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男子獨自在餐館裡坐着,方舟和飛舟兄妹兩個推開已經打烊的餐館,諸如去解救朝陽的事情他們已經做過了,但是同時解救三個人,對方舟和飛舟,還有在門外轉悠的李茂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方舟認出來黑男子就是那天他們在樹林裡遇見的巫師,她示意飛舟,走到黑男子對面坐下來:“人呢?”
“東西呢。”黑男子臉上沒有一點笑容,他沒想到他們全來了,而他,只是孤身一人。
“先把人給我。”飛舟也坐下來。
“巫師何苦爲難巫師。”方舟說,“但是你別欺人太甚了。”
“這個節骨眼上,巫師都去逃命了,誰會管這些糾紛。”黑男子說。
“我。”方舟一點笑容都沒有,用冰冷的聲音說,“是不是你無拘無束的生活太滋潤了。”
黑男子低頭,他腳下的地板生出毒觸手,他趕緊唸咒語,但是毒觸手更加瘋狂的生長,蔓過他的腰,在他來不及逃跑以前,他就被方舟的咒語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
“把你綁架的三個人都交出來。”方舟冷冷地說,任何人聽了她的聲音都會不由的後脊樑骨發涼。
“我只有兩個。”黑男子有點呼吸困難,毒觸手蔓延到他的脖子。
“還有誰?”方舟皺起眉頭。
“我不知道。”黑男子上氣不接下氣,幾乎快要窒息了。
方舟唸了解咒,黑男子企圖逃跑,但是他的腳像被釘在地板上一樣。
李茂空手走進來,對方舟使了個眼色,又嚴肅地搖了搖頭,方舟瞪着黑男子:“邵朝陽呢。”
“我不知道。”黑男子拔不開他的腳,如果他不把傑克供出去,他手裡起碼還有朝陽這個重磅人物,但是他的腳從地上挪不開,也沒辦法回家看傑克有沒有帶走朝陽。
“到附近找找。”方舟站起來,飛舟和李茂先出了餐館,方舟冷冷地對黑男子說,“朝陽找回來以前,你的生意,別想做了。”
傑克覺得不太對勁,他走到窗前沒有拉開窗戶,聽下面的動靜,他被困在這間公寓裡了,下面都是單家的巫師,傑克吸了一口氣,坐回朝陽身邊。
朝陽突然睜開眼,嚇了傑克一跳,她看了看傑克,又閉上眼。
傑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安靜地看着朝陽,朝陽動了動嘴脣:“我要走了。”
傑克想阻攔,但是他忍住了,點點頭:“我送你下去,他們在樓下。”
朝陽勉強支撐着從牀上坐起來,傑克扶着她,朝陽掙扎不掉,傑克說:“省着點力氣。”但是他乾脆把朝陽抱在懷裡,朝陽一個勁的掙扎,她覺得頭疼,做出痛苦的表情。
“你看,告訴你不要動了。”傑克輕聲說。
他把朝陽抱下樓,朝陽關了自己所有的感覺,她禁止自己觸碰任何一根敏感的神經,但是她被觸動的心臟還是衝破了封鎖線,觸動神經。
朝陽皺起眉頭,搖了搖頭:“放我下來,這樣會嚇着他們的。”
“你之前看上去很嚴重。”傑克擔心地說。
“我沒事。”朝陽雙腳着地,李茂呼地移動到朝陽和傑克面前。
“第二次。”傑克說着,移動進他的車裡。
方舟和久舟跑過來,朝陽說:“我沒事。”
飛舟跑過來看見朝陽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
朝陽跟方舟要了鎮靜劑,她給自己灌下過量的鎮靜劑後,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一場無夢的酣睡讓她的頭和全身輕鬆許多。
“你醒了。”方舟推開進來,“感覺怎麼樣?”
朝陽點點頭。
“我知道你現在很想安靜一會兒,但是,你還得爲我們活下去創造更大的可能。”
朝陽點點頭,沒精打采地跟方舟去了李茂家,徑直進了李茂的臥室,站在被她稱爲“潘多拉的盒子”前。
“這盒子不能打開。”朝陽認真地說,“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里面裝的什麼了。”李茂突然想起來,“她曾經跟我說過,事態沒有亂成一團糟的時候不要打開。”
“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巫。”方舟思索着,問李茂,“她有沒有特別的巫師家人?”
