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明明知道黃超說的不是好話,可是他還是難以自制地感到同情和悲哀。他心中立刻示警:“我怎麼會心境動搖至此?”他看向黃超的眼光極爲謹慎,高聲唸佛:“阿彌陀佛!”這一聲佛號果然是佛法妙諦,一聲佛號,不但鳩摩智心神鎮定,和他同職業的天龍寺高僧,也都恢復正常。
大家看鳩摩智的神色很怪異:“你要是真爲了亡友而來,早去幹什麼了?過了十幾年,你不就是爲了練成武功好到這裡示威麼。”
鳩摩智臉色都不變,直接假裝沒有聽到這個話。他對黃超又拉又打,好言勸道:
“慕容公子,你此言可是不孝。《六脈神劍經》是慕容先生生前一大憾事,你爲人子女,不爲先人完成遺願,卻被兒女情長所困。你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令尊?”鳩摩智雙手合十,向天龍寺衆人,誠懇說道,“各位大師,小僧帶着誠意而來。慕容公子你可能有所誤會,我不是空手而來,爲了換取《六脈神劍經》,我帶來了少林七十二絕技。我願與天龍寺交換,衆位可以儘可檢查,將這些書冊留下。而我和慕容公子不會觀看六脈神劍經,只是拿回去祭奠亡友和先人,如此可好?”
他看向黃超和衆僧的目光充滿誠意,請他們來勘驗真僞,那七十二絕技其實是真的,還是慕容博給他的。鳩摩智道:“慕容公子,你是否也一覽七十二絕技?我可以轉贈你一份抄本。”
慕容博也不是太坑兒子,至少這要練死人的七十二絕技他就沒有教給慕容復。黃超模糊道:“我修煉家傳武學,卻是不用七十二絕技。”鳩摩智來到大理前做了很多準備,他打聽了段家僧人和俗世的高手,弄清楚各種細節才行動,卻沒有料到慕容復竟然在此添亂!他一看黃超和凌雨涵就知道這兩人沉迷男女之情,都是大大俗人,而段正淳傳言找回了一個私生女……
鳩摩智來此還想幫助吐蕃打壓大理,現在他不由深想:“難道段家竟然和慕容家結盟了?這倒是一手好算盤。”他取得劍經的想法更加堅定,他藉着慕容博名義行事,事成後還可以離間大理和姑蘇慕容的關係。
他對黃超道:“慕容公子,你有自己想法,我也難以勸告。可是我是你父親多年摯友,我爲他彌補遺憾的心思不會改變。你如果要爲段家出頭,那我也只能承受。可是我期盼你爲慕容博先生考慮一二,他生前的遺憾,你真的不想彌補麼?本因大師,你們的決定是什麼?”
本因等人商議一番,最後還是枯榮拍板“不換”。他既要面子,又不想得罪少林寺,所以只好和鳩摩智對上。黃超和凌雨涵看到,鳩摩智拿出藏香,和衆僧開始鬥法,那火焰刀的無形刀氣,帶有能點燃藏香的溫度,讓凌雨涵大爲驚歎。
這在常人眼中,和法術有什麼區別?本因四人各使一路劍法,而枯榮大師一人使兩路劍法。因爲他們避着黃超修煉,所以段譽也沒有學會六脈神劍。這對他其實是一件好事,那時靈時不靈的劍法簡直是作死。段譽要不是氣運雄厚他早就死了,可是他的氣運也全用在了這上面,連討個老婆都要先發現自己是私生子……
沒有段正明,天龍寺衆人落敗更快,鳩摩智以一人之力壓制五人,火焰刀縱橫交錯,而牟尼堂裡再也沒有劍氣痕跡。鳩摩智寶相莊嚴地起身:“承讓了。天龍寺的六脈神劍經無比精妙,可這應該是一部劍法,不是劍陣。沒有見識到六脈神劍,在下很是遺憾。大師,我們這就交換經書吧?”幾個僧人臉色不好,顯然是剛纔受了內傷,枯榮大師默默不語,拿過劍經圖譜,就要以內力燒掉。
黃超給段譽一個眼神,意思是:“此時不上,更待何時?”最開始段譽不能出場,否則他贏了,天龍寺衆人也怪他張揚,因爲他們可以自己對付鳩摩智啊。現在他們認識到什麼叫實力差距,段譽纔好出面救場。
“大和尚,你好不講理!”段譽此言一出,本因等人神色一震。不得了呀,大理世子又要給人講道理了!他們對段譽倒是有了不同尋常的信心。
黃超隔空傳遞內力,段譽精神狀態直逼大德高僧,面對鳩摩智完全不虛,直視他的眼睛說道:“大和尚,你動了貪慾!何必用慕容大哥的父親做藉口?你如果有心爲他了卻遺憾,爲何早早不來?你只是練好了武功,想要壓服我們,強取經書。你是佛門中人,難道不知道心無厭足,惟得多求,增長罪惡?”
“多欲爲苦,生死疲勞,從貪慾起。少欲無爲,心身自在。大和尚你在吐蕃做國師,本應傳播佛法,度化萬民,可是你卻注重武功,好勇鬥狠,全無高僧之意。你已有少林七十二絕技,如此繁多武功,你卻還不知足?連我這世俗之人尚且知道,若欲脫諸苦惱,當觀知足。知足之法,即是富樂安隱處。知足之人,雖臥地上,猶爲安樂。不知足人,雖處天堂,亦不稱意。不知足者,雖富而貧;知足之人;雖貧而富。不知足者,常爲五欲所牽,爲知足者所憐憫。是名知足……”
鳩摩智本來想聽聽段譽說什麼,沒想到段譽一番道理砸下來,他心中有了深刻的後悔!他強練七十二絕技的內傷都因此加重,身心都在受到折磨。黃超在段譽身後,眼睛微眯,遮掩着自己璀璨的目光。眼爲心靈之窗,黃超大量催動精神力,別人一看她的眼睛,就能感到無比“明亮”。
鳩摩智握着佛珠,爲自己唸經,良久擡起頭來,精氣神已經有大量耗損:“段公子佛法精深,在下佩服。段家是武術世家,我要請教一下世子的武功!”這已經近乎惱羞成怒,撕破臉皮了,黃超藉助段譽說服,沒有摧毀鳩摩智意志,卻也讓他使出昏招。
段譽口中不斷勸說鳩摩智,在他的攻擊下自如的遊走,黃超內力支持他,段譽就有了江湖絕頂的輕功……而鳩摩智偶爾有火焰刀劈中段譽,也被段譽“化害爲利”,成爲自己的功力。
鳩摩智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