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跟鄧冬雨逛街,在一家內衣店買了一件內衣,覺得不錯,我挺喜歡。第二個星期週末黃昏的時候我又再去,想多買一件同款式不同顏色的內衣。
剛到門口,就看到小云大包小包從店裡走出去。
她沒看到我,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走了。
我走進店裡,聽到老闆娘跟一個人說:“剛纔那個D\/罩\/杯的女孩子麼,嘿嘿,大概是因爲她夠**,她那個男的,好強哦。”
她的朋友問:“你怎麼知道?”
老闆娘嘻笑:“我當然知道了。上次她在我店裡買內衣的時候,也買了一合杜蕾斯。這個星期她又來了,又在我店裡買了二條男裝丁字內褲,她說她男朋友喜歡穿,走的時候又再買了一合杜蕾斯。要知道,她買的那種杜蕾斯,一合十二隻裝呀。嘖嘖,一個星期,就用完十二個,你說那男的生猛不生猛?不愧是穿丁字褲的男人。”
我一聽,頓時站在那兒無法動彈。
我感覺到我的臉孔,彷彿被人打了一錘,五孔流血,金星直冒。想到小云,想到程一鳴,想到丁字內褲,想到杜蕾斯,再想到一個星期十二個杜蕾斯,那種絕望的刺骨的疼痛,突然間的就席捲而來。
我覺得很難過。
莫明的難過。
真的很難過。
結果內衣我沒買,轉身走了。
我去了酒吧。不是說,一醉能解百般愁麼?雖然“酒入愁腸籪更愁”,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去喝。我想一醉方休。醉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吧?醉了,便什麼都不想了吧?
在酒吧裡,我點了威士忌。
這已不是我第一次喝威士忌了。可是,當我大口大口喝的時候,我還是感到了很烈,很辣,喝進肚子裡,有火燒般的灼痛。這灼痛,讓我眼裡的眼淚,翻涌而出。
我的心裡,有一種毀滅性的絕望。
因爲是週末,酒吧裡很多人,一紅,一綠,一黃,一藍,變幻着絢麗色彩的霓虹燈,映照着一張張蒼白而又曖昧的臉。
觥籌交錯,燈紅酒綠,香菸,尖叫聲,震耳欲聾的音樂,互相融合在一起,化作黏稠的氣體,涌動在半空。周圍的空氣,瀰漫着壓抑的****氣息,頹喪,躁動,不安。
我喝完了一杯威士忌,又再喝另外一杯。
我管不了自己。
漸漸的,我覺得肚子裡,有着什麼東西在裡面打滾似的,竄過來又再竄過去,我的腦子也跟着發熱。再漸漸的,我開始說過胡說來。我也不知道我說了些什麼,一個人,自言自語,又說又笑。
有人走過來,到了我跟前,我聽到他叫我,聲音很是驚詫:“拉拉?咦?拉拉!真的是你!”
聲音熟悉,但我不知道是誰,我的眼睛已睜不開了,眼皮有着千斤重。我還感覺到天旋地轉,彷彿整個天塌了下來那樣,我被壓了在下面,世界在一瞬那,成了一個墳墓。
我感到難受,無比的難受。
無論,是身,或心。
那人又再說:“拉拉!拉拉!”他說:“哎,你喝多了。”
是,我喝多了。我醉了。我開始嘔吐,“譁裡嘩啦”地嘔,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最後,連黃膽水都出來了。再然後,我感到視線模糊,周圍景物歪曲,有一種極度的倦息感,像潮水,將我整個身體淹沒了起來。
再接着,我眼前一暗,便不省人事。
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睡着睡着,我竟然做了夢。我夢到我被關到一個玻璃盒子中,我感覺到我的呼吸很困難。然後,我看到盒子外面,有一張很豪華的牀。那張牀上,有一男一女在**,他們瘋狂地糾纏在一起。
男的是程一鳴,他忽然轉過頭來看我。
女的也看我,她是小云。
程一鳴說:“拉拉,我不愛你了,我一點也不愛了!知道爲什麼嗎?我告訴你,我喜歡像了狐狸精那樣的女子,因爲她們懂得拋媚眼,會送胯搖臀,在牀上,能夠風情萬種!只有這些女孩子,才配得上我的愛。”
我哭了,一邊哭一邊叫:“程一鳴!程一鳴!程一鳴!”
但程一鳴不理我了,把臉轉了過去,又再繼續的和小云糾纏在一起。
我哭着哭着,哭醒了。我的牀前,坐着一個眼睛湛藍,深邃的外國男子,他一直在注視着我,看到我睜開眼睛後,很是喜悅,他說:“拉拉,你醒了啊。”
我定眼看他,是馬加略。
原來,昨晚在酒吧裡,叫我的那個男子,是馬加略。
我躺了在牀上,沒有動,看看四周,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面積不大,傢俱也不多,卻也乾淨清潔,我虛弱地問:“這是哪兒?”
馬加略說:“這是我的家。昨晚我剛好也去了酒吧,也是一個人喝悶酒,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喝多了,於是我把你帶回家來了。”
我不好意思,微微地漲紅了臉,我說:“謝謝你了。”
馬加略微微一笑:“不用客氣,我們同是寂寞人。”馬加略雖然是笑着,可他的神情裡,也和我一樣,有說不出的落寞。
馬加略給我做早餐,熬了清淡小米粥。
然後喬唯中就來了,他一見到我,就“哇哇”叫:“哎呀蘇拉拉,你這人也真是的,怎麼一個人喝去酒吧喝悶酒?還喝醉了!如果不是遇到加略,You‘llbeup**creek(你就慘了),估計給人擡去賣你也不知道!”他又再說:“看到你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打你Mobilephone(手機)你又不接,我急了,擔心你會出什麼事,可C市又這麼大,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你,因此我打了Mobilephone(手機)給程一鳴”
他還沒有說完,我跳了起來,輪到我“哇哇”叫:“什麼?你打電話給程一鳴?你幹嘛打給他?”
喬唯中眨了眨眼睛說:“因爲除了他,我不知道該去找誰。結果程一鳴一聽,也急得不得了,還開了車子滿城的找。還好後來加略給我打Mobilephone(手機),說你在他這兒,我們才放下心來。”
我不吭聲了。
因此不知道說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