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三象這些人像什麼?”王洛寫到。
“他們?”博列看了看遠處三象的那些人。“三象就是三象。”
嗯,就算這羣人表現非常奇葩,離文明世界的人差很遠....但現在,轉達自己那個圈子裡對他們的評價也是不合適的。團長畢竟接納了他們加入團隊,誰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王洛皺了皺眉,但也沒對這種評論說什麼。“我記得有人提起過,空間似乎是爲了人類的進化而誕生的?但聽你說的,你似乎不同意這種意見?”
“當然。”博列聳了聳肩,這樣寫道。“怎麼可能會是爲了人類的進化而把大家拉進這裡來?那種想法太愚蠢了。在這裡,對很多人來說,能活下來就是全部,顧及不到其他。空間爲什麼拉大家進來....我們恐怕是弄不清楚了。”
“我倒是有些別的想法。”王洛寫道。
是嗎?深入的交流總是好的,快寫吧,我很願意看到。
“不管空間以因爲什麼而拉大家進來的----從平凡的生活中剛進入這裡的人,其行動主導應該是‘新鮮感’。”
“在平時,生活比較無聊。驟然進入嶄新的、遊戲一般的場景進行冒險。人們會覺得刺激、有趣、非常好玩。”
“在發展了一段時間之後,新鮮感褪去,他們就見識到場景的真面目了。對大部分人來說,場景對他們並不友好。他們可能會受到各種挫折,感受到各種痛苦,做各種原本被道德感壓制和束縛,他們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或者被貪婪促使着,做他們本來就想做的事情。
“但就算短期獲得了收益和勝利,死亡的陰影也依舊籠罩在他們頭上。這種長期的壓力,逼迫他們無法單獨行動,必須找人合作。很多團隊也就因此形成。”
嗯,這個觀點沒錯。
“在合作進行的過程中,人們感受到了好處,提升了存活機率。但是在一段時間後,他們就漸漸開始感覺到團隊裡的各種不平等。大部分參加到團隊裡的人,很辛苦的戰鬥,能力也不差,但比起管理層,得到的卻太少。而且以後也沒有機會獲得更多。”
“我在之前的幾個團隊裡倒是見到過這樣的情況。”博列寫到。“誰透露給您的?”
“從卡納團隊的表現裡,差不多就能推斷出來。”王洛寫道。“總而言之,這一階段,對他們來說,主要矛盾就從與場景任務的矛盾,求生的矛盾,轉變成了團隊內部分配上的矛盾。”
“在我們這裡也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博列寫到。“您打算怎樣來進行戰利品的分配?”
“除了少數有特殊意義和功能的,全部出售。”王洛寫道。“然後用換回的通用點購買材料、配方,由團隊進行製作,然後進行統一分配。”
完全使用製造業裝備嗎?“倒是種很公平的做法,但您的技能欄有限,無法完成各種裝備的製作吧。”
看到這張紙條,王洛放下筆,捂住了頭。博列嚇了一跳。“您怎麼了?”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有人提到我技能的事情,頭就開始痛。”王洛寫道。“不用管我,想必這是詛咒的一部分而已。”
“到時候組織一支隊伍來進行裝備的製造吧,反正只剩下十幾點血的人多的是。他們正適合做這種工作。”
這個...合適嗎?雖然說這樣的人戰鬥力不足,需要團隊的保護。但使用惡魔卡而導致生命值大幅度降低的人,通常都是因爲貪婪,他們不會對團隊忠誠吧。
博列把自己的顧慮寫出來了,王洛卻幾乎全然不在意。
“犯過錯誤的人,往往比沒犯過的更忠誠。”王洛回覆道。“他們會總結經驗教訓,不再做那種事情。何況,害人失敗的人,一般都比較笨。就算想再去搞什麼陰謀,也比較容易對付。”
“比起那個來,我們還是先處理好眼前的問題。剛纔說到,因爲面前的危機而凝聚在一起的契約者團隊,在裝備、道具之類,會影響戰鬥力的資源分配上,會出現各式各樣的矛盾。”
“解決這種矛盾的方法,一是至少要做到表面上的公平,二是要給團隊裡的各人提供理念和目標。”
“這種東西,我們之外的那幾個團隊是沒有的。阿諾德先生、梯希爾先生,都是很聰明、很老道的人。但是,他們這種聰明,在某些時候也會成爲致命的弱點。”
“領袖是有榜樣作用的。雄雞團隊的那些人之所以喜歡打扮,喜歡和妹子們打交道,恐怕就是無意中被他們那位領袖影響的結果。在大部分團隊裡,領袖自私,部下們就會不由自主的跟着自私;領袖貪婪,部下們心中就會被灌注進貪婪。”
“在小規模,互相能觀察到做了什麼,而又初步穩固、能夠順利運行的團隊裡;在獲得勝利之後,人們在表面上會按領袖說的去做,實際上會仔細觀察領袖的行爲,並且不由自主的跟着去做。”
這就是您一直宣稱要救下所有人,並且真的在救人的理由?想給大家展示一個好榜樣?
“而就算是略大一些的團隊,領袖也不可避免的要和官員們打交道。官員們會不由自主的學習領袖的風格---卡西米爾之所以那麼做,應該就是不由自主的學習了哈廷頓。”
是嗎?好吧,就算在空間裡,人類心理學和行爲學的分析也都有很大的用處....“從納爾斯身上,很難看到那位阿諾德先生的模樣。”
“他是和阿諾德有仇。”王洛寫道。“所以有時候出於本能,會故意和對方反着來。在這樣的效仿中,其實存在很大的弱點。對我們來說也是可以利用的機會。”
“您想做什麼?”博列寫道。
“真正的聰明人,他們會觀察外界的具體情況,經過深思熟慮,找到處理情況的方法。但那些學習他的人,其模仿往往是拙劣的,會做出一些形似而神不似的事情來。”
“譬如,阿諾德先生曾和場景裡的原住民勾結,利用他們來獲取權力。如果他的部下也發現了這樣的機會呢?或者,那些人以爲自己發現了這樣的機會呢?”
博列轉向後面,看向那個被俘的舒爾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