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痛,罵道:“你個蠢東西,還不快走。”竹竿鬼被我喝了一聲,急忙躲開。王祁氏倒在地上,掙扎了兩下不再動彈。我在她額頭重新貼上了鎮屍符。
猛地重擊她的後背上面,將她口裡面的一口怨氣給拍出來,在幾個脊椎位置打上了鋼釘,連夜送回了山裡面。竹林插上火把,搖搖晃晃的,遠處幾個藍光鬼火搖搖晃晃的。我把王祁氏放在一旁,把棺木裡面的水全部舀出來。
我想了一下,怕鋼釘爛掉,鎮屍符失效,王祁氏再爬出來的話,那就不好辦。就用了俯身葬,讓王祁氏面朝黃土,隔斷了陰陽氣,就不會再害人了,而且這樣做,也不會因爲葬在凶地,而禍及子孫。
我一直都不知道,王祁氏和竹竿鬼在那片草叢看什麼。後來等我要找王祁氏兒子和孫子遷墳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一家人都離開了故鄉,好像搬到省會江城市去住了。可能,變成黑僵的王祁氏,意識裡面或許知道,遠處的車輛,或許會把兒孫帶回來。
而竹竿鬼偷襲我。便是因爲我對付了它的朋友。
它膽小喜歡惡作劇,沒有朋友,忽然之間看到一直黑僵,便把它當成了好朋友。
王祁氏墓穴是“朱雀悲哭“,它已經不可能再屍變,遷不遷墳就不重要了。
準備在將土蓋上的時候,羅盤似乎動了一下。羅盤是高人所用,指針上面是金黃的,在業內稱爲“黃金羅盤”,肯定是感覺到了怪異的地方。
我停止動作,吹滅火把,用電燈照耀下,感覺在棺材底部有些情況。
廢了一番功夫,我在棺材棺材下方挖了一個洞,發現了圓球狀的土卵,用電燈照着,似乎還冒着黃光。
我記得麻若星說過,這種風水怪穴(寶穴或者凶地都可成爲怪穴)往往會因爲地氣運動的原因,結成一些土卵,這些土卵稱爲陰陽土卵,如果走運的話,土卵孵化打開,裡面或許就是寶貝的蟲子。
正是應了那句古話,山裡面都是寶,只看你找不找。這一找一個準。將王祁氏的墳墓修好,已經半夜時分。累了夠嗆,經過土地廟,又給作揖。
回來,狗爺還沒睡。
狗爺見我挖回來的土卵,忍不住叫道:“這玩意居然被你找到了。”我哈哈笑道:“狗爺,你不要羨慕得口水都流出來啊。”狗爺道:“這玩意要是弄出來一隻寶貝蟲子,會把你的蝸牛甩掉幾條街的。對了,你的蝸牛在哪裡啊?”
我沒想到狗爺對養蝸牛這種事情記在心裡,道:“我那蝸牛現在不在身邊,被麻若星帶走了。你應該記得他的吧。”
狗爺呸了一聲:“少跟我提麻子。我可不想聽這個人名字。”狗爺沉默了一會,問道:“他……他那個該死的堂姐……現在還好……吧……”
我見狗爺話裡面有些不自然,笑道:“狗爺和老太之間有什麼關係啊?”據我所知,這湘西老太我是見過,聽說當年是苗寨一枝花,喜歡他的人可不少的。沒想到狗爺也是她裙下的仰慕者。狗爺不再問這個了,只是把土卵借去,說晚上把玩一下。
晚上吃飯的時候。母親說,那個周寡婦兒子學習可好,估計今年能考一本,想讓你幫忙填志願的。我記下了。
第二天,狗爺搖頭道:“土卵這種東西實在難以捉摸。好像不是人間常見的蟲子。”我當即虎軀一震:“狗爺,你不要說,這玩意是《蟲經》之中第四類蟲子,屬於神秘沒有記錄的蟲子。”狗爺點點頭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要不我們用開水煮着看看……”我搶過狗爺手上的土卵:“你要吃茶葉蛋的,但是不能用這個蛋。”
