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誰的陰謀
“容湛,你卑鄙……”雲希怒氣衝衝地衝進去,話音未落,十幾雙眼睛看向她,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雲希更是沒有料到,他的辦公室裡會有那麼多的人,一時之間僵在門口,不知是進還是退。
容湛微微訝異的眼神從她的臉上劃過,幾秒鐘後擡起手示意了一下,“你們去會議室等我。”
“是……”大家紛紛站起來,又快又迅速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裡瞬間沉寂下來,兩人默默相對,卻誰都沒有說話。
雲希低垂着頭,雙手在身側緊握,正想着要如何開口,容湛倒是慢悠悠地說道:“你確定不是走錯門了,”
雲希吸了口氣擡起頭,目光與他直視,“容湛,我沒想到,你會如此卑鄙?”
容湛微怔了一下,隨蹙起眉峰,“喬雲希,你在說什麼,”
這是雲希早就預料到的,她輕呵一聲,“容先生,你還真能裝蒜。”
“喬雲希,有話就明說,不必遮遮掩掩。”容湛把眉頭鎖得越發緊,看着雲希充滿恨意的眼睛,他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好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拐彎抹角,容湛,你到底想幹什麼,阻止我給我弟弟找律師的目的又是什麼,你以爲……你有權有勢,就可以把別人的命玩弄於鼓掌之間嗎,你的心……難道是黑的嗎,”雲希咬牙切齒,憤憤地指責。
“喬雲希,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律師,什麼玩弄別人的命,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他的眸子微微一轉,突然意識到什麼,“你弟弟……他出了事嗎,”
“哈……裝得可真像啊?容先生,你不該坐在這裡,你應該去競爭奧斯卡獎,最佳男主角一定非你莫屬。”雲希嘲諷地說道。
“喬雲希,你把話說清楚。再這樣陰陽怪氣的,就給我滾出去。”容湛的忍耐終歸有限,他微微沉下臉,已經略微露出怒意。
看到他這個樣子,雲希怔了一下,突然開始懷疑自己先前的推測,抿了抿脣,沉默下來。
容湛打量着她,微微挑眉道:“看樣子……你是在懷疑我做了手腳,”
“難道不是嗎,”雲希反問。
“哈……”容湛忽地笑開來,“喬雲希,我承認,我容湛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雞鳴狗盜,暗地裡使陰這些骯髒的事我還不屑於做。就算要整你,我也絕對會光明正大,更何況……你值得我動手嗎,”
“你……”雲希深吸了口氣,“別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你說你清白,那麼孫律師從旁提醒我該怎麼解釋,我請律師屢屢碰壁又該如何解釋,如果不是你動了手腳,爲什麼他們聽到我姓喬就直接拒絕,容先生,你能給我個解釋嗎,”
“孫律師,他說了什麼,”容湛不解。
“呵……想知道,你就自己去問吧?”雲希咬了咬嘴脣,“容湛,別讓我看不起你,有什麼陰招儘管衝我來,別針對雲逸?否則,我們沒完。”
看着雲希氣沖沖地轉身離開,容湛的眉宇幾乎擰成一團麻繩,半晌,他纔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雲希依舊沒有停止奔波,可儘管如此,卻還是沒有任何的結果,就在這時,她意外地接到了一個電話。
“喬小姐,之前我們見過一面,不知……你現在是否有空,”打電話來的,是雲希曾拜訪過的一個律師,這讓雲希說不出的興奮,她立刻答應,並趕了過去。
一進門,雲希便迫不及待地問,“您願意接我弟弟的案子嗎,雖然……我暫時拿不出很高的訴訟費,但是……只要您願意幫我,錢不是問題,我一定會想辦法去籌。”
那位律師面露難色,半天才說道:“喬小姐,並非我不願意幫忙,只是……”
“只是什麼,有什麼話您不妨直說。”雲希急切地問道。
那律師搖搖頭,“哎……現在的事情……都沒有公平可言的,尤其是一些有權有勢的人,他們一句話就可以操縱別人的生死。”他邊說邊擡頭看了雲希一眼,接着又說道:“我們也很爲難啊?希望喬小姐別怪我們。”
雲希心絃一緊,立刻追問,“你的意思是……有人讓你們這麼做,”
“……”
