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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勝被林一砸塌了肩胛骨之後,拼命逃出了碧霄界天的湖中島。誰料他纔將來到九天塔七層的丹霄界天,便遇上了一羣怪人。
十幾個怪人兇悍異常,且蠻橫無理,見臺勝半死不活的樣子,理所當然地要將他當作入侵者處死。
臺勝好不易逃得性命,且傷勢慘重,而轉眼之間又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真可謂禍不單行。他想求饒,奈何言語不通,情急之下保命要緊,便施展禁法困住了對方的一個行兇之人。本以爲犯了衆怒而難逃一劫,而接下來的一切令其大出意外。
臺勝活了下來,並被帶到了冰山腳下。有白髮長者出面接待,並多加盤問。而其懵懂不知,猶然渾渾噩噩。當對方擡出禁法捆縛之人的時候,他終於有所恍悟。
這些類似蠻荒的怪人部族,崇尚強者,敬畏神靈。而比起呼風喚雨,御獸飛天的神通,制人於無形的手段或許來的更爲玄妙高明。
於是乎,臺勝解開了受制之人的束縛,接着又擬物化形,一口氣施展了幾道極爲絢麗的小法門。在場的衆人頓時被唬得目瞪口呆,以爲遇上了通靈者,忙以禮相待,並引他拜見族中的大長老。
突現轉機,臺勝怎肯錯過。再加上傷勢慘重,亟須閉關修養。他便順勢而爲,來到了被視爲禁地的冰山洞穴之中。當其見到那已死去多時的老者,嚇了一跳,唯恐有變而顧不得多想,急忙封住了洞口,隨即便一頭栽倒在地。
直至三日過後,臺勝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連番遇險,九死一生。繼續拖着傷重之軀強行支撐,差不多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所幸騙過那些怪人尋得一處安身之所,卻再次深陷絕境。倘若對方知曉大長老已死的真相,豈肯善罷甘休?
臺勝在絕望之中,苦思對策。而沒過兩日,還真被他發現了蹊蹺所在……
冰峰絕崖之上,臺勝在說話。
他倒是沒加隱瞞,將前後的經過一一道來,又稍稍緩了下,接着說道:“每每夜幕降臨,山下的一切都已不復存在。當旭日初昇,又恢復如昨。而在山上看守洞穴的兩人則是晝夜出現,彼此一模一樣,卻有各不相同。呵呵,如此怪象,是否讓諸位詫異不解?”
寒風肆虐之中,峭壁下的兄弟三人巋然不動。而元信子尚在數百丈之外,好像是被風雪阻路,一個人在躊躇不前。
林一擡眼打量着獨守絕崖的臺勝。
那人能成爲凌道魔尊的忠實鷹犬,並屢遭意外而活到今日此時,倒也有着幾分真本事。而此時的他雖有法力護體,且面帶得意,而端坐的身子卻在微微發抖,猶如不禁風寒的窘迫。是傷勢未愈所致,還是喬裝掩飾……
林一隨聲說道:“此地雖爲九天情景再現,終究不過是一日間的浮光掠影罷了。而禁制幻象,互爲真假,但有莫測,出現那老者與兩位屬下的異狀,倒也不難想象……”
臺勝慢慢收起笑容,接着說道:“我在洞中多日,總算可以大致聽懂那兩個守山弟子的對話。此山有名,聖靈峰。山下族羣,則爲聖靈族。與其對陣廝殺者,爲馭靈族。兩族互爲死敵,爭執不休……”他話語一轉,問道:“林一,你固然精明過人,可知所爭爲何?”
林一從沒認爲自己是個精明的人,故而大多時候都在忙着心眼兩用,唯恐稍不慎而惹禍上身。勤能補拙,便是這個道理。他搖搖頭,回道:“雖有好奇,卻始終*……”
“哼!料你也無從知曉……”臺勝哼了聲,帶着不屑的神情,感慨道:“那兩個族羣以死相拼,卻並無深仇大恨,只是爲了一條水源的爭奪而已,着實令人可悲、而又可笑……”
水源之爭?原來如此。
不過,聖靈族與馭靈族雖然不同尋常,卻與世俗間的凡人沒甚兩樣。水源則爲生機所在,也意味着族人的繁衍生息與傳承有繼。兩族爲此生死相拼,倒也在情理之中。而在不食煙火的修士看來,此舉極爲荒唐,卻不知可悲可笑之人,從來沒有仙凡之分!
林一說道:“你又是如何躲入冰牆……”
臺勝注視着林一,並未接着作答,而是搖頭道:“你不妨爲我解惑,我再繼續分說不遲!”他好像是怕吃虧,突然變得計較起來,又道:“你等尋覓而來,總不會是湊巧所致吧?”
林一不假思索道:“還真是湊巧所致,只不過你在山下的禁制露出了破綻,洞口的禁制更是欲掩彌彰!”
