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郭懷言此話一出,大臣們更是炸了鍋,連趙禎也頓時感覺得事情的嚴重性,尤其是按照郭懷言所說高滔滔真的是在汝南王府外受傷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安排的那一隊侍衛。
“可有找到打傷滔滔的人嗎?”趙禎面不改色的問道。
“回陛下,這些人已經被開封府抓獲了,不過微臣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受傷,所以臣還未來得及審問,待今日臣審完後再給陛下詳稟。”郭懷言說道。
“陛下,此事一定要嚴加詳查,由於事情涉及到張大人,臣懇請陛下將此案件交由樞密院三司會審,望陛下恩准。”此時包拯也站出來說道。
“哼!張堯佐,如今這般情況你還想要抵賴嗎?妄朕這麼信任你,你就是這麼對待對你的期許嗎?”趙禎絕不可能讓三司會審,屆時一旦查出那對侍衛是自己派過去的,那麼定然會引起朝野對於自己的非議,於是,他沒有理會包拯的話而是硬着頭皮開口呵斥道。
“回陛下,老臣絕對沒有致使人打傷皇后女,老臣冤枉啊。”張堯佐自然知道打傷高滔滔的嚴重性,並且他也知道那些人絕對不是他派過去的,這種大罪他絕對不敢承認。
“放肆!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今日讓你回去想清楚,到底有沒有做,擬一個摺子遞給朕,若是朕看不到滿意的答案,你就不要怪朕無情了,退朝!”趙禎厲聲說完後,裝作被氣氣急的樣子一拂袖自己便回了後殿。
………………
“今夜就上一道請罪的摺子,就說打傷高滔滔的人就你派過去的,雖然你千叮萬囑不要傷人,但是打傷高滔滔這件事是那幫人恣意妄爲,你也有管教不嚴之罪!”嬴華宮中張貴妃對着張堯佐說道,張堯佐在散朝後就直奔嬴華宮而來,他的處境只能找張貴妃出謀劃策了。
“什麼?!讓我認罪?”張堯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的想問個究竟。
“伯父莫急,此次你若認罪其實是幫了陛下,陛下必定會心存感激,看似現在吃虧,可實際上確是撿了大便宜!”張貴妃說道。
“娘娘此言何意,還請詳細告知!”畢竟關係重大,張堯佐不敢怠慢而是又問道。
“伯父細想,我們只是派了幾個人去監視汝南王府往來的人員,可如今確是又另一對人馬真真切切的守在了汝南王府的周圍,這些人會是誰的人?”張貴妃反而問道。
“難道真是陛下派去的?”張堯佐原本就懷疑,經過張貴妃這麼一問便小聲的回答道。
“一定是!方纔聽你所說,陛下在聽到郭懷言抓獲了那幾人後,並沒有同意三司會審而是直接讓你認罪,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陛下讓你回來想清楚想來就是希望你能夠認下這件事情,以免那幾人供出了事情爲陛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張貴妃補充道。
“娘娘這麼說來確實如此,不過這畢竟是打傷了皇后女,臣擔心陛下即便有心袒護那些諫官也不會放過我的。”張堯佐又說道。
“打傷皇后女的人自然應該重處,殺了他們也不爲過,不過伯父只要認準自己是管教不嚴,傷人之事都是那些人肆意妄爲即可,伯父既已爲陛下承擔罪責,陛下必然不會再深究此事,想來真正落實在伯父身上的處置也是不痛不癢,不必擔心!”張貴妃說道。
“原來如此!不過皇后女畢竟是受了傷,只怕是皇后娘娘那邊不肯善罷甘休啊。”張堯佐又想到了曹皇后,於是又開口說道。
“畢竟我們派人監視汝南王府之事已經敗露,也該拿出態度,本位會親自給陛下及皇后娘娘賠罪,此事伯父無須擔心!”張貴妃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那臣這就回去寫請罪的摺子,宮中之事還請娘娘費心!”既然已經決定這麼做,張堯佐也不再耽擱的說道。
果然在當天張堯佐就將請罪的摺子遞交了樞密院,摺子中張堯佐承認了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派人監視趙宗實的行爲,但摺子中強調自己真的只是派人監視,至於動手打傷高滔滔他完全不知情,更不敢派人故意爲之,都是那些人擅自行動所致。而張貴妃在得知張堯佐認罪後也脫簪跪在永坤宮門前請罪,表示自己對於張堯佐所謂完全不知情,之後趙禎也親自前往了永坤宮爲張貴妃及張堯佐求情,還安排太醫看望了高滔滔,不過太醫診斷後發現高滔滔的左臂傷勢較重,恐怕需要靜養一個月並輔以湯藥才能完全康復。