李茂思索着:“她沒有提過。”
“沒關係,這個不重要。”方舟說,“問題是你按照她的咒語畫的畫和起源的地圖有關,這隻密碼箱應該和起源有關,黑男子殺了你的巫師。”
“他是爲這隻箱子來的。”李茂擡頭看了看外面的景色。
“裡面裝着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出現的東西?”朝陽皺着眉頭,“我怎麼覺得更像潘多拉的盒子。”
“你們確定密碼箱不能打開?”李茂問。
“絕對不能。”朝陽堅決地說,方舟也點頭。
“好吧。”李茂說,“我去把它藏起來。”李茂把密碼箱放回書房的暗閣裡。
“所以,我們又開始和一個不知道裝着什麼惡果的潘多拉盒子叫板了?”朝陽皺着眉頭。
“一個潘多拉盒子治好你的失語症,也不是什麼虧本的事情。”方舟打趣她。
“我現在腦子裡就像後宮爭寵的嬪妃們,各種事情爭先恐後拔得注意力的頭籌,指不定什麼時候我這根繃着的神經又沒信號了。”朝陽看了看周圍,“其他人呢?”
“買菜去了。”方舟隨意地說。
“照這個頻率和人數買下去,遲早有一天,李茂哥,你家就變成果蔬批發市場了。”
“兩位巫師,跟我去護送這個箱子吧,這裡應該不能藏了。”李茂說,提着密碼箱從書房走出來。
“走吧,反正也沒事。”方舟拉着朝陽。
“我明天還有課。”
“你可以直接過週末了。”方舟強行把朝陽塞進李茂的車裡,“李茂哥,開車。”
飛舟帶着久舟和方媛去黑男子的餐館,久舟揚言要把丟的面子都爭回來,並且拍着胸脯跟方媛承諾也要給她討一個公道,於是,當這個買菜的隊伍推開餐館的門時,一個女服務生走過來:“不好意思,我們今天不
營業。”
“找他。”飛舟用他迷人的中音對服務生說,看了黑男子一眼。
飛舟的聲音似乎帶着魔力,心花怒放的女服務生跑進廚房,卡座的桌子被搬走了,飛舟坐在黑男子對面,久舟站在黑男子旁邊:“呦,你還在這兒坐着呢。”
黑男子有氣無力地勉強坐在座椅上,他的腳不能動彈,就算搬走桌子黑男子也只能站起來,然後再坐下。
方媛驚訝,看着黑男子的樣子,方舟的做法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黑男子對着久舟唸咒語,久舟直接把黑男子垂直倒掛在天花板上。
“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黑男子朝他們吼。
久舟站在他黑男子的臉面前,看着他那張倒着卻依然怒氣衝衝的臉,說:“你看清楚了,是我,不是他們,這麼做,不過分吧,你起碼還在這裡。”
黑男子給自己解了咒語,從天花板上掉下來,雙腿無力地坐在地上。
“沒摔疼吧。”久舟不懷好意地說。
“我要密碼箱。”黑男子咬牙切齒。
“巫師和巫師打起來了?”李偉的爸爸李先生推門走進來。
“你來幹什麼。”黑男子站起來。
“你怎麼誰都得罪。”久舟在旁邊挑事,飛舟的電話響了,他往後退了兩步接電話,按下接聽鍵,那邊李茂吊兒郎當的聲音傳過來。
“買菜的,別把公雞殺了,留活的。”
飛舟看見李先生和黑男子打起來,掛了電話,示意久舟:“幫黑男子。”
方媛跑到廚房門口,按響報警器,朝廚房裡看熱鬧的人們喊:“你們都看什麼,跑啊。”
跑出餐館後,久舟把拽着的黑男子丟在路邊:“你欠我們的,記得還。”
兄妹三個朝站牌走,他們誰也沒回頭看,如果回頭看,就能看見李先生和李夫人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他們提到了密碼箱。”李先生對李夫人說,表情就好像在說“親愛的,我請你吃飯飯”一樣溫柔甜蜜。
“我們把它找出來。”李夫人也甜美的笑笑,一對恩愛的中年夫妻肩並肩回到家。
李夫人翻開她的魔法書,李先生站在旁邊:“箱子裡可能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我能感覺到,我的舊東西,而且沒有任何咒語保護着。”李夫人把她的血滴在城市的地圖上她所在的位置,“現在,追蹤開始了。”
李夫人念動咒語,幾秒鐘後,血液向南移動。
李先生走到地圖前:“爲什麼一直在動?”
“它在移動。”李夫人說。
朝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把目光從車窗外的黃昏中收回來,在車裡像攝像頭一樣轉來轉去,坐在副駕駛的方舟回頭看她:“你怎麼了?”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朝陽把目光集中在密碼箱上,“快停車。”
方舟和朝陽下車,此時已經看見李茂的新居,朝陽說:“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和它打招呼。”
方舟告訴朝陽一段咒語,她們手拉手圍着密碼箱對它唸咒,半晌,方舟鬆了一口氣:“現在追蹤咒找不到它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李夫人看着地圖上的血跡不動了,李先生說:“在這裡?”
