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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龍聽到吩咐,不明其意,卻還是毫不遲疑地扔出了手中的骨杖,隨即又起身離開火塘走了過來。
元信子神色狐疑。每次的先行發現,總是遭致否定。此時此刻,又是自己錯了不成?
虎頭尚自酣睡,忽然止住了打鼾,竟是眨動着一雙虎眼,並順手抓住了身旁的鐵棒,於悄無聲息之間爬了起來。他便像是一頭夜色中覓食的野獸,渾身透着殺機,且又靈動異常!
洞穴之中,寂靜無聲。只有闇弱的冰光在微微閃動,更添幾分令人窒息的凝重。
林一雙手託着骨杖,沉吟不語。
元信子所發現的符文,與骨杖頂端所刻的如出一轍。而前者則有四枚符文,很像是一種圖騰,雖模糊難懂,卻還是能從中隱約分辨出風雨雷電,以及天地四方的意境。後者的五枚符文,則更加的渾然完整,並與骨杖內的法陣彼此互牽且似有玄機!
林一忖思片刻,改作單手持杖,並輕輕揮動。隨着一絲法力的加持,骨杖獸口中的晶石閃過一道光芒。他手上一停,眼光掠過四周。
除了三十丈外的冰牆有光芒輝映之外,洞穴內並無其他的異狀。
見此情形,元信子有些失望。骨杖應該與符文有關,而看起來倒也極其尋常。
虎頭與老龍則是惕然四顧,生怕有意外發生。
林一稍稍停頓,隨即再將骨杖輕輕揮動。“啪”的一聲脆響,晶石不堪法力而頓然爆碎。而更爲耀眼的一道光芒卻倏然照亮了整個洞穴,隨之又是“喀”的一聲寒冰破裂的動靜傳來。
與此剎那,連同林一在內的四人皆循聲看去。只見那道冰牆下方裂開一圈縫隙,兩丈多高,很像是一道門,卻又渾然緊閉……
“他孃的,還有一道暗門……”
虎頭吼了一嗓子,拎着鐵棒便躥了過去。
老龍緊隨往前,同樣是扯出銀刀在手而不敢有所大意。
元信子難以置信地驚噓了一聲,跟着挪動腳步。那冰牆與雪山渾然整體,無論是目力,還是神識,皆不曾發現異常,誰料其中竟然另有名堂。
林一看了看那道冰牆,轉而衝着洞壁角落的符文深深一瞥,最後又將眼光落在手中的骨杖之上,禁不住微微翹起了嘴角……
此時,虎頭已衝到冰牆前,想都不想便掄起了鐵棒。“砰”的一聲輕響,那扇看似無縫無隙的冰門竟霍然而開。他驚咦一聲,隨即一頭衝了進去,大喊道:“孃的,人呢……”
老龍與元信子已相繼躥入冰門。而虎頭的疑惑倒是有些出乎所料,人呢?
林一動身往前,轉眼之間已隨聲而至。當他穿過冰門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又是一陣錯愕。
冰牆之後,果然隱藏着另外一個冰窟。所在不大,十餘丈而已。地上鋪着獸皮,冰壁上則是一些凌亂的刻痕。淺而易見,這是一間用來靜修的密室。而尤爲詭異的是,其角落卻是坍塌一塊,露出了一個丈餘大小的豁口,有風雪從中飛入飄落。
“老大,又該如何是好……”
虎頭在冰窟中大步轉了一圈,不肯罷休的模樣。
林一打量着四周,轉而衝着那道豁口稍加凝神,示意道:“人已跑了,追……”
“可敢斷定……”虎頭腳下一頓,兩眼放光。那冰窟之外的情形不明,使人很想衝出去查看卻又拿不定注意。而他質疑過後,忙又振奮道:“哈哈!老大豈能有錯……”隨其大棒一揮,整個人便已消失在豁口之中。老龍不用吩咐,緊隨而去。
元信子遲疑了下,也跟着出了冰窟。
林一唯恐倆兄弟有失,擡腳走向那道豁口。而其離去之際,卻又回首久久凝視。
冰窟上下四周,皆爲冰壁。而門洞所在的冰牆更爲堅厚,便是幻瞳之下也難以看透。其一側的冰壁上,則有利器留下的刻痕,雖年代久遠,猶能辨出幾分端倪。
那應該是天上的場景,卻與所知大不相同。有人驅龍降虎,有人駕馭飛舟,有人肩日攬月,有人踏碎星辰,等等。而無論種種,皆讓人爲之心旌神搖而嚮往不已!