見律師不說話,雲希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他威脅你們是嗎,可是……整個t市的律師,難道……都受制於他嗎,這……這天底下就沒有王法了嗎,”
“哎……喬小姐,如今有權有勢的人就是王法,所以……”
“他是誰,你告訴我他是誰,”一個答應呼之欲出,這再次印證了她之前的猜測。
“對不起,喬小姐……這個……請別爲難我。”
雲希面露愁容,“難道說……一點辦法也沒有嗎,我的弟弟只能等死,”
“這個嘛……如果到了法院限定的最後期限,你們仍然找不到律師,那就只能由法院替你們指定一位,但你要知道,通常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報酬的律師是不會盡全力的,而且……如果那個人再出手,這位律師很可能會放水,如此以來……你弟弟只怕……”
雲希倒吸一口涼氣,那根本就是把雲逸交給別人,任人宰割,結果可想而知。
雲逸是她唯一的弟弟,喬家唯一的繼承人,更是父親最疼愛的孩子,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他出事。
他出了事,她沒辦法向父親交待,如果可以,即使是千刀萬剮,她寧願替他承擔。
“求求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弟弟送死。”雲希含着眼淚,牙齒幾乎將嘴脣咬破。
那人嘆了口氣,“喬小姐,很抱歉,我只能提醒你,想一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也許……”
話未說完,房門被敲開,年輕的女秘書走進來,交給那律師一個信封,“‘安遠’的容先生剛剛派人送來一張三十萬元的支票。”
雲希一下子瞪大眼睛,那幾個字生生地刺激着她的耳朵,她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是他,原來真的是他?
明明做了,卻還矢口否認,她從來沒有見過哪此惡劣而又卑鄙的小人。
“是容湛對不對,”雲希質問。
那律師神色略顯慌亂,對秘書揮了揮手,“你先出去。”
雲希卻完全不在意,逼問道:“是容湛,那個人就是容湛,他花錢買通了你們。”
“呃……喬小姐……”
“夠了,別說了,原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們爲了錢,什麼黑心事都做的出,我……我要去告你們。”雲希十分的激動,雙手緊握,怒意滿腔。
“喬小姐……你別這樣……你聽我說……”那律師看起來有些緊張,小心翼翼說道:“不錯,我是拿了這些錢,可是……我有膽子不拿嗎,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律師,哪鬥得過這樣有膽量有背景的大人物,你想想,如果……我真是黑了心的人,我完全可以拿着這些錢什麼都不說,爲什麼還要告訴你呢,”
一句話說得雲希愣住了,半晌才平復了情緒,“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無論如何,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說完,她站起身向外面走,卻又被叫住,“喬小姐……”
“還有什麼事,”雲希停下腳步,卻並沒有回頭。
“喬小姐,我只是一介小小律師,還要餬口,還要養家,關於這件事情……”
雲希知道他的意思,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你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今天……我沒有來過,我們也沒有見過面。”v52t。
“謝謝,謝謝喬小姐。”
看着雲希擡腳走出去,那人挑了下眉,嘴角緩緩露出一個詭異而莫測的笑。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雲希直接去了安遠。
有了上一次經驗,前臺接待的小姐一見到雲希,立刻警覺起來,馬上叫了安保對她集中防範。
“我要見容湛,請你們讓開。”
嗎是了面。“對不起,總裁吩咐過,今天不見任何人?”
“可我有要緊的事見他。”
“總裁有命令,我們不好隨便放你進去,小姐還是請回吧?”
這樣的態度越發讓雲希覺得容湛是在有意躲她,於是,更堅定要見他的決心。
“你們給我閃開,我今天必須要見到容湛。”雲希乾脆往裡面闖。
嚇得幾個安保忙攔住她,“這位小姐,請你自重,不然我們要報警了?”
