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場無論列位大將軍還是皇城侍衛,那都是頂尖級數的高手,但誰也未有發現餘鷹消失的奧妙,彷彿他就是這樣憑空不見似的。畢竟,若然真個是藏了起來,不可能連氣息都搜尋不到。
武將們自有自己從武學原理上的推斷,而文官們更加認爲不可思議,小聲討論着。
沈辰右眼閃過一道紅芒,嘴角勾起半分笑意,搜魂眼下,看到的乃是衆人不曾看到的景象,餘鷹分明就在原地站着不動!
只因爲,餘鷹身上覆蓋着了一層半透明的氣息,這氣息並非他物,而是靈魂之力。
沈辰雖未親眼見過靈魂之力,但根據眼下的情形和這氣息的能力來判斷,自然而然得出了這結論。
這餘鷹顯然精通道法,將靈魂之力覆蓋全身,這靈魂之力乃是衆人肉眼無法看見之物,因此導致他縱然人在原地,卻在衆人感知之外,唯有擁有搜魂眼和修煉道法的沈辰尚能窺破一二。
不過,就連沈辰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有幾分手段。
此時,餘鷹慢悠悠摸出一枚道符,往胸口上一貼,道符化爲烏有,而他的身體則飛速朝着天空飛去,爾待抵達半空中,摸出幾枚道符,朝着宮殿四圍射去,那道符飛快得極遠極快,似乎抵達內城四角一般,爾後,餘鷹才散去靈魂之力,露出本體。
“看,他在空中!”一個侍衛眼尖,發現了餘鷹的存在。
衆人連忙昂起頭來,待見到餘鷹時,一個個大吃一驚,就連諸位武道強者也不例外。
畢竟,以常理而言,餘鷹所在的高度實在太高太高,幾乎就成了一個小黑點,而且,他是以極爲緩慢的速度朝下降落,就宛如一道落葉似的。
自然,達到霍鐵這樣的修爲,要一躍百丈,緩緩落下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以餘鷹這將級修爲便能達到如此程度,就顯得匪夷所思了,更何況,他突然消失場中,再出現在半空,顯然更讓這事情充滿了難解。
待到餘鷹落地,傲然一笑道:“在下剛飛身千丈,神遊了一趟月宮,和月神見了面,談了此事,陛下請再擡頭看看這月亮。”
朱天兆擡頭一看,豁然眼一亮,輕噓道:“這是……”
衆人皆一擡頭,頓時面露驚訝,只見這弦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圓,而且,殿外各處也傳來驚訝之聲,顯然並非是殿內諸人能夠看到這情形。
待到圓月變得渾圓,朱天兆便不由笑道:“我兒請來的這異人果是有些本事呀。”
見到朱晃被誇獎,大皇子朱顥則是冷笑一聲,說道:“父皇,此人所謂的異術不過是這江湖人糊弄人的障眼法罷了,只是我們不知其中奧妙,否則要拆穿又有何難?”
朱晃一笑道:“皇兄這話真有意思,不知道的東西就說成是障眼法,殊不知這位異人是有真本事。”
“真本事?”朱顥哈哈大笑起來,爾後臉色一沉道,“若真有本事,那麼,那便是非常之學,有非常之能,也就是說,是我等凡人不能及的,無論修爲多高,也會敗在這異人之手了?”
朱晃邪邪一笑道:“以餘大師之能,無論皇兄你派誰上場,結果都是一樣。”
“父皇,孩兒肯請派人上場,一試這大師的真功夫!”朱顥一拱手說道。
兩個皇子鬥嘴,衆臣子們其實是早習以爲常,自然都是靜靜聽和,而今聽到朱顥請願,便都在尋思着這異人是否有真本事。
朱天兆倒也未反對,畢竟他身爲一國之君,也並非愚蠢盲目,被人在眼前耍點花招就要崇拜不已,便微微頷首道:“準了,皇兒想派誰上場啊?”
