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大抱熊
宋牧之的建議,我是心動的,大學是我曾經的憧憬,也想成爲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可我不喜歡出國,不喜歡到全然陌生的世界開始自己的生活,我是個念舊的人,不能很快接受新事物,新的人,所以沒有立刻給宋牧之答案。
陳桑打電話給我,她說鼓勵我出國,她講很多人都夢寐以求要出國,我要是放棄,簡直就是腦子進水了。我知道換做以前的我肯定會答應,但我再也沒有那麼堅定,就說自己要再想想,我告訴陳桑自己都不會說英文,每天啃着麪包,吃着土豆,我受不了。
陳桑有事要忙,讓我先把身份證相關的資料先準備好,就掛了電話。爲了給自己多條後路,我還是把自己的資料給了陳桑,不管走不走,有第二條路子可以選擇,總是好事。
霸王告訴我下午五點鐘的飛機,可晚上七點鐘,他都沒有回來。我吃了晚飯就坐在沙發看電視。我有些惱火,覺得他太過分了。就算是他遇上急事,總有時間打一個電話電話通知一聲,實在不行就發一條短信也行啊!
我不停地調換着頻道,心裡煩煩躁得很,我清楚自己十分不對勁,就像是等着男朋友吃晚飯,他卻遲到了,甚至連一個電話都不打,心裡堆着一把火。看了看鐘,已經八點鐘,我再也看不下去,啪地關了電視,用力地拖着鞋子蹬蹬地往樓上走。
一頭栽進被窩裡,先是很憤怒,久了就開始擔心他是不是遇上危險,飛機出事了?腦子開始胡思亂想。我有給他打電話的衝動,可只是想一想而已,我就縮進被窩裡睡覺。
迷迷糊糊間,我就睡着了。我是被刺眼的燈光弄醒的,我遮住眼睛從牀上坐起來,片刻後,我才睜開眼睛。看見中年婦女拎着霸王的行李,倒是不見霸王的身影。我問中年婦女霸王是不是回來了。
中年婦女告訴我霸王就在大廳,我穿着拖鞋噼裡啪啦地就往下樓走。可能是聽着腳步聲,站着的兩個男人擡頭看過來,我那裡想到差不多十點鐘了,胖子居然還在,我愣了一下,飛快地低頭看打量一眼自己的睡衣,短袖的藍色碎花棉麻睡衣,前幾天,我去動物園那邊掃蕩買的。
雖然睡衣不上檔次,但慶幸自己是穿着bra纔下來,不然就得鬧笑話了。自己沒失禮的地方,我笑着朝着胖子打招呼。
胖子對我笑了笑跟霸王說自己要走了,就出去了。我和霸王就看着對方,一時就沒話說了。那天我們就像是情侶那般親吻擁抱,可此時尷尬得不自然,我不安地扣着睡裙下襬。
沉默一下,雙手插進睡裙的口袋,我問他裙子好不好看,告訴他睡衣才花四十八塊錢。霸王看了一眼我的睡衣說,胖子肯定認爲我是鐵公雞。我學着他聳聳肩對霸王講我睡衣的款式比很多牌子好看,我就是喜歡棉麻的衣服。
霸王對我的回答無奈地搖搖頭,我湊過去不要臉地伸手要禮物。霸王有點不自然地指着沙發說在那裡。我順着霸王的手勢望去,整個人都木了一下,幾乎不敢得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發現沙發仍是躺着比我還大的人抱熊。
我發出驚呼的尖叫聲,就跑過去抱住它,已經很久沒有人送我的玩偶了。以前我在夜總會也有男人送我禮物,項鍊,玉,有些甚至是鑽石。
我抱住人抱熊他走到霸王的面前,仰頭望着他問你怎麼會送大抱熊。霸王躲閃着我的目光,口氣兇巴巴地回,你拿着就行了,你管這麼多幹嘛!我大概猜出肯定不是他的主意。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
不過誰的注意,我都無所謂,主要是他送給我的就好了。我想正常的女人都拒絕不了毛絨娃娃的誘惑,別說你是例外,摸着自己的胸口誠實地問一問自己,因爲女人都是渴望浪漫的。
霸王問我喜不喜歡,我皺着眉一本正經告訴他,自己早就說過不要好的就要貴的,這個人抱熊不值多少錢。霸王伸手從我手裡奪走人抱熊,他威脅的說既然不想要,我就讓人扔了吧!
