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聽了這句嘶吼,頓時將目光看向了蘇雲。
蘇雲攤了攤手,說道:“這應該是天餘喊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之前他被神羅天徵秒殺的時候似乎都沒喊得這麼悽慘。”
周易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有可能是你在瘋狂狀態下,變成了某種性格變態的人物,比如大蛇丸那種喜歡改造肉體的魔頭,給了他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之類的。”
蘇雲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總覺得不是這樣的,不過根據我現在的信息,也推理不出太多了,後面看看能不能依靠其他線索解讀出來吧,我總覺得這聲嘶吼寓意着什麼。”
回憶的畫面再次流轉。
這一次,莫里亞蒂出門的時候,身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他的腦海裡響起了天餘的聲音:“今天你假扮成蘇格拉底,我已經用幻術修改了你的外表,少說話,別被他們認出來!佈置這個幻術可消耗了我很多精神力的,你最好套點有用的情報回來!”
之後是他們兩個都很熟悉的情節,蘇雲識破了莫里亞蒂的僞裝,搜魂得到的記憶,就到這裡爲止了。
蘇雲看着這一幕,淡淡地笑了笑:“看起來這就是莫里亞蒂到現在爲止的全部記憶了,天餘應該知道莫里亞蒂被我們識破了,但應該還不知道我們能用搜魂之術從莫里亞蒂的記憶裡得到這麼多信息。”
周易分析道:“但是,我們掌握的這些信息似乎也沒有太高的價值,就算不知道這些,我們對莫里亞蒂也是一樣會高度警惕的,任誰在多次死於意外之後,都一定會首先懷疑這位‘導演’的。他第一天獲得的那個代號,其實是對他最大的‘削弱’。”
消化完這些信息之後,蘇雲和周易都靠着一顆松樹坐了下來。
蘇雲說道:“現在這個局面就很尷尬,我們沒有辦法回到上面幾層,也沒有辦法下去並保證自己不失憶。”
周易說道:“還能怎麼辦呢,我已經是第二十九天了,按照現在我破解這棟大樓的進度來看,我應該是無緣最終的勝利了。”
蘇雲靠在松樹上,說道:“那麼,周易大師,給我講講你的經歷唄,你這些天都經歷了什麼,萬一我們的經歷結合起來,可以破獲更大的秘密呢?”
周易百無聊賴地說道:“我的經歷也沒什麼,說真的,我過了二十九天了,感覺自己基本上啥都沒幹,明明我佔據了這麼大的優勢,哎,說出去丟人啊。”
蘇雲擺了擺手說道:“佔據最大優勢的應該是天餘和莫里亞蒂吧。”
蘇雲說這句話的時候,在內心裡默默地加上了自己,因爲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佔據了多大的先天優勢。
周易說道:“不不不,我覺得我的先天優勢是最大的,只是被我給斷送掉了。”
“此話怎講?”
“除了你之外,理論上,只有我能夠通過第三層,是不是?莫里亞蒂和天餘領先了這麼多天的時間,愣是被第三層活活擋到了現在,是不是?”
蘇雲轉念想了想,立即點了點頭,說道:“嗯,是的。”
他在心裡加了一句:其實我也是靠着你才通過第三層的,所以,不用把我排除。
“然後第二層和第四層的阻隔,對我而言也是可以輕鬆破解的,是不是?”
蘇雲點了點頭。
“可以說,五層之上,我其實一直可以來去自如的,我看你這個預言家,預言的能力也是有侷限的是不是?否則這兩次通過第三層,也不用都由我來帶路是不是?”
蘇雲繼續點頭,並在心裡嘟囔了一句:這個老頭看得還挺透的嘛。
“這次的八方智弈,其實從頭到尾,下樓解謎纔是核心,殺人並不是核心。莫里亞蒂的能力或許殺人很強,但是要論解謎的能力,和我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蘇雲好奇地問道:“周易大師,問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爲什麼你瘋掉之後會變成神棍呢?我之所會變成中二少年,是因爲我當初小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周易的眼睛裡滿是追憶之色,說道:“因爲我在進入空間之前,的確是一個江湖騙子啊,我爲了生計,像個乞丐一樣匍匐在社會的最底層。只是進入空間之後學會真正的卜算之道。”
“原來如此。”蘇雲明白了過來,“還有,聽說您參與過上一輪的八方智弈,不知道上一輪的八方智弈是什麼樣的模式呢?當時你不願意說,現在可以給我講一講嗎?”
周易用平靜的語氣緩緩地說道:“上一次的八方智弈,發生在《三體》世界,那是一次漫長的博弈,我們在劇情世界裡博弈了四百年的時間啊!”
蘇雲驚訝地說道:“怎麼可能有四百年這麼長?”
