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翻了一個白眼。
說得好聽，這要是來個家暴，她可咋整？
擡手將夜桀澈放在腰際的手給抽開，有些笨拙的轉了一個身子，決定不去搭理這個男人。
夜桀澈似乎是知道她有什麼顧忌，輕笑着撐起身子，在人耳邊道：“我保證自己不會還手。”
“……沒興趣。”夏妤掏了掏耳朵，很是不屑的開口，眼底的不屑也是無比的明顯，彷彿就怕這人看不見。
她現在就想讓他快點離開。
“你現在去書房睡，我心情就會順暢，一順暢就連帶對你的態度都會好上很多，如果……”
夏妤後面的話沒有再說，其中的意思卻是能讓人徹底明白。
然後她等待着這人的回話，卻一直都沒有等到，睜開眼，正想再度開口的時候，那人卻像牛皮糖一樣黏了上來。
沒有動手攬着她往自己懷裡靠，而是自己往她懷裡靠過去，有些委屈的開口：“對不起。”
夏妤忍着尷尬，然後便聽到這句話，忽然間低頭看向縮在自己懷裡的巨嬰，抽了抽鼻子，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
受到委屈的明明是她，可最後在這裡賣乖的人，卻是這個製造她委屈的男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夏妤是忍着一口氣，纔沒有將這人給踹開，抿了抿脣，然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對不起我什麼了？”
夜桀澈縮在人溫暖的懷裡，忽然間沉默下來：“……”
對不起她的事情太多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一件件說出口。
他最終還是開口很誠懇的問道：“你是在說那件事？”
夏妤：“……”
特麼還有多少事對不起她來着？
不由得瞪向這個男人，而夜桀澈也正好擡頭虛心認錯，那雙向來魅惑無雙的丹鳳眼裡，此刻盛滿了焦灼。
夏妤忽然間就有些心酸，擡手學着他之前習慣用的動作，擡手遮住人那雙受傷的眸子，無奈嘆了一口氣。
“夜桀澈，我有時候都覺得，和你在一起就像是做一場夢。”
一場披着夢幻外衣的噩夢。
夜桀澈沒有閉上眼睛，長睫毛學着她的動作，掃向她嬌嫩的手掌心，只是不知道會給她帶來怎樣的感覺。
男人蠕動薄脣：“夢後感是什麼？”
適合接吻的脣形，在月色的迷離視影下，讓人看得有些眼紅，每一處都像是上帝的精心製作。
“夢後感這東西說出來，太傷感情了，我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夢後感啊，夏妤在心底裡苦笑，如果真要說一個夢後感的話，那她會說，自己不會想要遇到夜桀澈。
只是此刻她到底還是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開口說。
因爲有時候狗和狼太過相似，她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就會轉變。
而一個溫順，一個殘忍。
夜桀澈閉上眼睛，然後輕笑着道：“那就不說。”
那就不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再度惡化下去，那就沉默着把隔閡給藏起來，那就這樣吧。
他窩在人的懷裡，感覺到一陣陣暖意從她身上涌過來，可他依舊是覺得有些冷，骨子裡透着冷。
“如何以後我們離婚，孩子的歸屬權，你想好怎麼算了嗎？”
在沉寂許久以後，夏妤忽然間開口問道，只是這一聲沒有人回答她，儘管窩在她懷中的男人，聽到這問題時，呼吸紊亂。
知道這人又開始裝傻，夏妤便皺着眉頭，推他，卻怎樣也推不動人，而且夜桀澈還有越黏越緊的趨勢。
讓她既惱火，又有些無力。
最後她打算放棄讓這個男人給自己答案，便瞪着眸子，忍住鼻頭酸澀：“夜桀澈你就是一個混蛋！”
“嗯，我也這樣覺得。”男人沉悶的嗓音，在空靜的房間裡響起來，然後便真的迴歸於無聲。
夏妤折騰得有些累了，可她肚子裡的孩子，卻以爲媽媽是在和自己玩遊戲，踢動得很是歡快。
“小崽子和你一個樣，盡知道折磨我。”夏妤忍受着那陣不算舒服的感覺，然後幽幽道。
本以爲是睡着了的男人，忽然間擡手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腹部，輕聲威脅道：“你現在儘管作死，等從媽媽肚子裡出來了，可別怪你爸心狠。”
孩子猶如和他心有靈犀一般，還這就這樣沉默下來，搞得夏妤太陽穴直跳，果然這兩個人就是上天派下來，折磨她的！
不由得臉色開始轉陰，夏妤不再開口，直接睡過去。
而夜桀澈也沒有再變動一個能讓自己更加舒服點的姿勢，窩在夏妤的懷裡，也就這樣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卻都不算舒服。
……
清晨的陽光從山的那頭落在她的臉上，嘴角邊剛扯出一抹笑容，又想到什麼，立馬就收了回去。
夏妤皺着眉頭起身，將牀頭櫃上響個不停的手機給拿起來，是個陌生電話，她神智還是有些不太清楚，直接接聽。
“你好，我是……”
話未說完，那邊就響起一道不算熟悉，卻也不會陌生的聲音來：“夏小姐你好，我是安琪，我們不久前見過還約好一起喝下午茶的，你應該還記得吧？”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心情很不錯。
夏妤被安琪這兩個字給震驚得立馬醒了瞌睡，手往旁邊一伸，只觸及到一片冰冷，房間裡早就沒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她忽然間就安靜下來。
安琪，她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當然是記得的，安小姐最近好一點了嗎？”夏妤用着沙啞的破鑼嗓子回覆，兩人聊天的語氣，彷彿是舊年好友。
沒有一點的劍拔弩張，也沒有任何的緊促厭惡。
一通電話結束，夏妤都快要感覺，其實安琪並不想插足自己和夜桀澈這段該死的婚姻之中。
不過片刻，她又清醒起來。
安琪剛纔給她打電話，可是因爲想要約她一起出去好好喝茶。
居心實在有些不良。
可是夏妤也爲了自己的一點私心，而很是痛快的答應下來。
她梳洗一遍以後，下樓在客廳餐桌上，看見夜桀澈留下來的早餐，她下來得有些晚，正好看見梅蘭端着盤子要去加熱。
“不用加熱了，直接倒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