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鳴見到我沒反應,便橫腰抱了我。
我隨他抱,反正他個子高,力氣大——重要的是,我想讓他抱。在程一鳴的懷抱中,感覺超爽,真的很爽。
他抱我進了我臥室的時候,我有些清醒。
不過我奸詐,沒有睜開眼睛,還在裝睡,努力的把我的呼吸節奏保持細膩平和,儘量不給程一鳴看出異常端倪。
令我失望的是,程一鳴正人君子太過頭了,做柳下惠也不帶做得這樣投入,竟然沒有趁機劫色,他把我抱到房間,輕輕地放到牀上,然後拿了被子,蓋到我身上。
程一鳴沒有馬上離開。
我感覺到他蹲了在我跟前,然後注視着我。他甚至還伸手,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還有我的脣。我在想着,我要不要睜開眼睛,嚇他一嚇?
不不不,不要!
我喜歡他這樣撫摸我,他的手,是這樣溫柔。
我感覺到程一鳴,俯首下來,把他的臉,湊近我的臉。
他吻我了。
吻額。只是輕輕一啄,像蝴蝶掠過花叢間的輕顫。這吻,很淺,很淡,落到我的額頭,卻有了固執不肯散去的痕。
耳邊,彷彿拂過程一鳴一聲喟嘆。
若有若無。
然後,程一鳴站了起來,關燈,出去之前,他還不忘掩上門口。我靜靜的在牀上,躺着,一動也不動,也沒有睜開眼睛,仍然暈眩在程一鳴的吻裡。
程一鳴殘留在空氣中的氣息,緊緊地包裹着我,我感覺到我的欲\/望,在我身體裡,“劈里叭啦”地炸開來,並且牽扯着,引\/誘着我的思想。
程一鳴的曖\/昧,讓我產生了錯覺。
程一鳴是愛我的!
程一鳴肯定是愛我!也許愛得不多,只是一點點,但,他至少,是愛我的。可我想要的,不單單是曖\/昧。我又不是蔡琴,願意和自己喜歡的男人,來一段柏拉圖式的愛情。
所謂的柏拉圖式的愛情,就是以西方哲學家柏拉圖命名的,一種異性間的精神戀愛,追求心靈溝通,排斥肉\/欲。
不不不,我沒有那麼崇高的境界!
我要的不單單是心靈溝通,還要身體的溝通。爲什麼不呢?雖然我還是處。女,沒有過男\/歡女\/愛的經歷,但我也可以想像出來,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肯定銷魂蝕骨,欲\/仙欲\/死,還有,嗯,快活似神仙。
我還真的是個色女,在身體某處,總是衝撞着流\/氓的念頭。
我覺得我越來越乾渴。
乾渴到,我要勾\/引程一鳴的衝動。這種衝動,不但讓我想把流\/氓的念頭繼續下去,還要想將流\/氓實施於行動。
我想:如果我是男的,程一鳴是女的,相信我,我一定會對他說,後果我會負責,而且負責一輩——可惜,我是女的,程一鳴是男的,這話應該是程一鳴對我說,而不是我對程一鳴說。
但我不管了,如今,不是提倡男女平等麼?
程一鳴不對我負責,那我對他負責好了。
寒傾落說的:“做人一定要有自信!”如今,我變得挺自信。自信到好的傷疤忘了痛。沒有吸取以往慘敗的深刻教訓,而是化悲憤爲力量,希望來個失敗乃成功之母。
我覺得我挺無恥,挺不要臉,挺恬不知恥。
可我又覺得,貧困和愛情,在某些方面是很相似,譬如,它們都會使人不要臉,不顧廉恥,不擇手段。
我不缺錢,雖然我掙的錢不多,但沒給餓着,又沒被冷着,能夠自足自給,豐衣足食。我缺的,是愛情。我沒有愛情。所以,我只好不要臉,不顧廉恥,不擇手段。
爲什麼不?
很多東西,是需要爭取的,包括愛情。
我開始實施我那些“挺無恥,挺不要臉,挺恬不知恥”的妖精行動。比如說,我坐程一鳴身邊,會很“不小心”地和他發生一些小小的,無傷大雅的肢體摩擦,用我修長畢直的雙腳,去碰觸他的小腿,輕輕的,似是有意,又似是無意。
比如說,我對着程一鳴的眼睛,低頭垂首,去撫弄腳趾。
我的腳板,比我的五官“顏值”要高些,略略單薄,細長,有着完美的弧角,十隻腳趾,小小巧巧,一隻只,大小有序排列,層次分明,塗上了誘人的紅色指甲油,便彷彿十隻妖嬈的精靈,有說不出的誘惑。
我從一本書上看到的,女人的腳,從來都是中國男人最容易YY的器官。
我不知道是不是。
總之,程一鳴用了火燎一樣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的腳看。
再比如說,晚上我洗了澡,穿了性感的睡衣——到底還是有羞辱之心,也不敢性感到骨,要不給誤會是放\/蕩,睡衣不是薄如蟬翼,透明得一展無餘那種,而是吊帶,粉色蕾絲的,露出了我性感的鎖骨,淺淺的事業線。
我一屁股坐在程一鳴的身側,然後用腳尖吊着拖鞋,輕佻地一晃一晃,我的雙腿和陡峭的胸,也跟着一晃一晃。
我注意到程一鳴看我的目光,逐漸迷離了起來。
這使我很得意。
看吧,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的程一鳴,對我並不是沒有心動。於是,我得寸進尺的,將我的身體慢慢地貼近他。我的身體,和程一鳴的身體,貼得很近,近到幾乎沒有縫隙。我甚至聞到了程一鳴身上,那充滿了男性荷爾蒙氣味的味道,很淡,但是卻足以讓我的心,“突突”的跳得飛快。
我很驕傲的,和程一鳴這樣的身體接觸。
程一鳴的身體,微微地顫抖着,這說明了,他是有反應的。我甚至還聽到程一鳴的喉嚨發出了滑動的聲音,輕輕的,寂寂的,緩緩的,帶着隱隱的渴望與衝動。
我知道,我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只要不是太監,誰也抗拒不了一個充滿活\/色生\/香的異性身體誘\/惑。
在逐漸升高的溫度中,程一鳴看我,我也看他。
兩人都用了曖\/昧的眼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一瞬間,又像是一世紀。終於,程一鳴還是用了四兩撥千斤的毅力,把自己的男人本能徹底地毀滅掉。
他淡淡的說,“拉拉,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是麼?”
我像了一隻鬥敗了的公雞,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心裡,恨得牙癢癢的,沮喪得不得了。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該死的程一鳴,居然還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我無比的喪氣。
我真是沒事找事做,吃飽飯給撐着的,自取其辱,自討沒趣。看來做妖精,並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沒學到本領之前,或是學本領沒到家之前,還是老實一點,夾着尾巴做人比較好。
我覺得我是流年不利。
不懂得,是不是我在二十四歲本命年的時候,沒聽左琳琳的話,沒穿紅短褲紅內衣的緣故,因此黴動跟到我二十六歲還不願意離去。
我認慫了。
安分守己起來,不再信仰寒傾落的那些狗屁自信,老老實實在那兒摔倒便在那兒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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