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送花的人,還真是神秘。
翌日,“花無缺”那個小夥子又再拿來了12支藍色妖姬加滿天星。第三天花又再繼續送來,又是12支藍色妖姬加滿天星。
莊虹虹由羨慕嫉妒恨變歎爲觀止:“蘇拉拉,你的老公真夠浪漫,對你真好,一天一束12支藍色妖姬加滿天星花!你到底上輩子是不是挽救了銀河系,這輩子才都遇上這樣高富帥且又有情調的老公?哎,蘇拉拉,如果我的運氣像你這樣好,從天下掉下來個高憲帥的男人砸到我頭上來,讓我少活二十年我也願意!”
花不是程一鳴送的。
送花人沒留下名字,卡片上也沒有任何東西。我問了那個“花無缺”花店的小夥子:“這花是誰讓你送過來的?”
小夥子說:“不知道。老闆說,花是客人電話訂的,然後從銀行轉帳過來。”
奇怪,花到底是誰送的呢?
胡康說“這一束花,就花去了我三分之一的月薪”雖然誇張了點,可這樣上好的藍色妖姬,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買得起,一支也要幾十元,12支,也要幾百甚至近千元——看來這送花的人不但有錢,而且很無聊。
難道他不知道我已“名花有主”了嗎?
下午的時候,我接到了寒靜兒的電話。
這位寒氏企業的大小姐氣勢仍然的囂張,用了趾高氣揚的聲音說:“蘇拉拉,我在你雜誌社的大廈樓下,限你十分鐘給我滾下來。”
也不容我說“是”,或“不”,她便放下了電話,彷彿,我是她的一隻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小狗。
我從窗口看下去,看到寒靜兒紅色法拉利停在公司樓下對面的馬路邊。
奇怪,她找我幹嘛?
見不得,寒靜兒會拿槍指了我腦袋,讓我把程一鳴還給她——寒靜兒再蠢,估計也會知道,就算我願意放手,可程一鳴不肯回頭,也會無濟於事。
因爲世上又不單單我一個女人是不是?
想做程一鳴的女人大把。只要他願意,隨便跑到大街頭吹一聲口哨,也有一籮筐一籮筐的年輕貌美女子涌上來,擠扁他家的門口,投懷送抱。沒了我蘇拉拉,也會有黃拉拉,陳拉拉。
我下去了。
我倒不是怕寒靜兒——我幹嘛要怕她?寒氏企業的大小姐又了不起?除了孫猴子,有誰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她是從她老媽肚子裡鑽出來的,我何嘗也不是從我老媽肚子裡鑽出來?
我只是擔心寒靜兒“一時衝動”,會不顧一切跑到雜誌社裡大鬧天宮,畢竟,我要在雜誌社混的,好歹也得維持一下正面形象。
到了寒靜兒的紅色法拉利跟前,寒靜兒搖下了車窗,看也沒看我,而是冷冷的用了命令式的語氣說:“上車。”——連稱呼也省了。
我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車內的寒靜兒,戴了一副大黑超,可掩飾不了她的一臉憔悴。她仍然不看我,聲音冰冷:“蘇拉拉,你給我聽好了,程一鳴並不愛你。”
“我知道。”我說。
“你知道你爲什麼還要嫁給他?”寒靜兒質問。
“因爲我愛他!”我說。
“你憑什麼愛他?”寒靜兒的聲音咄咄逼人。
“憑我是女人。”我並沒有被她的氣勢嚇倒,我說:“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這是天經地義無可非厚的事。”
“你配麼?”寒靜兒很不屑。
我不禁心中來氣。我蘇拉拉,也不是隨便讓人欺負的主,寒靜兒算是哪棵蒜?當下,我淡淡地說:“我配不配,不需要別人的認可——特別,不需要你的認可。這是我和程一鳴兩人之間的事,程一鳴認爲我配,我也認爲我配,那我就是配!”
寒靜兒終於把頭轉過來了,盯着我看。
寒靜兒的大黑超掩蓋了她三分之一的臉孔,我透過大黑超的鏡片,隱隱約約看到她的一雙眼睛,在閃爍一股惡毒的怒火。這股怒火,恨不得化成兩把飛刀,衝出大黑超的鏡片,把我劈成兩半。
我被盯得毛骨悚然,本想把臉轉開去,可想想,我爲什麼要避開去?我又沒犯法,不偷,不搶,不殺人不放火,頂多是撿了便宜,把別人不要了的男人當了寶而已。因此我也看寒靜兒,用了君子坦蕩蕩的目光。
兩人就這樣的對望着。
彷彿,兩隻小獸,決戰前的沉默,蓄銳待發着。
過了很久,很久,寒靜兒冷“哼”了聲,把了目光移開了去,她問:“蘇拉拉,我問你,那些照片,是不是你的傑作?你是不是爲了能夠嫁給程一鳴,因此你故意把那些照片寄給我,讓我誤會他,是不是?”
照片?
哦對了,是那些少兒不宜的劇照。
我的聲音還是淡淡:“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寒靜兒冷笑:“你這樣做,目的是讓我和程一鳴鬧翻,然後你漁翁得利。蘇拉拉,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照片上那個女的,就是方紫蘇。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小明星方紫蘇是多年的朋友。”
我說:“我可不是諸葛亮,能夠這樣神機妙算。就算我能夠算準了你會因那些照片而拒嫁,可我也不能算準程一鳴在大街頭碰到我,向我求婚。”
我說的,何嘗不是?
程一鳴娶我,不過是一時之念。
寒靜兒仍然盯着我,她咬牙切齒地說:“我會讓人去調查!蘇拉拉,如果我知道這事是你乾的,我定不會饒你。”
我輕輕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乾的呢?”
寒靜兒不答,卻說:“蘇拉拉,你可以滾了!快滾!我一秒鐘也不想看到你!”
寒靜兒說“滾”的時候,說得咬牙切齒,表情帶着嫌惡,彷彿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那樣——當然,在她眼中,我跟她是奪夫之仇。
我“滾”了,剛剛下車,腳跟還沒站穩,寒靜兒的法拉利已“嗖”的一聲,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趾高氣揚的絕塵而去。
我看着遠去的法拉利,聳了聳肩。
這樣囂張的女子,也難爲程一鳴忍了她那麼多年。
我並不怕寒靜兒調查,我是人正不怕影子歪。甚至,我還好奇——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不希望程一鳴娶寒靜兒?目的是什麼?
還真別說,我成了漁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那個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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