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這個題目中,江凡隱隱感受到了朝廷對於目前形勢的急切和無力,朝廷和宗派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尖銳,雖然朝廷能夠靠着強大的武力,暫時把所有的不滿之聲全部壓下去,但是這就像是攔壩堵洪水,如果不讓洪水發泄出來,洪水只會越來越高,最後徹底沖垮堤壩。
所以要做好這篇策論,首先就是要解決宗派這個問題,這也是東萊國目前最主要的安全隱患,而實際上,東萊國的普通百姓,生活還是很富足和安逸的。輕徭薄稅,與民休養生息一直是東萊國的國策。所以如果策論抓不到宗派這個矛盾點,江凡相信文章寫的再好,都不可能被閱卷官看中。
宗派是指各方勢力,包括宗門,世家,幫派,武館,神教等一切不屬於朝廷的修煉組織。
這是一個武道世界,幾乎人人都在習武,想要徹底禁絕這些勢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朝廷和宗派之間的利益往往又是對立的,人的武功高了,心氣自然也高了,特別是那些強者,從來自由慣了,怎麼可能受得了他人的制約?
甚至他們還想着擴大影響力,期望能夠控制更多的資源,以便發展各自的實力,而對於朝廷來說,他卻要把一切的不確定事物都要掌控在手裡,不可能任由宗派發展而最後威脅到朝廷的威信,這樣一來,矛盾就自然產生了。
朝廷和宗派之間的矛盾讓江凡想到了地球上政府和財團之間的關係,以米國爲例,政府時刻想要打擊財團,擺脫財團的控制,而財團爲了自己的利益卻又千方百計的滲透進政府,控制政府爲他們所用,以獲得更多的資本,這就是政權和資本之間的鬥爭。
而這方面做得非常好的就是天朝,所有大型企業都是國有,這樣就杜絕了財團的滋生土壤,也杜絕了資本對政權的腐蝕,保證了政府的絕對獨立性。
從這裡可以看出,雖然政權和資本看上去是對立的,但是把大型企業收爲國有,就一下子統一了政權和資本,甚至起到了相互促進的作用。
江凡心中興奮,似乎一下子看到了一道能夠徹底解決宗派問題的曙光,只是這裡畢竟不是地球,宗派也不是企業,這裡的情況比起地球上不知道複雜多少倍。
江凡現在想着,應該如何才能把這些‘宗派’收爲國有,而整個過程,宗派肯定不會同意,一旦處理不好,恐怕所有的宗派都要起來反抗,最後整個東萊國都要崩潰。
所以強行把所有宗派收爲‘國有’,那是不現實的。
雖然不能直接收回,但是可以通過慢慢的腐蝕,甚至說直接釜底抽薪啊。
宗派爲什麼能夠產生?
說到底還是修煉之法、資源得不均勻性,擁有修煉之法和資源的人,可以依次來吸引其他人加入,從而組成一個個宗派。
“或許,如果統一公開和發放各種功法,提供各種修煉資源,那麼宗派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江凡突然想着,沉入思考中的江凡不自然的就進入了天人之境中,腦海一片空明,人的思維更是快了無數倍,瞬間就有無數措施不斷涌上他的心頭,然後飛快的整理出一個可行之法。
江凡眼中清光閃動,最後化爲一團火焰,那是智慧的火焰,是無窮智慧的體現。
不久,江凡開始在紙奮筆疾書,按照江凡的策略,朝廷應成立一個類似於行會的組織,所有人都可以加入行會,並且從行會中獲得基本的免費功法,然後可以爲行會服務,以獲得積分,然後通過積分兌換更加高級的功法和各種修煉資源。
這樣以來,就等於把整個國家當着了一個宗派來經營,把所有的力量全部凝聚到了一體,國家能夠調動國內的每一絲力量,那麼一旦真正發展起來,這個國家將會發出極爲可怕的潛力。
江凡把這樣的組織成爲武殿,只是這個組織卻不是那麼好成立的,各種功法還好說,朝廷不可能缺少功法,但是修煉資源就麻煩了。畢竟修煉就是在耗費資源,修煉的人多了,耗費的資源自然也就多了,如果朝廷一下子拿不出來足夠多的準備資源,那麼成立武殿就是一句空話。
不過,這些不是江凡需要考慮的,理念轉化爲現實,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不到一個時辰,江凡就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千字,一張大宣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蠅頭小子,雖然字數很多,但卻給人並不擁擠的感覺,反而周正、硬朗的字體,讓人看上去幹淨利落。
吹乾墨跡,江凡輕鬆自語道:“憑藉這片文章,說不得解元已入我手。”
對於這篇策論,江凡自己都很滿意,他爲現在朝廷與宗派之間的對立矛盾提供了一條徹底解決的方法,可謂前無古人的創舉。
無法走動,江凡只好回到木牀上盤膝而坐,閉目進入觀想着,腦海中一套套拳法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他在腦海中演練拳法,去蕪存菁,利用無比強大的思維能力,推演新的拳法。
這就是江凡的真正底牌,天人之境中,比平常要快十倍,甚至百倍千倍的思維能力,讓他的學習、思維能力遠遠超過常人,而且能夠精準控制身體每一個細微的部分,從而完美的完成各種動作,讓他修煉招式,也往往兩三遍的修煉,其純熟程度不比苦練十幾年拳法的人差。
逝者如斯夫,轉眼三天就過去了。
第二篇策論是關於如何經世濟民。
第三篇策論是關於國家的發展戰略的論述。
從這三篇策論就可以看出皇帝的志向,準備徹底解決宗派的問題之後,發展國力,對外征戰。
結合前世的各種知識,江凡都做出了很有深度的論述,提出各種具體的策略。
隨着七聲鐘聲再起,延續三日的鄉試終於結束了,待試卷上交後,江凡隨着人羣一同出了貢院。
三日的考試,非常消耗人的心力,江凡看到很多學子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他們回去後肯定要好好睡上一覺,待到明天晚上,參加最後的瘋狂,過中秋佳節。
鄉試結束了,其實閱卷早就在第一日晚上就已經開始了,足足兩百名閱卷官日以繼夜的閱卷,而且爲了防止錯判,一份捲紙需要三人閱卷,然後給出分數,最後取平均值。
貢院裡有一件寬敞的閱卷室,裡面的閱卷官在最終成績出來時,是不得離開貢院的,而且閱卷時不能相互交談,以防止閱卷官聯合作弊。
韓懿路過閱卷室,並沒有進入,看着全部埋頭閱卷的閱卷官,他輕輕頷首,道:“前兩篇策論的最終結果可出來了?有沒有定出前十名?”
一個寬服高冠的中年人恭敬道:“韓大人,前兩篇策論的前十名結果已經出來了,不過只有兩人分別奪得前兩篇的前兩名,第一名就是那個江凡,他的兩篇策論,所有閱卷官都給了滿分。第二名是一個叫着虞冰的人,他的策略雖然稍遜色江凡,但是卻也是驚才絕豔之作。”
“哦,江凡?我果然沒有看錯他。當日我就觀他整個人文思如汪洋環繞周身,甚至隱隱有朗誦聲從他身上傳出,如此必然是博學之人,如何能夠做出夾帶之事!快,拿他的三份試卷給我,我倒要看看,能給被評上滿分的文章,是如何了得。這乃是文壇盛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韓懿顯得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