“不是,被保護起來了。”李夫人嘆了口氣,“這個咒語有一個漏洞,如果我沒有轉變,箱子就留給你,所以沒有加別的咒語。”
方舟最後一個進了李茂的新居,在門口唸了一長串咒語。
“你在幹什麼?”朝陽問。
“省的一會兒有人跟着我們找到這裡來。”方舟說,“一點保護措施。”
李茂在他的宅子裡轉了兩圈,朝陽不停地看着房頂:“如果你想找一個藏東西的好地方,房頂最合適。”
朝陽和方舟把所有保護措施做好以後,朝陽笑着看着屋頂:“真完美。”
李茂臉色陰沉下來,方舟趕緊拉着朝陽到廚房的位置:“你看這地方,這些櫃子的顏色,和客廳也呼應。”
朝陽疑惑,她們剛在房頂上打了一個洞出來,方舟就拉着她看廚房,朝陽說:“李茂哥,你從哪買的這些顏色奇怪的櫃子?”
“我定做的。”李茂說,門鈴就響了。
方舟遞給朝陽一個警惕的眼神,李茂打開門,李先生和李夫人這對看上去感情很好格外恩愛的夫妻出現在門口。
“聽說你要搬家了,先過來祝賀一下。”李先生站在門口,他發現自己進不來,對李茂笑了笑,“怎麼,不歡迎我們?”
李夫人也站在門口,拉着李先生走進屋。
李茂不慌不忙地說:“這點小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只是你忘記了,下午以後不拜訪的。”
“我們這樣的吸血鬼,不用分那麼清楚。”李先生在新沙發上坐下來,打量着朝陽着方舟,“你還帶了觀摩團?”
“爸,夫人,我這裡連茶葉都沒有,也不能招待你們了。”李茂說。
李夫人拿出她帶來的酒,眼睛沒有離開朝陽和方舟:“我帶來了酒。”
“這酒是送給孩子的。”李先生溫柔地對李夫人說,“我們早點走吧。”
朝陽覺得自己站在地上動彈不了,她用餘光瞟她旁邊的方舟,方舟閉着眼睛默唸咒語,朝陽吸了一口氣,把束縛她的咒語解開,用餘光瞟着方舟,方舟依然沒有動彈。
“李茂,那我們先走了。”李夫人微笑着。
“你沒有燒了我的新居就要走了?”李茂不屑地笑了笑。
“前提是我要把她們兩個帶走,在這裡,實在是太不讓人放心了。”李夫人慈愛地說,和李先生先後抓住朝陽和方舟,掐住她們的脖子,李夫人搖搖頭,“你竟然解了咒語?”
李茂移動上前,被李夫人的咒語打飛,李夫人和李先生帶着朝陽和方舟消失了。
李茂拿出電話打給飛舟:“出事了。”
朝陽睜開眼,發現自己被蒙着雙眼,她捕捉到對面有人也被捆着,她能肯定是方舟,背後捆着她的繩子被加了咒語,掙扎不開。
門被推開了,眼罩被粗魯地扯下來,李夫人舉着蠟燭在她眼前晃悠,朝陽眯着眼睛看着李夫人,李夫人又用同樣的方式看方舟,然後招招手,兩個吸血鬼把朝陽和方舟分別關進兩間房間裡,解開捆着她們的繩子。
方舟一點都不讓李夫人省心,在門口鬧騰:“這間屋子的飾品看着就胃部痙攣,我要換一件。”
李夫人走到方舟面前,像個慈母一般:“可以。”
方舟走到朝陽面前的時候用手悄悄給她比劃“七”,沒看朝陽一眼,被吸血鬼帶進朝陽另一邊的房間。
“這間可以嗎?”李夫人慈祥地問。
“我以爲你明白我的意思要放我們出去。”方舟討價還價。
“這裡非常安全,老刀的問題,吸血鬼之父已經全權委託給我了。”李夫人說着,一個吸血鬼把方舟面前的門關上。
再次陷入困境的朝陽和方舟的手機在這個鬼地方一點信號都沒有,而被困住的李茂怎麼也出不了新居的門,飛舟趕到時才把李茂成功也自己家裡解救出來。
“把咒語顛倒過來,原本的門禁,防止外面的吸血鬼進來,現在成了不讓裡面的吸血鬼出去。”飛舟解釋,“你們在這幹什麼?”