我急忙搶着抱着大抱熊的肚子笑嘻嘻地講,送都送人了,怎麼能要回去。就算是要扔,也是我扔好不好?
霸王罵我口是心非,我仰頭笑着說女你也說了女人就是嘴巴說不,心裡說要的了。霸王將大狗熊還給我,就不再搭理我,我抱着大玩具跟在他的後面,玩具比我大,也比我高。我走路時,不太注意就踩着它的腳差點就摔跤。
霸王回頭瞪了我一眼,他罵我走路都不看路,活該我摔跤。他的神情很兇,不過他拎着玩具的耳朵,就往上走,我看着他拎着大狗熊就覺得特別好笑。狗熊的腳拖在地上,我趕緊攬住它的腳,跟着霸王的步伐。
他本來就把大抱熊塞進衣櫃裡,我趁着他洗澡就把狗熊拿出來,將它放在牀頭,抱着它玩。我給它換了好幾個姿勢,坐着,躺着,蹲着,瞧着它的樣子,越覺得可愛。
霸王出來時,我正趴在狗熊的身上,軟綿綿的,抱着挺舒服的。霸王邊擦頭髮邊質問我,你不會打算抱着它睡覺吧!我認真地應了一聲嗯,告訴霸王,牀很大就算是放着狗熊,我們都能睡得下。
霸王挑着眉,表情嚴肅地說,你要是不想它明天就進垃圾站,就把它塞回櫃子裡。
我抱着大狗熊坐在霸王的面前,自己躲在大狗熊的後面,捏着大狗熊的雙手,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爸比,我會乖乖的,不搶被子,不踢人,你就讓我跟媽咪一起睡吧!我不要自己一個人,我怕怕了。
霸王一把搶走狗熊扔在牀的另一邊,他揚眉吐氣地問我,老子長得那麼帥,那裡蹦出這麼醜的女兒。
這個人毫無幽默感,我懶得搭理他,移動位置栽進狗熊的身上,我摸着它的臉哄着,你疼嗎?媽咪親親你,你就不疼了。說完就朝着狗熊的鼻子親了親。
霸王坐在一旁冷譏陸小溫你幾歲了,早嫁的女人,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還玩這種遊戲,幼不幼稚啊!我白了他一眼,繼續摟着大狗熊的脖子,翻轉了一個滾。
恰好滾蛋霸王的大腿邊,我挪動一下位置就枕着他的大腿,望着他的臉。我對他說了一聲謝謝,他低頭看着我,他的頭髮溼漉漉的,水珠沿着劉海往下掉,不偏不斜正掉進我的眼睛,我急忙合上眼睛伸手問他要毛巾。
他悶笑一聲,拿着毛巾幫我擦眼角的水珠,我搶過毛巾就自己動手,人也坐了起來。他抱着我坐在大腿問我想不想他。當他問我這個問題時,我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他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但現在我和他的關係已經不似以前純粹。
他自視我的眼睛,拍着一下我屁股。我清楚自己不能撒謊,就點點頭說想。我們明明就是兩天不見,卻討論着彷彿好幾月不見的話題。
他環住我的腰追問真的?我應着嗯,手就搭在他的脖子。他問我有沒有去過青島,我搖頭。他告訴我青島是個不錯的地方,就是可惜環境污染得太嚴重,不能下水了。他說等有空了,就帶我去青島玩玩。
我靜靜地聽着他說話,頭搭在他的肩膀,貼着他的耳朵。他的頭髮溼着,水珠滴在我的脖頸涼涼的,他的手搭在我的後背,埋在他懷裡的自己顯得非常嬌小。
我把宋牧之找過自己的事情告訴他,可出國的事保留,我把話題圍繞在文慧的身上,近幾天文慧的情緒又變得暴躁,她都和宋牧之吵了好幾次,我假裝輕鬆地說文慧可能是婚前焦慮症。
霸王拍着我的後背叫我不要去理會太多,文慧的事自然有她父母擔心。我凝視着霸王的眼睛,我問他你真的不擔心嗎?霸王說他們都要走那條路,文慧要是不能從容向前走,自然有人推着她走。就算是要擔心,也輪不到他來擔心。
他的語氣很理智,我心裡嘆了一聲,我不知他算不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