朱顥便說道:“孩兒以爲,讓吳副統領上前便可試其真假。”
吳副統領乃是侍衛中的統領級人物,修爲達到副將級數,一身武功雄渾,而且經驗豐富。
朱天兆便擺擺手,四十來歲的吳副統領便大步走上前去,餘鷹傲然一笑,朝着朱顥說道:“大皇子殿下派個和我修爲相當的人來,只怕一招就能分勝負,不若還是派個更高修爲的人來吧。”
“好大的口氣,不要以爲你的障眼法就能瞞得過皇城侍衛的眼睛!”朱顥冷哼了一聲。
吳副統領神色冷峻,他也是見多識廣之輩,雖說剛纔離得遠,未曾分辨出剛纔餘鷹消失之謎,但也自信能夠找到其破綻。
餘鷹便是輕蔑一笑,二指在額上輕輕一點,身形再次詭異的消失在場中。
吳副統領眉頭不由得一皺,大開五感,但是餘鷹就好似真的消失不見,半分氣息都找佈道。
吳副統領不敢怠慢,緩緩拔出腰刀,渾身氣息外放,宛如煙塵滾滾,同時氣場亦朝外擴散而去。
這氣場乃是體內之氣外放而成,其氣息和五感息息相通,無論對手如何隱匿,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氣場過處,必能有所感知,然而餘鷹卻依舊無跡可尋。
唯有沈辰,看到餘鷹正在無聲無息的朝着吳副統領走去,爾後驟然間一腳踹出,正中吳副統領的小腹。
雖然吳副統領在被踢中的剎那突然間出刀,但是那餘鷹也確有一分功底在,迅速的朝後一退,輕鬆避過了這一刀。
乍見吳副統領突然被弓身後退,衆人皆大吃了一驚,爾後便見餘鷹突然現出形來,傲然說道:“吳副統領,你可知道剛纔若是我出的不是腳,而是刀,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你……”吳副統領又羞又怒,一咬牙道,“再來!”
“再來麼?好,本大師就讓你輸得個心服口服——”餘鷹一笑,爾後雙臂驟然一展,突然間,一個個好似分身般的影象驟然間出現在吳副統領周邊,足足十來人,將他包圍了起來。
餘鷹一笑,衆分身也都笑了起來,若僅僅只是笑那也罷了,詭異之處就在於這些分身不僅僅在笑,更做着不同的動作,就好似每個分身都擁有靈魂似的。
吳副統領何曾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不由得嚥了咽口水,餘鷹傲慢的說道:“這裡每一個分身都是本大師耗費數年時間修煉而成,其分身和我意念相通,更具備有同樣的能力。”話落下來,他伸手在額頭上一點,消失不見,其餘的分身也都陸續做出如此動作,消失在了場中,爾後,空氣中傳來一聲聲詭笑:“吳副統領,現在就來找找我的真身在哪裡吧,不過可要注意,這些分身的攻擊和我本體的攻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吳副統領不由深吸了口氣,握着腰刀卻難以朝前半步,朱晃嘴角勾着笑意,朱顥則是臉色深沉,他本以爲這人不過是江湖雜耍之人,沒想到竟然真的會些神功妙法。
爾後便見到“砰——砰——”的聲音不斷響起,吳副統領宛如沙包似的,被接連無形的攻擊打得連連後退,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拳,最後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朱天兆眉頭一沉,暗哼了一聲,他一是氣憤這堂堂皇城侍衛居然如此狼狽敗在一個江湖人士的手中,二則是氣憤這江湖人士下手沒有分寸,竟然把人給打暈了,這豈不是不給自己面子?
他一擺手,便有侍衛將昏倒的吳副統領給擡了下去。
待到餘鷹重現出來,朱晃便哈哈大笑道:“皇兄還有什麼可以質疑的呀?”
朱顥眉頭一皺,當衆被四皇子奚落,他的臉面也掛不住,只是眼光掃過全場,想要找到一個有能耐去擊敗這異人的人選,修爲高了不行,就算勝了也必定被朱晃說三道四,必須修爲相當。
爾後,他目光一下子落到沈辰身上,露出幾分笑意來,朝着朱天兆說道:“父皇,這吳副統領棋差一着,可見這餘大師確有幾分本事,不過我皇城之內可也是臥虎藏龍,孩兒想再挑一人去和這位餘大師切磋一番。”
朱天兆自也不會反對,多少得讓人給自己掙回半分顏面,便點點頭道:“你想派何人吶?”
朱顥笑道:“孩兒想派沈將軍出馬!”
沈辰聽得心頭一震,驟然間明白過來,在宮庭大道時那朱晃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讓自己在今天宴會時好好表現,原來他早就料到朱顥會讓自己出馬,而他這話中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那就是——要自己敗在餘鷹的手上!
當初沈辰爲了向朱天兆表明忠心,將在青嵐國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其中便有包括他拜入清微宗,助清微宗破壞了邪道陰謀這件事情。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沈辰也僅僅是一筆代過,但是知道他和道宗有關係的事情自然也被不少有權有勢者所得知,雖說自己拜入道宗時隔僅僅一年,但比起其他人而言,顯然更具備和這異人打鬥的資格。
顯然這一點,朱晃也是知道的,他或許並不確認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擊敗餘鷹,但是,也知道自己能耐不同他人,因此要讓自己乖乖的,而且漂亮的敗在餘鷹手上,以示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