狗爺道:“上山吧。”出門的時候,兩個外地人說是陳鐵匠親戚,在打聽陳鐵匠住處,聽到了住處,然後騎着摩托車過去了。三叔剛好放牛,道:“蕭棋,昨晚上糯米全都變黑了。現在你看看怎麼樣……”我掃了一眼,屍毒全部解開,就說沒事。
老水牛搖擺着尾巴,悠閒地走遠。狗爺敲着竹竿,給隊裡面的周寡婦算命,用了摸骨,開口便道:“小娘子啊,你要享福了。兒子有出息啊……”臨了,周寡婦趕出來塞錢:“老神仙,你收下來。”
狗爺道:“從來不收錢。”周寡婦硬塞進狗爺口袋裡面。狗爺跺跺腳,很是不高興地說道:“不是不要錢的嗎?”周寡婦已經跑遠了。我哈哈大笑:“人家周寡婦還是單身的。要不你入個門子當上門的。”
狗爺沒有搭理我。
今天的天氣依舊很熱。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一條蛇蠱。罈子埋得很深,挖了一身的泥土,之前的罈子罐子都是圓口圓形。這個罐子卻是個方口的。我咦了一聲。狗爺道:“小心一點。可能是譚一指的寶貝。”我道:“是他的寶貝兒子。”
小心翼翼地把罈子啓開。大肉球已經很不安穩了,看樣子要發作了。小賤已經撤退到十米後,被嚇蒙了一樣。狗爺罵道:“沒用的狗。”方口罐子裡面蒙着一張油紙,結結實實的,上面畫了一個小人。我伸手要把罐子打開。狗爺叫住:“你給我小心點。”
我問:“怎麼了?”狗爺道:“紙人看到沒有。這是譚爺的小把戲,外人打開會受詛的。這個小紙人。有些古怪。”小紙人很抽象,左手拿一條蛇,右手拿一條蛇,兩邊耳朵也吊着蛇,被雨水浸泡,圖案依舊清晰可見。
我問狗爺那怎麼辦。狗爺道:“這個時候要是有解注瓶就好了。”我笑道:“解注瓶,我記得似乎報紙上有講:有個漢墓裡面發現過。往裡面丟符紙進去,可以把一些咒語厭勝之術給開了。”
狗爺道:“就是解注瓶。不過那漢墓裡面那個,是假的。”最後費力把方口罈子放在石頭上面,我用鋤頭把深坑給埋上。方口罈子裡面靜悄悄的。狗爺拍了袋子,老鼠跳了出來,在罈子上面爬了一下,又順溜回到狗爺袋子裡面。狗爺道:“這小東西前幾日吃蠱蟲,現在還沒有完全消化。這裡面這隻,太大,它吃不下就鑽回去了。”
我心中好笑,明明是小老鼠害怕了,編排出這麼多鬼話。我說:“狗爺,你退後一點。譚爺人已經死了,還怕他的詛咒。”狗爺沉默了一會,道:“你能感應到蟲子嗎?”我集中注意力,暴喝一聲:“你在幹什麼啊?”
裡面罈子沉默不語。忽然,只見小賤奔跑過來,凌空而起,撲騰一聲將罈子從石頭上面撞下來。
哐噹一聲,罈子落在地上,咚咚……摔成了碎片。狗爺罵道:“這狗是傻還是……真的傻……咦……它怎麼能跳這麼遠啊……”
罐子落在地上,最後平安喜樂,沒有任何怪異現象發生。只是一個黑色的溜溜球在地上滾了一下,還能看到幾隻困死毒蟲的痕跡和一張蛇蛻。多半是蜈蚣和竹葉青蛇。
小賤落在石頭,叫喚兩聲,報以對狗爺的嘲笑。狗爺馬失前蹄,呵呵笑道:“好厲害的小狗。”我算是想明白,小狗對危險的反應能力是超一流的,它剛開始躲得遠遠的,最後發現沒危險,就將罈子撞碎。
黑球球滾到我面前,我怕上面有蛇毒,用了厚布抱住,拿起來一看,叫道:“狗爺。這回又夠你吃一回茶葉蛋了……”
這個黑色的圓球,根本不是什麼蛇蠱,而是……是一個土卵。譚一指不知道怎麼打開,就深埋在土裡面,放上毒蟲,想把土卵給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