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諾敏在一個週末找上門來了。
外面的天空已漸漸的暗了下來,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得見整個城市燈光通明。程一鳴在公司忙着加班,還沒回來,就我一個人在家。
突然聽到門鈴震天動地響起來。
我走下樓去開門。
是丁諾敏。她打扮得很潮,一頭長長妖嬈的長卷發,猩紅的脣,冷豔性感,身上穿着一件長款皮草拼接式大衣,裡面是個性十足的白色羊毛衫搭配橙色短裙子,配上一雙紅色長靴子。
她很嫵媚嬌俏地笑:“蘇拉拉,我來看你來了,想不到吧?”她的聲音仍然是甜甜的,膩膩的,有一種慵懶的味道,就像向男人撒嬌那樣。
我是想不到她是來看我。
因此一愣。
丁諾敏說:“怎麼?蘇拉拉,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我回過神來,於是禮貌性的給了她一個笑容,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丁諾敏也不客氣,踩着細跟的紅色長靴子,“駕駕”的婀娜多姿的搖曳了進去。
在沙發上坐下來後,我問:“喝些什麼?咖啡,還是喝茶?”
丁諾敏像在自家那樣,很愜意的伸展四肢,一邊說:“喝茶吧,我像鳴哥哥那樣,喜歡喝茶。”
我又問:“喜歡喝什麼茶?”
丁諾敏說:“鳴哥哥不是喜歡喝龍井茶麼?也給我龍井茶好了。”她左一聲“鳴哥哥”,右一聲“鳴哥哥”,叫得好不親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泡了龍井茶。
龍井茶清香的味兒,頓時細細碎碎的,飄了一屋子。
我知道,丁諾敏這次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總不是單單想喝一杯茶那麼簡單。果然,一杯茶喝完後,丁諾敏坐直了身子,終於話入正題:“蘇拉拉,我給你看一樣東西,看完了你可不要生氣。”
“什麼東西?”我問。
丁諾敏從她的手袋裡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來,打開了,拿出一沓照片遞給我。我接過一看,這些照片,全是衣冠不整的程一鳴和丁諾敏的自拍照。
背景是在一家賓館內。
有程一鳴和丁諾敏親密的肩靠在一起的,有旁若無人嘴對嘴親吻的,照片中的程一鳴,面泛紅光,傻傻地笑着,而丁諾敏,無一例外地挺着傲人的胸部,顯示着玲瓏在致的身材,像是在向我示威。
丁諾敏說:“這是兩個多月前,鳴哥哥去上海出差,他帶了我同行。我們在上海一共呆了一個星期,這是我們在賓館拍的照片。”
我“哦”了一聲。
丁諾敏這些話,我不大相信,那些照片我也不相信是真的。也許是丁諾敏P的也說不定。丁諾敏又不是沒有搞過這些小把戲,當初寒靜兒嫁不成程一鳴,不就是丁諾敏用照片搞的鬼?說不定,丁諾敏故技重施,她以爲我會像寒靜兒這麼容易受騙?
大概是看到我不以爲然,丁諾敏意外。
她驚詫地問:“蘇拉拉,你不介意?”
我儘量裝了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總不能輸了氣勢對不?我說:“我有什麼介意的?誰叫我老公這麼優秀?凡是優秀的男人,本來就受狂蜂野蝶追逐,也這正常。”言下之意,丁諾敏便是狂蜂野蝶。
丁諾敏這個狂蜂野蝶,咄咄逼人:“鳴哥哥也愛我!”
“是嗎?”我聲音還是淡淡的:“這個我倒沒有聽他提起過。”
丁諾敏很是理直氣壯,彷彿第三者不是她,而是我。丁諾敏說:“蘇拉拉,我不請自來,是求你的,請你放開手,成全我和鳴哥哥!”她又再說:”蘇拉拉,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我跟鳴哥哥並沒有感情基礎,你們結婚後就一直分房睡,鳴哥哥一直不肯跟你同牀,那是因爲他根本不愛你!”
我看着丁諾敏,心中也佩服自己,想不到我會那麼冷靜,竟然沒有氣得七竅生煙,也沒有指着丁諾敏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鼻子破口大罵,把她趕出去。
我只是慢條斯理地說:“我是程一鳴的妻,程一鳴是我的夫,這是法律承認的夫妻關係。至於我愛不愛程一鳴,程一鳴愛不愛我,那也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對不對?我們夫妻間的事,我們夫妻自然會處理,不用旁人指手畫腳。如果,程一鳴想離開我,想和我離婚,他自己會和我提,不用第三者多嘴說,對不?再說了,程一鳴這麼優秀,誰知喜歡他的那些女人又有多少?誰知道程一鳴對待那些女人,是不是逢場作戲,抑或是猴子摘玉米,摘一個扔一個?如果那些女人都跑來叫我放手,我又能放得幾次?對吧?”
丁諾敏大概想不到我的口齒會這麼伶俐,一時語塞。
我又再說:“程一鳴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他有手有腳,如果他真的要離開我,哪用我成全?他自己會走,對不?”
丁諾敏瞪着我,動了動嘴巴,固執地堅持着:“鳴哥哥說,他愛我!”她揚起頭來,開始囂張地叫囂:“蘇拉拉,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愛一個人,是沒有錯!我愛鳴哥哥,真的很愛他,因此我希望他過得幸福。”
我淡淡地說:“現在程一鳴過得很幸福。”
“鳴哥哥過得幸福?”丁諾敏一聲冷笑,她說:“你知道一個男人的幸福是什麼?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男人最大的幸福,就是他愛的又愛他的女人,給他生兒育女,看到自己的親生骨肉叫他爸爸。”
丁諾敏這些廢話,我一點也不想聽。
我皺了皺眉,不耐煩了。
“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冷冷的說:“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沒時間奉陪。你剛纔說的那些話,你自己去和程一鳴說吧,我沒興趣聽。”
丁諾敏急了:“蘇拉拉,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我說:“又是照片?對不起,我沒興趣看。”
“不是照片。”丁諾敏從她的手袋裡,掏出一張單據來,然後遞給我。我疑惑地接過,低頭一看,是化驗單,上面赫然寫着:尿檢陽性。
尿檢陽性?
什麼意思?
丁諾敏那雙妖嬈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頓,一字一頓說:“今天我到醫院檢查,醫院開的化驗單。蘇拉拉,我懷孕了,孩子是鳴哥哥的。”
如同晴天霹靂,我腦子“嗡”的一聲響,整個人完全呆住了,就像一箇中了劇毒的人,舌頭髮麻,一個字也講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