“藏東西。”李茂皺起眉頭,“我剛纔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關於地圖,關門。”
飛舟把門關上,李茂上了樓頂把藏好的保險箱拿出來,說:“問題是這個密碼箱。”李茂把縫隙中飛舟看不見的紙條取出來,展開摺疊精巧的紙條,展開,上面用阿拉伯數字寫着“7”,李茂把密碼箱放好,反覆檢查紙條,上面只寫着“二”。
“地圖,走,回家。”李茂突然想起什麼。
回到家李茂把客廳裡的素描畫和畫軸都卸開,把兩幅畫重疊透過燈光找到“7”,就在用素描上看似樹林的位置,對着畫軸,李茂匆匆在畫板上畫下他看見的圖像。
“地圖。”李茂驚訝地看着眼前的發現,他轉動畫軸,在畫像的頭髮上又找到一個“7”,李茂不停地轉動素描畫,飛舟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紙條。
李茂展開,用漂亮的行書寫成。
“你看見這個紙條的時候,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你發現了破解地圖的方法,壞消息是我已經離開了,這幅畫是我先你們一步去建材市場放在那裡,只要念一個簡單吸引靈魂導師的注意,她就可以發現這幅畫,好了,其他的話,跟我一起帶走了,再見。”
李茂做了一個深呼吸,閉上眼睛,然後睜開,對飛舟說:“我出去走走。”
李茂敲開傑克家的門,快速發送一條短信,傑克探出頭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希望你這次來,是來告訴我消息的。”傑克打開門請李茂進去。
“我帶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我先告訴你好消息,狼人巫師同意幫我們了,壞消息就是靈魂導師和祭司被我爸和他夫人帶走了。”
傑克無奈地笑笑:“看來我把她送回去又錯了。”
“那天闖進你家的就是狼人巫師。”李茂坐下來。
“你帶給我滯後的消息?”傑克皺起眉頭。
“你們綁架朝陽的時候他告訴我一個非常有價值的消息。”李茂擡起頭,“你又有新的女傭打掃房間了?”
“我現在可是一片癡心。”傑克說着,擡起頭,“上面的女傭,祖先來了,你還不歡迎一下。”
喬赤裸着上身從房間走出來,李茂愣了片刻,喬也愣住了,喬用不可思議的語氣看着傑克:“傑克,祖先在哪呢?”
“這位就是。”傑克以爲喬在開玩笑。
喬趕緊掉頭往回走,他想了想,從二樓直接跳到李茂對面,傑克在喬頭上又不輕不重打了一下,說:“你不會連李茂都招惹吧?”
“我要知道他是誰,纔不會給他下馬威呢,後果就是我栽了栽跟頭。”喬沒好意思說下去,看着李茂,委屈地說,“你真的不像吸血鬼。”
“你們真認識?”傑克問。
“前一段時間認識的。”李茂面帶笑容四平八穩坐在沙發上,“這傢伙給我開出一張空頭支票來,不過沒關係,我現在知道在哪能找見你了。”
“我現在也在幫忙。”喬立刻掉轉話茬,不然他怕自己走不出傑克家。
李茂看了看傑克,喬說:“我的手機響了,去接個電話。”說完,他以最快的速度移動上樓進了房間。
“我們繼續吧。”傑克說,“他完全信得過。”
“他們找見了你的舊情人的屍體。”李茂說。
傑克懵了,他搖搖頭:“這不可能。”
“她轉化以前是女巫。”李茂提醒他,“她死後還有女巫的力量。”
傑克皺着眉頭:“你帶給我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離滿月還早。”李茂說,“老刀爲什麼要成爲吸血巫師,恐怕得問問這個世界上目前唯一的吸血巫師了。”
“等等,你進來的時候說朝陽被抓了。”
“我去問清楚,把她們救回來,你呢?”李茂揚了揚眉毛。
“我去換件衣服。”傑克說。
“不急,等個幫手。”李茂繼續坐着。
羅莉莉按下門鈴,李茂移動到門口打開門:“你終於來了。”
“什麼事?”羅莉莉問,“你怎麼在這裡?”
李茂給羅莉莉大概講述了發生的事情,羅莉莉說:“當然去了,他差點殺了明理還沒跟他理論呢。”
“我說憤怒的女青年,現在不是討論活人的時候。”傑克說。
“你就沒有一點因爲你的小心上人的原因?”羅莉莉跟傑克叫板。
“走吧。”李茂走在前面,打開門,他心裡在掂量,從發現他的女巫留給他的字條起,他心裡開始重視一個女孩,一個活着的女孩,但是他的腦海裡,卻出現了兩張女孩的臉,都在他將要抵達的目的地。
傑克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又是一個一顆星星都沒有的晚上,他心裡的月亮,正在照着一條通往未知而艱險的路,這條路,他不知道會遇見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