周易說道:“這當中自然有特殊之處。你看過《三體》嗎?”
蘇雲說道:“你給我講講唄,我看過的不一定和劇情世界裡的完全一致。”
周易說道:“你不需要了解三體的具體劇情,你只需要知道,我們八個人,降臨到了八方智弈的世界之後,每個人都接到了一條隱秘的任務,並且獲得了地球官方賦予的調動鉅額資金的權利,被任命爲了一個叫做面壁者的身份。”
“與此同時,會有一個強大的第三方勢力對我們進行監控,你可以理解爲來自三體星的外星人,除了我們腦海之中的記憶和思維,外星人能夠無死角地監控地球上的一切,哪怕是硬盤裡,書本里的東西。”
“因此,我們的一切計劃都只能在腦海裡構想,不能以任何實物的形式泄露出來,否則會立即被知道。也因此,我們被稱爲面壁者。
“而破解秘密的人,則被稱之爲破壁人,目的就是拆穿我們這些人的表面僞裝,指出我們內心的真實目的。”
“在那一次八方智弈裡,我們八個人既是面壁者,也是破壁人。”
“我們需要想方設法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同時也要想方設法地戳穿其他人的真實意圖。”
“在八方智弈當中,只要有人猜到了另一個人的任務,就可以對系統申請發起‘破壁’,只要對着系統準確地說出對方的任務,對方就會被淘汰。”
“破壁人和麪壁者是兩個不同的身份,所以我們有着兩個不同的,可以互相切換的人來附體。面壁者在明處,破壁人在暗處。”
“破壁人隸屬於三體星人控制,可以自由地從三體人那裡得到有關於地球的一些情報,也就是說,我們都變相地擁有着‘全知’的能力。前提是我們的破壁人身份沒有被其他人找到並且殺掉。”
“破壁人若是‘破壁’失敗,也就是猜錯了,將會自動失去破壁人的身份,也就是失去來自三體人的‘全知’信息源,從此就只剩下面壁者的身份。”
“而面壁者若是做了有悖於人倫天理的事情,比如證據確鑿的謀殺,陷害,詐騙,甚至是掀起戰爭,都會被NPC彈劾,失去面壁者的身份。”
“當然,我們私底下八方智弈給的任務是暗的,明面上,我們必須做出一副正在對抗三體人的表象,畢竟聯合國的‘面壁計劃’本來就是對抗三體人的。”
“空間給過提示,聯合國會定期對我們所有面壁者進行評估,如果評估不合格,則會警告,警告三次後將會撤銷面壁者的資格。”
“那次八方智弈並沒有禁止直接用物理手段殺死其他面壁者,但是那樣做註定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因爲面壁者的身份死亡之後,參賽者依然可以用破壁者的身份繼續完成任務,就算兩個身份都死了,如果在死後達成了任務,只要達成時間點在八方智弈結束前,也一樣算是完成了任務。”
“相反,直接謀害其他面壁者的行爲,頂多只能是兩敗俱傷,因爲其他參賽者一定會認真琢磨這起死亡事件,在三體星人提供的上帝視角以及這麼多聰明絕頂的高手環伺下,幾乎不存在完美犯罪。”
“博弈時長是四百五十年,因爲四百五十年後三體星人就抵達地球了。”
“中間可以用‘冬眠’技術陷入沉睡,以此度過中間的漫長歲月,我們每個人的每個身份,都只有五十年的‘在世’時間,壽命耗盡則這個身份會報廢。”
“其他規則和這次的八方智弈差不多,每個人都只留下的天賦能力,其他的一切都被封印了。”
“博弈最後只能有一個人獲得勝利,當任何一個人的任務達到完成條件時,其他人的任務自動宣告失敗。”
“也就是說,每個人都不能置身事外,埋頭做自己的,因爲很有可能別人會捷足先登,如果不去破壁,大概率是不可能贏的。”
聽完了周易描述的規則,蘇雲頓時起了興趣:“然後呢?你們的任務分別是什麼?後來發生了什麼?”
“四百多年的智鬥啊!”周易說起這段歲月,還很是有些唏噓。
“我當時的任務是:破壁四位其他的面壁者,也就是揭穿任意四個參與八方智弈的對手,使他們淘汰。”
“我首先嚐試了直接卜算對方的任務,但是失敗了,很顯然,八方智弈不會那麼簡單,就像這次八方智弈,我直接卜算這棟大樓的真相,也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但是,我的卜算能力並不是徹底作廢了,只要我掌握到了一定的真相,我就可以用卜算的方式,演算出更多的真相。”
“比如,我可以在破壁之前,提前爲自己進行一次卜算,預判這次破壁的成功與否,這樣,我可以用排除法來慢慢鎖定對方的任務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