“滔滔,這張堯佐真是膽大妄爲,朕已經嚴厲斥責了他,不過貴妃剛剛出月子,身子虛弱,這個時候將張堯佐處理的太過,朕擔心不利與貴妃的靜養繼而影響到三皇子,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不過若你還有別的要求不妨提出來,朕一定盡力滿足你!”趙禎在高滔滔的榻前說道。
“陛下的難處滔滔明白,所以對於張大人的處置全憑陛下做主,不過既然陛下讓滔滔提要求,那我就斗膽提兩個,第一,希望陛下可以允准我隨時進出汝南王府看望實哥哥;第二,我要張堯佐給我一萬兩白銀作爲湯藥費。”高滔滔直接說道。
“啊?一萬兩白銀?這個………”趙禎並沒有太在意高滔滔的第一個條件,他只是被着一萬兩白銀所嚇到,要知道每年大宋的財政收入也不過四百萬兩白銀。
“滔滔,張堯佐爲官清廉,這一萬兩白銀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這樣吧,朕賜你一面金牌,持此金牌猶如見朕,保證以後沒人敢再欺負你了,如何?”趙禎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那好吧,滔滔謝過陛下!”高滔滔說道,狡黠之色一閃而過。
眼見此事已經告一段落,趙禎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經過高滔滔這麼一鬧,趙禎不得不先撤掉了汝南王府的暗衛,不過對於汝南王府趙禎仍舊打心眼裡不放心,也在思索着下一步如何再派人潛入府中。
第二日趙禎便下旨免去了張堯佐的宣徽使職務,同時也下令此事事關皇家,不可再提,算是堵住了悠悠衆口,而高滔滔也在這一日拿到了趙禎承諾的那一枚令牌。
“滔滔,此番你也太肆意妄爲了,原本將那些人送到開封府就足以達到目的,你非要擅自弄傷自己,這又是何苦呢!”曹皇后心疼的說道。
“此事牽涉陛下與張貴妃,陛下不論出於何種目的必然希望能夠將此事壓下,若我們要達到目的必須要在陛下行動前先給他造成一個騎虎難下的局面,以此掌握主動才能達成目的,而要造成這個局面我必須要受傷,還不能太輕,這樣姨母跟大臣們纔有口實徹查,陛下才能夠早早妥協!”高滔滔說道。
“可你也沒必要將自己上的如此之重,太醫說你要臥牀一個月呢!”曹皇后又說道。
“輕傷根本不會引起陛下的憐憫之心,況且我知道陛下一定會讓太醫爲我診治,屆時若是露出馬腳豈不是前功盡棄,爲了實哥哥,這傷也算是值了!”高滔滔滿不在乎的說道。
“唉。”曹皇后嘆了嘆氣,終究沒有再說下去。
………
一個月後,高滔滔已經完全康復,此時她早已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備齊了禮品一行人一大早就出了宮門,直奔汝南王府而去。
此行出奇的順利,在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阻攔,高滔滔一行也沒有發現有人跟蹤的跡象,兩個多時辰後,一行人便抵達了汝南王府門口。
此番高滔滔在臨行前未了避免冒昧,特意先差人去汝南王府稟告了一下,所以此時的趙宗實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實哥哥,我想死你了!”高滔滔見到趙宗實在門口,立即跳下了車一把撲在了他的懷裡略帶哭腔的說道。
“這段日子我對你也十分想念,原本想要去宮中看你,不過爹爹吩咐我剛剛回府應以安心少動爲上,所以就沒有出門!”趙宗實用手拍了拍高滔滔的肩膀說道。
“那你也不寫信給我,害人家整天擔心!”高滔滔有些委屈的說道。
“嗯?我有寫信給給你啊!”趙宗實有些詫異的說道,緊接着又補充道:“我回府的第三天就給你去了一封信,但是一直沒有收到你的回信,我料想必是其中哪個環節出了紕漏,所以正準備親自去找你,結果你就來了!”
“一定是那幫奴才粗心大意,把實哥哥給我的信弄丟了,我回去一定找他們算賬!”高滔滔心道很有可能也是陛下有意爲之,不過面上還是這樣說道。
“呵呵,不必爲難他們了,既然我倆已經見面倒是省去了寫信的繁瑣,如今我不在宮中也自由多了,往後可以多多陪你在城中游玩了!”趙宗實不以爲意的說道。
“來,快些進去吧,爹爹和娘已經在大堂等候了!”趙宗實又補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