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兵說這麼兩句話,我並不覺得奇怪,因爲這種怪異的水蟲子,根本不是金美秀的手筆。
如今兩個人都中了可怕而又奇怪的蟲子,說明我的猜想是對了。也就說另有高手,或者說他們兩人在追逐的時候,在下水道附近發生了十分怪異的事情。
戲子聽了蕭天兵的話,當時就喊了起來。
“不要跟老子來這一套,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神弄鬼,故意欺騙我的。”
蕭天兵聽了戲子的話,當即就火了。大眼燈籠盯着戲子,道:“你信不信我把你腦袋給擰下來?”
這兩人又要發神經病,真打起來的話,戲子就是渣。
我喊道:“你們不要說了,戲子,我相信蕭天兵說的話,你們兩個人肯定是被人偷襲了。”
蕭天兵袖子一甩,黑風衣張揚,戲子氣焰一下子就低了。站到一旁道:“犯不着跟你置氣,我先吃點東西。”
蕭天兵看着戲子大口地吃東西,看了一眼我。蕭天兵想說什麼,但還是閉口。我問道:“是不是金美秀也這樣吃東西的,喜歡喝水的。”
蕭天兵點點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把戲子拉起來,跟着蕭天兵一起去找金美秀了。在一處平房裡面,見到了金美秀,金美秀頭髮凌亂,雙手臃腫,一雙嘴脣也烏黑烏黑的。見了戲子,手上的泡菜和拉麪丟在地上,一口氣衝了起來,直接就掐在了戲子的脖子上。
戲子也不是吃素的,屁股被銀針打個稀巴爛,自己又平白無故受了那麼多的虛妄之災,脖子被金美秀掐住後,自己的手不服氣,也緊緊地掐住了金美秀的脖子,兩人在地上滾了起來。
我眉頭一皺,並沒有上前將他們拉開的打算。蕭天兵要上前解勸,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動彈。蕭天兵不解地看着我,耐着性子嘆了一口氣。兩人雖然掐着喉嚨,但是因爲雙手都臃腫,這相互抵在一起,力量並不是很足,喉嚨還能出氣,相互之間還能說話。
金美秀先說的話:“你個老王八蛋,用了什麼毒招對付我的。”
戲子當即就惱了,罵道:“老子被你金針打成那個樣子,你還放着水蟲子出來咬我的,自己沒控制好,反而把自己給咬住了。”
兩人吵吵鬧鬧,根本沒有什麼有用的。我把攔住蕭天兵的手鬆開:“你把他們分開吧,我本以爲兩人吵着能說出些有用的東西,看來是不行了。”
蕭天兵走了兩步,我補充了一句:“不要傷害戲子,不然我不會搭救金美秀。”
蕭天兵扭頭看了我一眼,朝我露出一排牙齒,顯然他並不習慣我對他的威脅。
蕭天兵上前,一手抓起了戲子,一手拉住了金美秀,隨即把戲子給扔了出去,砸碎了平房的玻璃,落到外面,用的是一股巧力,戲子落在地上,並沒有受傷。戲子大罵兩聲,又跑了回來。
金美秀頭髮亂糟糟,和戲子的纏鬥之中,還被拔掉了一綹頭髮,更顯狼狽不堪。
蕭天兵呵責道:“美秀,不要跟小孩子一樣。”
金美秀眼神柔情似水,在蕭天兵面前,顯得分爲地踏實,等戲子一進來,這眼神落在戲子身上,又變得異常的憤怒。
我怕兩人又要打起來,道:“金美秀,我問你兩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我纔想辦法幫你把蟲子給解下來。”
金美秀看了一眼蕭天兵,蕭天兵點點頭,表示對我的話沒有排斥。金美秀這才扭頭看着我:“你有什麼就問我吧。”
我走進了兩步,步態輕盈,蕭天兵如臨大敵看着我,單手將金美秀護在身後,問道:“你要幹什麼?”我瞪着蕭天兵,一句話都沒有說,蕭天兵一起王霸之氣瞬間瓦解,嘆道,唯願你能知道這是什麼怪蟲。
戲子則是站在門口,手裡面多了兩塊紅色的磚頭,和一雙腫起來的手搭配,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如果不仔細看,真的好像長出了兩塊磚頭一樣。
我抓起了金美秀的手,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問道:“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金美秀狐疑地看着我,反問道,這和蟲子有關係嗎?我笑了笑說,你回我就是了。金美秀有沒有主見地看着蕭天兵,蕭天兵點點頭。
金美秀才告訴我,今年二十九歲了。
我心中直嘆,原本一個多麼有主見的女人,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麼沒頭沒腦呢,這或許就是他們愛情的副作用吧。
我道:“你的體內一共有二十九隻水蟲子,你正好是二十九歲,而戲子身上有五十五隻水蟲子,他正好是五十五隻水蟲子。如果說一個人是例外的話,那麼兩個人就不不可能是例外。這種蟲子,你一歲就長一隻的。”