正爭執間,一羣人從電梯中魚貫而出,這讓所有的員工紛紛駐足,恭敬的點頭。
雲希擡眼望過去,爲首的人正是容湛,一件深棕色的羊絨大衣,包裹着他偉岸的身軀,衣領及袖口處挺括整潔,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難掩的高貴與霸氣,在一干人當中,尤爲突出,只一眼,就能夠感覺出他的與衆不同。
他的步伐大而穩健,從容不迫間盡顯王者的風範,一個人如果沒有十足的底氣,是絕不可能表現出這樣的自信。
看他帶着一羣人向大門口走來,雲希猶豫了一下,便迎了上去。
“喂喂……這位小姐……你不能過去……”當幾個安保人員發現雲希的意圖時,已經來不及了。
雲希攔在容湛面前,痛斥道:“容湛,你到底想怎樣,怎麼才肯停止你那些無恥的手段,”
容湛低頭看了看她,目光冰冷而疏離,忽爾轉頭對身後的人說道:“‘安遠’什麼時候變成菜市場了,”
衆人不由地面面相覷,幾個安保人員更是戰戰兢兢,“容……容先生,對不起,這位小姐她……”
“解釋什麼,還不快把她拉開,耽誤了容先生的事情,你負得起責任嗎,”不等安保人員說完,身後的一個工作人員便低聲喝斥。
“是……是……我們馬上解決。”那幾個得令,立刻上前,“這位小姐,請你馬上離開。”
“容湛,你混蛋……”雲希氣得渾身顫抖,“你口口聲說自己沒有做,可你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容湛眯了眯眼睛,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真是好笑。”
“你……你少裝蒜……”
容湛的耐姓在一點點消失,熟悉他的人都看出來了,他已經在發怒的邊緣,忙揮了下手,“還不把她拉開,在這裡礙事。”
“是……”安保人員不敢怠慢,一擁而上,將雲希拉住,人高馬大的幾人與嬌小的雲希形成強烈的反差。
“放開我……放開我……”雲希掙扎,可卻掙脫不開。
容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大步向外面走去。
眼看着他就這麼離開,雲希急得鼻尖都滲出汗珠,趁着安保人員不注意,她猛地用力朝那人的腳跺下去……
“哎喲……”那人哀嚎一聲,雲希趁機推開他,跑了出去。
此時,容湛已經上了車,車子剛剛啓動,一抹纖細的身影便擋在了前面……
司機一腳踩下剎車,嚇得一身冷汗,“容先生,這……”
容湛也被晃了一下,隨立刻皺起眉頭,當看到車前的身影時,他越發的惱怒,深邃的眉眼彷彿暗藏着一團火,隨時都可以燃燒起來。
“容湛,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離開的。”隔着擋風玻璃,雲希死死地瞪着後排座的男人,滿眼的倔強。
“容先生,這該如何是好,”司機犯了難。
“開過去?”容湛命令。
“啊……容先生,這……”
“怎麼,還要我教你,”容湛冷冷地睨了一眼。
“……”司機左右爲難,可還是發動了車子……
眼看着車子向自己衝過來,雲希覺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緊緊地閉上眼睛,只覺得身邊掃過一陣強勁的風,重心不穩,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而車子卻“吱”的一聲停在她的旁邊,隨之車窗降下,裡面傳出容湛毫無溫度的聲音,“喬雲希,想知道答案,等我回來吧?”
雲希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她清楚地聽到容湛臨走時丟下的那句話,無論如何,她都要讓他停手。
她就那樣站在‘安遠’的大門口,從中午等到下午,又從下午等到晚上,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雙腳早就站得麻木,冬天的晚上滴水成冰,如此等上一天,就連臉都凍僵了。
不過容湛總算沒有騙她,他開着那輛拉風的黑色邁巴赫停在她的面前,雲希沉默着上了車。
不等她開口,“啪”的一聲,他丟給她一個信封,封口處露出幾張照片的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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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