻輕巧牀板。
安如柳眼見着牀板下突然出現一條隧道,就在她剛剛坐着的正下方,疑惑之際已經被蘇墨君給抱了下去。
“慕容鳳岐對我早就心存懷疑,王府和我暫住的盤龍殿都被他派人搜過。”
安如柳頓時明白。“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慕容鳳岐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蘇墨君會放心不把東西放在自己身邊而是丟在隨時可能被發現的皇宮。
“嗯,這條密道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打開,如果有人弄錯,就會永遠鎖死。”
“如果無意中被人碰了那不就誰都拿不到了。”
“呵呵,你剛剛坐在牀上可懷疑過這牀下有東西?”
安如柳搖頭,的確是天衣無縫,根本看不出來任何不同,加上密道的開關她剛剛都沒有看清是怎麼打開的,想必也是極其隱秘,所以他纔不會擔心有人無意中碰到鎖死地道。
安如柳突然發現他們之間又多了個共同點,似乎都喜歡挖皇宮的牆角,她在天鳳挖了條地道求生,他卻在南暨挖了條藏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