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超將和氏璧印下,法令立刻生效,霎時間,天地中有無數存在感到一種深深的惡意出現。此刻黃超代表人族正統,他所厭棄的,正是人類的發展大敵。各種勢力用盡手段,與人族結下因果,因此謀求氣運,在黃超的詳細條文中列出,立刻就成爲“違法”的存在。
人道氣運立刻將其標記爲敵人,單就這種謀求氣運的行爲,便可以被人道大勢定爲“邪法害人”,從而反噬其身。於此同時,在地府的黃超也感到一種力量加在自我身上,這時人道氣運的支持。不需黃超本人操控,人道大勢便自動演化,將維護人族利益的黃超加持了一層防護。
對於黃超來說,這一層保護也是可有可無,聊齋大世界神秘度極高,可是限於“寫鬼畫狐”的故事,其中出力相當低端。黃超只需要保持微笑:“最喜歡這種感覺,我在神秘度上不輸於人,可是出力上卻能完全碾壓。”地府中的鬼差,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人族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任由算計的羣體。
黃超在地府中身影一晃,枉死城中幾個重要的街道閃過他的身影。一道道意念在地府穿梭,十殿閻羅紛紛在自我的宮殿中現身,緊急通報:“有人闖進了地府!陸判官,他向你去了!”
陰曹地府中十殿閻羅分掌不同大地獄,審判各種罪行的鬼魂。判官從字面上來說是他們的助手,但是實際上地府中判官也有相對的權威,閻羅王殿裡文武四大判官分屬賞善司、罰惡司、陰律司、查察司,各自掌管相應的職司。對於凡人生死賞罰之事,他們可以一言而決,不需要請示什麼上級。而地府中,也沒有其他要處理事務。
此刻察查司的判官陸之道,心中驟然一冷,他的靈覺示警,告訴他接下來大事不妙。這樣的厄運突如其來,他因此有片刻的遲疑:成爲神祇後,他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心中不安。
“察查司?陸判,出來!”
陸判立刻明白自己的憂慮從何而來,這一次他的謀算出了問題。他臉如黑墨,煞氣驚人地衝出自己的府衙,在大門前堵住了閃現在門前的黃超。陸判兩眼怒睜,大聲斥責:“何方道人,竟敢擅闖判官府衙?你師門沒有教過你規矩?如此肆意妄爲,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
這話真不是威脅,作爲一個判官,他真能讓某個死者下地獄。黃超眼中,陸判彌散的氣息幾乎沒有鬼氣或陰氣,他身上是強烈的神性,這時人們念頭誠懇的祭拜導致。這樣強大的人類精神力量,卻在滋養這種非人的存在,他還不斷攫取人族氣運補益自身。黃超能夠感到,陸判帶着不少人族因果,這之前他也做過這類事情。
“便是此人?之前告知你喬生和連城所在?”黃超袖子一揮,扔出喬生、顧生等人。顧生見到陸判,有些尷尬和畏縮,但依然咬牙道:“正是此人。”
“顧生你什麼意思?”陸判露出駭人的威勢,他有意顯出自己的強大,讓對方舉棋不定,然而不論黃超還是其他四人都沒有露出什麼慌亂。顧生是最奇怪的,他在陸判身邊工作,知道陸判的可怕,可是他現在的威壓確如清風拂面。是明陽道長擋住了這種精神影響!顧生心中想道:“我本以爲我敬畏他是因爲他的爲人和身份,可是現在我才明白,這是他的妖法!”顧生有種被欺騙的憤怒。
“明陽道長,他是陸判官,在之前他告訴我,我朋友喬生無辜身死,讓我去找他。我天真無知,險些成爲他謀取人族氣運的幫兇。”
陸判紅色的鬍鬚一抖一抖,哈哈大笑,說道:“你在說什麼?我好心提醒你,你卻要來誣陷我?”竟然是什麼都不承認,有些事情可以做,卻不可以說。顧生氣得皺起眉頭,可是他又能怎麼樣?
局面似乎陷入尷尬,黃超卻以一聲嗤笑打破平靜。他看向陸判說道:“你以爲我是來跟你講道理?喬生、連城被你佈局所影響,我自然從天地中得到訊息,史賓娘有一番因果,此次也應劫身死,同樣命不當絕。此三人訊息想必記在你掌管的生死薄復冊上。三人都要還陽,命數改爲正常的壽命!”
陸判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指着黃超道:“你是何人,還想命令我?不說你胡言亂語,單就是地府職司,都有定數,豈是想改就改?速速退去……”
黃超之所以跟陸判廢了幾句話,不是因爲他妄圖說服對方,而是要講清事情經過,問心無愧名正言順地動手。黃超冷下臉:“胡攪蠻纏,我自會動手。”
陸判的實力不可小覷,縱然沒有移山倒海的破壞力,可是他的神秘度也極高。在連城的故事裡,判官一言就讓死者復生,這算是他的職權神職,還不是太過離譜;可是在《陸判》的故事中,他能給朱爾旦換心臟,讓他擁有玲瓏心,從一個愚鈍之人變得文采斐然,又給朱爾旦的妻子換頭。過程簡單地讓人髮指,拿了一個新死的美女頭,然後趁對方睡着,從靴子裡拔出匕首,一刀切下人頭,把另一個漂亮的人頭按在上面,然後一切就成功了。
然而沒有強烈破壞力,在面對面的對戰中就劣勢凸顯。黃超一步就跨越空間,閃身到陸判身旁,一拳轟出,飽含法力的長河氣勁滾滾掃過,牽動地府中的陰氣運行。察查司好像被風暴席捲,在震顫中閃了幾閃,它是地府的必要概念,不可能損毀,可是在這時黃超的轟擊卻直接影響到它存在的基礎。
察查司中許多雜物,在黃超的一拳中就湮滅消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是一個精神的世界,黃超要摧毀地不是物質,而更像是概念、觀想這樣的東西。
陸判的身影也因此變得虛幻,他沒有被轟飛,甚至一步都沒有退後,可是他卻受到嚴重的傷害。黃超的一拳與其說是武功,不如說是一種位格上的轟擊,他以自己去強行轟擊陸判在冥界體系的存在。
“你沒有出力,可是我卻有神秘度呀。”黃超平淡地笑笑,手中已經多了一卷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