不過,那是此間主人的憑空臆想,還是來自上古九天的真實記載……
林一自知無暇耽擱,卻還是微微失神。
恰於此時,聽見有人意外大叫:“他孃的,原來是你,給老子站住……”
虎頭的叫罵聲從洞外傳來,並隨着寒風而間斷起伏,好像充斥着莫名的詭異與未知的變數。
聞聲,林一閃身出了冰窟的豁口。
轉瞬之間,寒風撲面。
只見茫茫夜色之中,一道瑩白的冰峰斜斜指向虛無。儼如利刃劈開了黑暗,爲這天地間留下了一線淡淡的傷痕。
冰峰極爲狹窄陡峭,兩側更是深不見底。而由此百丈之外,三道闇弱的身影在謹慎往前。再去千丈,另有一點黑影緩緩挪動……
林一的兩眼中血光一閃,隨即循着尺餘寬的峰脊往前疾行。而身形才動,強勁的風勢從四面八方橫卷而來。他忙腳下踏穩,暗自多了幾分小心。
倘若不慎墜下冰峰,將情形難料。而此去如同絕徑,且看最終又將怎樣!
林一擡腳踏出數尺,再又丈餘,去勢倒也不慢。幾次三番,愈發自如。不消片刻,已然追到了元信子的身後。而地勢險要,無從借道。他腳下疾行幾步,隨即凌空躥起,直接越過了對方的頭頂。
與之瞬間,一陣寒風裹着雪花狂襲而至。
林一揮動雙袖,風雪之勢倏然分開。其趁勢穩穩落地,腳下不停而繼續往前。
元信子纔有發覺,一道灰影已越頂而過並漸漸去遠。他前後張望,心緒莫名……
不多時的工夫,林一追上了老龍。當行至此處,風雪更甚,茫茫之中使人不明所在,所幸神識可用,倒不虞有所意外。
老龍回頭看了一眼,腳下加快,不忘傳音問道:“老大!你怎知是他……”
林一應道:“並不知曉,僅有猜測而已……”
十餘丈遠處,則是奮力攀行的虎頭。他揮舞着大棒子,氣勢洶洶地叫個不停:“孃的……還不站住……老子打斷你的雙腿……”而那一點黑影猶在五六百丈之外,正自艱難地爬上一道絕峰。神識中看得清楚,那是一位中年的壯漢,傷勢在身而行動不便,竭力想擺脫身後的追趕,卻又力不從心而狼狽不堪。
一炷香之後,一截十餘丈的峭壁擋住了兄弟三人的去路。其上則是雪山之巔,絕崖所在。而所追的那個中年人早已是精疲力竭,身陷絕地的他乾脆轉身坐了下來,擺出一個生死兩從容的架勢,臉上還帶着一抹無奈的神情,並舉起手中的飛劍指向下方,恨恨叱道:“皆爲同道之人,何苦如此相逼……”
那道絕峰峭壁雖然不高,卻形同天塹。一旦有人據守,頗有幾分萬夫莫開的兇險。
兄弟三人被迫停下,奈何腳下逼仄,只得彼此前後站立。虎頭雖然莽撞,還是看出對方佔據了地勢之利,揮動鐵棒昂首罵道:“臺勝!真是冤家路窄啊!你今日死定了……”
那滿臉黑鬚的壯漢,正是大難不死的臺勝。他獨守在十餘丈高的絕崖之上,冷哼了聲:“哼!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讓你變成一頭死虎。還想殺了臺某,只怕你沒這個運氣!”
“咦?你他孃的死到臨頭還敢囂張,且給老子等着……”虎頭怒不可遏,擡腳急縱而起。而纔去七八丈,一道劍芒當頭劈落。他急忙揮棒砸去,“砰”的一聲悶響之中,去勢頓時受阻而被迫返回,卻差點墜向一側的萬丈深淵,好在有老龍伸手抓了一把,這才使免於意外。而這傢伙愈挫愈勇,愈發盛怒,便欲再次強行登頂,破口大罵道:“老子今日非將你個鳥卵給砸碎了不可……”
老龍見虎頭討不到便宜,揮動銀刀,殺氣騰騰道:“我來……”
臺勝則是臉色陰沉,滿不在乎地劍指下方,挑釁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你兄弟倆從前不是我的對手,今日亦然!”
便於此時,林一突然出聲道:“不知林某是不是你的對手……”他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了老龍的肩頭,接着又道:“兩位兄弟稍安勿躁,這人的小命便交給我吧……”
有老大發話,虎頭與老龍頓時安靜下來。
絕崖之上,一直盛氣凌人的臺勝竟然悄悄鬆了口氣。少頃,他死死盯着下方二十丈外的三道人影,冷笑道:“林一!此前被你所傷,純屬意外。如今你尚且自身難保,還想殺了臺某,真是不知所謂,呵呵……”
林一嘴角一撇,昂首說道:“林某取你性命,並不在乎早晚……”
臺勝陰沉道:“怎講……”
林一淡然又道:“林某要殺之人,從無一人倖免。而今日此時,倒是想問你幾句話……”
臺勝稍顯意外,出聲道:“想不到你如此囉嗦,不知所問何事?”
林一接着說道:“你是如何潛入此地,如何取信於人,又是如何躲入冰牆背後而不被察覺……?”
寒風呼嘯之中,絕崖之上的臺勝晃動了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