臺勝怔了怔,說道:“我是怕晝間有人擅闖禁地,這才佈下禁制阻擋。而那兩個守山的弟子,每到了晝夜更替之際,便會出現在洞口門前,故而如此……”他爲自己的百密一疏而暗感無奈,接着道:“至於那道萬年不化的冰牆,原本就神識難透並藏有暗門……哼……”其悶哼了聲,有些懊悔地自語道:“沒想到那骨杖竟有開門之用,着實大意了……”
“你並非疏忽大意,而是不屑一顧。既然有所收穫,又豈會將一根骨杖放在眼裡呢……”林一隨聲跟了一句,換來臺勝的急忙否認:“沒有……”
“你意外獲得聖靈族長老遺下的寶物之後,便開啓冰牆閉關療傷,怎奈我等不請自來……”林一自顧說道:“當察覺有人闖入,你顧不得傷勢未愈,急急開鑿冰窟逃竄,卻將自家逼上絕路,還真是報應不爽……”他神色嘲諷,接着又道:“說出凌道的陰謀詭計,交出聖靈族的寶物,林某今日不殺你……”
虎頭一直在聽兩人對話,恍然道:“難怪老大對洞內的一切毫無興致,原來早知道有人捷足先登。而又爲何不殺他,豈非出爾反爾……”他面帶怒色,回頭衝着林一瞪起了虎眼。
林一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老龍出聲道:“虎頭!是否欠揍……”
“呵呵……”臺勝饒有興致地看着下方的三人,忽而忍不住笑道:“只因長夜將盡,這才謊言相稱。殊不知天明之時,又是一日。矇騙小兒的伎倆,又豈能騙得過本人……”
虎頭這才明白自己冤枉了老大,忙憨憨一笑,轉而又衝着老龍搖晃着腦袋,兩眼直眨巴,很是無辜的模樣。
林一暗忖道,虎頭那傢伙的臉皮是愈來愈厚!而他心念一閃,手上已多出一道金色的劍芒,並斜指絕崖,冷聲道:“我知道你不會順從,卻不知你所說的長夜將盡又是何意?”
這世上有一種人,或許並不強大,卻又極爲可怕!他總能從對手的身上尋到破綻,並給予致命一擊。而在臺勝看來,峭壁下方的那個林一,就是這樣的一種人!
臺勝的臉色有些僵硬,隨即又強笑道:“你既然有所猜測,不妨實說了吧,只待夜盡那時,山下的喧鬧便將恢復如初,而兩個守山弟子亦將招來族人助我一臂之力,你三人必將遭致數萬之衆的圍攻,想要逃脫此劫,無異於登天之難,呵呵……”
林一眉梢輕挑,殺機沛然而出。也難怪老龍與虎頭連番遭致算計,這個臺勝着實不易對付。尤其他身陷絕境,依然如此的陰險狡詐。正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而其明知詭計敗露,緣何並無太多驚慌……
虎頭已是忍無可忍,怒聲罵道:“他孃的,死到臨頭還敢戲弄老子,龍哥助我……”其話音未落,一道銀光倏然飛出,“撲哧”一下插入峭壁之中。他猛然跳起五、六丈,腳尖在半截銀刀上輕輕一點,借力騰空直上,狠狠揮動天煞鐵棒,吼道:“老子要你命……”
老龍擲出銀刀之後,緊隨其後,一躍而上,趁勢“砰砰”砸出幾拳。
臺勝原本是據險而守,且有恃無恐。而兄弟倆的聯手發難太過突然,令其頓時手忙腳亂。他卻又像是早有料及而不再阻擋,隨即抽身暴退而去,眨眼間已衝入茫茫的夜色之中,不忘挑釁般的獰笑道:“呵呵!兩個階下之囚,還想殺了臺某,癡心妄想……”
虎頭躍上絕崖,身形未落,便已瘋了般地撲了出去,根本不管腳下的萬丈深淵。他已是羞怒難耐,這是要拼命了!
而兄弟倆並肩闖蕩已久,素來是同進同退。老龍隨後而去,緊跟着衝向前方……
與此同時,林一反倒是慢了一步。而其雖有殺人之心,卻又暗生疑惑。不料轉念之間,虎頭與老龍已奮不顧身撲了出去。他不及多想,擡腳躍向絕崖,順勢抓起老龍的銀刀,隨後越峰而過,快若閃電般追上了那兄弟倆,緊接着拳頭、鐵棒、銀刀、金劍轟然而落。臺勝逃脫不及,頓時湮沒在凌厲的攻勢之下。
“砰——”
一聲悶響,臺勝身影崩潰。而兄弟三人收勢不住,且又無從借力,相繼墜向虛無的夜色深處。
虎頭鬱悶頓消,只管大笑。
老龍則是回首張望,只聽林一無奈地哼道:“又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