金美秀一聽到自己體內有二十九隻蟲子,整個人搖晃了兩下,差點就倒在地上了,被蕭天兵一把扶住了。
出於謹慎考慮,我沒有往下面說。
因爲戲子和金美秀性別有異,男人主陽,女人主陰的話。
體內的蟲子不一定是一樣的,於是我提出要逼出一隻蟲子出來看一看,看兩人體內的蟲子到底是不是一樣的。
蕭天兵很謹慎,他看着我,問道:“你有把握嗎?我只知道她體內有蟲子,但不確定要是逼出來,會不會把人咬傷的。”
我笑道:“你擔心什麼,難道這水蟲子鑽到你的體內,長出八百多隻出來。”
蕭天兵很不高興,因爲我諷刺他活了八百多年的時間。
蕭天兵露出不悅的心情,道:“需要怎麼做,我來幫你。”
我有幫戲子把水蟲子放出來的經驗,但還是不敢確定,畢竟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長在他們身體裡面的蟲子也會不一樣,所以準備工作當然是越充分越好。
我說了一些需要的東西,紗布、酒精燈、小刀等等東西。當然這些東西都是我去買的,蕭天兵不放心把我和戲子留下來,而自己去買這些東西回來。
而戲子,留下來當人質。
我去買東西之前,戲子說了一些悄悄話,多半是要害死金美秀的,比如往酒精裡面放毒藥,或者乾脆把酒精換成硫酸。
我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答應了戲子。從藥店買好這些東西,還帶回了兩個大玻璃罐,回來的路上,我在草叢之中抓了一隻黑色的土老鼠,用一根繩子吊着,趕回了平房。
一個電扇晃悠悠地吹了起來,戲子坐在一旁,看着金美秀和蕭天兵,口水已經掉在地上了,他估計是又要吃東西了,看着金美秀在吃東西,口水就不由自主地落下來了。
戲子看我回來,興奮地把我看了遍,最後落在了那隻黑溜溜的老鼠身上,上前就要搶着吃。
我一個轉身,躲開戲子的動作,罵道:“這東西我有用,不是給你帶回來的肉。”
蕭天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抓了一包薯片丟給了戲子。戲子欣喜不已,很快就吃完了。
我把東西放下來,我玻璃罐子打開,把老鼠放了進去,罐子很高,裡面很滑,老鼠再機靈,也爬不出來。
金美秀又吃了不少東西,嘴角沾滿了醬汁,沾滿了粉末。
我把小刀拿出來,讓金美秀把左手擡起來。就在這時,我的心砰砰地快速跳動,異常的緊張。
這種緊張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好像這蟲子,充滿了異樣的神秘感,這神秘感馬上就要呈現出來了。
我一把抓住金美秀的手,讓蕭天兵拉着點金美秀,隨即刀光一起,就劃開了口子,用力逼着水蟲子吹來,第一隻逼在了小碗裡面,第二隻就逼在了玻璃罐子裡面,隨即把玻璃罐子給蓋住了。
金美秀的表情很痛苦,應該是水蟲子被趕出來,她的身體也會有撕裂痛楚感。
我鬆開了金美秀。
小碗裡面的蟲子通體潔白,和戲子身上很像,但是從個頭來看,要小一些,而且還有點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似乎腦袋上面,有兩個小黑點。
我的猜測,這小黑點就是眼珠子。
過了幾分鐘,水蟲子蹦躂了一會,慢慢地變成一點清水,放在酒精燈上面烤,水一下子就蒸發掉了。
而玻璃罐子裡面的蟲子,消失不見了。就連水分也沒有了,原來還活蹦亂跳的土老鼠,卻沒有了精神。
十有八九,是水蟲子進了土老鼠的體內。
我看了一眼戲子,戲子身子一哆嗦,往後退了兩步,我走上前,一手抓住戲子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氣,把他拉了過來。
我又看着蕭天兵。蕭天兵明白我的意思,微微點頭,把金美秀扶住,伸手放在玻璃罐子蓋子上面。
戲子叫道:“不要……”
我管不了那麼多,將戲子的手拉上前,一刀割下去,要逼出一隻水蟲子。
就在這瞬間,蕭天兵把蓋子打開,這一隻水蟲子,落到了罐子裡面,也只有那麼一瞬間,水蟲子就消失不見了。
好在我集中注意力看着,終於讓我看清楚,這水蟲子是鑽進土老鼠的體內。
沒等我反應過來,玻璃罐子忽然從內部炸開,土老鼠好像有了新的生命力,跑得很快,只可惜它忘記了蕭天兵的存在。
還沒有溜到水洞去,就被蕭天兵一腳踩死了。
炸開的玻璃罐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沒有人因之而受傷。
兩隻水蟲子從體內爬出來,丟失了性命,化成了無毒的江水。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使得衆人都是目驚口呆。
我也蒙了,過了半分鐘才問道:“金美秀,我問你第二個問題,你是否遇到了一個看不見的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