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疑‘惑’,關於方紫蘇有什麼話,他爲什麼沒當着方紫蘇的面說,非要通過我這個第三者說?想歸想,我沒問。
寒傾文說:“拉拉,謝謝你照方紫蘇。”
我說:“我和紫蘇是朋友,這是應該的。”
寒傾文說:“拉拉,對不起。”
我看着他:“這話你應該和紫蘇說。”
寒傾文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他說:“事情已發生了,對她說不起,也沒有用了。”他又再嘆了一口氣:“拉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喜歡方紫蘇的,也希望,她能夠爲我生一個孩子。唉,沒有想到,現在事情變成這樣。”
寒傾文喜歡方紫蘇?
他真的是喜歡方紫蘇麼?也許吧。如果不是曾經有過一瞬那的真心,他又怎麼會爲了方紫蘇,不惜用一切手段去報復楚天延?雖然楚天延是罪有應得,可畢竟,那是跟寒傾文井水不犯河水。
寒傾文臨走的時候,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張支票,上面是五百萬:“拉拉,麻煩你代我‘交’給方紫蘇。”
我問:“爲什麼你不親自‘交’給她?”
寒傾文說:“她現在情緒‘激’動,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我也不想看到她哭。其實,孩子沒了,我也是很難過。”頓了一下,寒傾文又再說:“拉拉,麻煩你幫我轉告方紫蘇,叫她好好休息,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以後,相見再不相識。”
寒傾文,終於,還是棄方紫蘇而去了。
反正,天下年輕漂亮的‘女’子多得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犯不着爲了方紫蘇,而得罪他的妻。何況,此時的方紫蘇,已無法爲他生兒子。也許,寒傾文認爲,他對方紫蘇已經是不錯了,對方紫蘇已是盡了情義了。
從此,便兩不相欠了。
寒傾文走後,我進了病房。
我把那五百萬的支票‘交’到方紫蘇的手中,重複了寒傾文的話:“他說,叫你好好休息,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以後,相見再不相識。”
方紫蘇拿着那張五百萬人民幣的支票,看了很久,很久。然後,方紫蘇便擡起頭來,慘慘地笑了:“這五百萬,夠我在北京五環和南四環附近賣一套二手近四五十平米的房子了。我算不得慘,至少,我得到錢,沒有落個人財兩空。”
這,對方紫蘇來說,是不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只是,犧牲自己不能做母親的幸福,去換取一套北京北五環和南四環附近的房子,值不值得?
是不值得。
可是,時間不會倒流,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一個星期後,方紫蘇出院,回北京去。爲了不被人注意,方紫蘇乘坐晚上的飛機。此時方紫蘇,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臉‘色’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人瘦得厲害,穿了寬大的衣服,整個人輕飄飄的,彷彿風吹就能吹翻,雖然化了妝,上了腮紅,但看上去人還是很憔悴。
我開了車子,送她去機場。
方紫蘇說:“拉拉,真對不起,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我看了她一眼:“如果是朋友的,就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還有,如果你想報答我,那你就好好的活着,活得比以前更‘精’彩。”
方紫蘇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拉拉,有你這個朋友,是我今生的福氣。”
我嘻嘻笑,也不客氣:“我也認爲是。”
方紫蘇心情再不好,還是忍不住笑了。
到了飛機場,方紫蘇要進安檢口的時候,擁抱了我:“拉拉,以後你有空,到北京去看我吧。我好吃好住的招呼你!”她又再說:”這個城市是我傷心炎地,以後,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說:“好,有空了我就到北京看你去。”
方紫蘇說:“和程一鳴一起去。”
我說:“好。”
方紫蘇看我,嘆了一口氣說:“拉拉,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羨慕你,如果時間能夠倒退,我可以重頭來過,我希望能夠像你一樣,做個清清白白,簡簡單單的‘女’孩子。哎,可惜,沒有後悔‘藥’吃,錯一步,步步錯,我這輩子註定得不到幸福。”
我安慰她:“這輩子還長着哪,說不定沒過多久,你會遇到一個愛自己,自己又愛的男人,後半輩子,也可以幸福快樂。”
方紫蘇苦笑:“一個不能做母親的‘女’子,去哪兒找幸福快樂?”
沒有自己的孩子,是做‘女’人的一大憾事。
這個時候有一個‘女’孩子走過,走了幾步後回頭,盯了方紫蘇看,失聲:“咦?你不是方紫蘇嗎?”又再納悶地說:“奇怪,你不是去美國進修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是不是回國了?”
‘女’孩子還真是火眼金睛,雖然方紫蘇穿得很平民化,還戴了帽子,衣服上的領子也豎了起來,把大半邊臉孔遮蓋住了,可她還是把方紫蘇認了出來。
方紫蘇也不是省油的燈,這種場面她見多了,知道用什麼方法對付。她回頭看‘女’孩子,笑着說:“方紫蘇?你是不是說那個電影明星方紫蘇?哎,很多人說我長得像她,可惜,我不是她。”
‘女’孩子又再瞧瞧方紫蘇,信了,她說:“仔細看,你又不大像方紫蘇了。你沒有方紫蘇那種範兒,身材比不上方紫蘇火辣,也沒方紫蘇那種風‘騷’嫵媚。”
方紫蘇和我互相看了一眼。
我問:“你是方紫蘇的粉絲?”
‘女’孩子說:“是啊,我超喜歡方紫蘇,覺得方紫蘇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演戲很好,我是她忠實的粉。”
‘女’孩子走後,我和方紫蘇對視一笑。
我說:“看,你的粉絲並沒有忘記你。”
方紫蘇說:“是啊,我的粉絲,便是我演戲的動力。原本我還在想,我要不要退出娛樂圈?我看我還是繼續‘混’娛樂圈好了,我除了演戲,什麼也不會。”
隨後,方紫蘇對我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頭也不回地走了。
再痛徹心痱的傷和痛,始終是敵不過歲月的消逝,再傷人的折磨,也會隨着歲月的消逝漸漸變鈍。當初流的淚,流血的心,會有這麼的一天,會結痂,雖然那傷痕還在,但一切都過去。
也許,在某年,某月,某一天,最刻骨銘心的往事,最痛徹心痱的傷痛,最咬牙切齒的仇恨,會像了一顆細小的塵埃般,自己輕輕的落下,無聲,無息,無影。
因爲,生命還得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