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豪和傀襄,不約而同的產生一種感覺,好像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上了琥珀的賊船。
似乎從琥珀站出來,幫他們編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謊言時開始。一個涉及到生死存亡的謊言,讓他們不得不認真考慮配合着琥珀,將那謊言進行下去。
然而認真考慮後,他們感覺導致事情走到這一步,可能還要再向前追溯,一直追溯到他們決定去找奉天皇朝那羣人,甚至於可能從琥珀被擒,他們決定將其性命留下來對付左風開始,從那一刻就將彼此給綁在了一起。
到了此時二人已經無法搞清楚,事情的源頭在何處,而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
既沒有暗地裡偷偷交流,也沒有當着左風的面討論什麼,傀襄和琥珀兩人只是陷入了沉默,在漫長的沉默之後,當擡頭彼此互視一眼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出了對方心中所想。
“你要我們如何配合?我需要知道你的計劃,還有你的一切手段。如果發現欺騙了我,那麼我們可以保證,你一定會死在左風的前面,而且是在你無法想象的痛苦中慢慢的死去。”
傀襄雖然已經答應了琥珀的提議,可是心中的怒火,卻有種無處發泄的感覺。明明是選擇了願意同琥珀合作,卻對其絲毫不假以辭色。
面對眼前這兩個人,琥珀微笑着點了點頭,這才笑着道:“二位還請放心,我的計劃雖然不敢說是萬無一失,可是把握方面還是很大的。”
話到此處,左風緩緩的擡頭,向着四周掃視着。看得出來他其實並不關心,那些分散在周圍的戰鬥,反而是在關注着四周的環境。
傀襄和成天豪不知道琥珀要做什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都選擇了沉默,一副‘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的架勢。’
所謂觀察周圍的環境,當然是琥珀在裝模作樣,畢竟對於周圍的情況,他比在場任何人都要了解的更加清晰。
那陣玉當中所描繪的地圖,越是靠近左風此刻所在的冰臺,記錄的也越是清晰,而他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那處冰臺已經不遠了。
“這周圍我不陌生。”收回目光的時候,琥珀好像剛剛注意到,眼前兩人那陰冷如蛇蠍般的目光,稍微一愣後才道:“我們現在已經距離左風所在的冰臺陣法不遠了,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大概用不上兩刻鐘,我們應該就能重新回到那裡。”
聞聽此言的傀襄和成天豪,面色猛然間就是一變,對於琥珀的憤怒和怨恨,瞬間就被恐懼所代替。既然馬上就要返回,之前那處冰臺陣法,也就是說距離揭破謊言也越來越近了。
看着兩人此時的模樣,琥珀心中暗暗好笑的同時,繼續道:“我們必須要先一步脫身,不能一直跟着姬嬈行動。”
“你想逃?”傀襄立刻就變的警覺起來。
“我如果想要逃,還會費這麼大的勁回來麼,而且我如果要逃走了,哪裡還有機會殺掉左風。”
頓了頓,琥珀解釋道:“你們也許不瞭解左風,他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會爲自己預留後手,準備好特殊變故下的應變手段。”
“這話還用得着你來說,我們這方面都不知道吃過了多少的虧,那個卑鄙狡猾的小兔崽子,一向都是狡兔三窟,不準備後手那就不是他了。”
琥珀不禁暗暗偷笑,‘都說最瞭解你的,就是你的敵人,看來這話說的當真沒有錯,如果左風知道,自己在這兩個傢伙的口中,能夠得到如此高的評價,會否感到高興呢。’
表面上琥珀卻是嚴肅的點了點頭,道:“我們需要的就是利用這條後路,這條後路在如果在左風的手中,我們將很難將其徹底滅殺,可是一旦這條‘後路’落在我們的手中,那麼他將會成爲我們的‘生路’。”
傀襄和成天豪兩人一頭的霧水,根本就聽不明白琥珀在說些什麼,然而他二人聽的倒是十分專注,並且日在傾聽之時又明顯帶着幾人警惕和懷疑。
知道這個時候,若是沒有實質性的內容,已經很難打動眼前兩人,琥珀於是笑着道:“左風在外圍一處相對比較隱秘的地方,佈置了一座陣法。爲的是一旦有強敵來到,他沒有希望戰勝的時候,就會第一時間利用陣法逃走。”
“什麼?!”傀襄和成天豪,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左風在這樣的冰山當中,竟然還能夠佈置出陣法。可是再細細的思考後,似乎又覺得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左風是具備那種能力的。
“陣法在什麼地方?”傀襄說話間,已經向着琥珀逼近了一步,似乎如果琥珀若是不肯回答,他就會動手逼問了。
兩手一攤,左風滿臉無奈的道:“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確切位置。”
“你不清楚是什麼意思,說了半天你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存在這陣法。”成天豪面色猙獰,擡起手抓着那鎖鏈,就將琥珀拉扯着到面前。
兩手順勢舉起,做出了一個毫不反抗的動作,琥珀倒是仍舊保持了心平氣和的道:“你們將我抓住了,他後面的行動我根本就沒有參與,知道那陣法確切位置的,只有他和逆風兩人,我不知道也很正常。”
傀襄伸手輕輕拍了拍,成天豪抓着鎖鏈的手,“讓他把話說完,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哼”成天豪看了傀襄一眼,接着便直接將手中的鎖鏈給丟掉,目光卻是仍舊不善的死死盯着琥珀。
一邊揉着因爲鎖鏈的拉扯,而重新撕裂的傷口,琥珀一邊解釋着:“我的確不知道陣法的確切位置,可是我卻知道這陣法必定存在,而且就在距離那處冰臺陣法不遠的大致範圍。
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一定要搶先將陣法找出來,然後將之控制在我們的手中,到時候我就有辦法利用陣法,從戰場中神不知鬼不覺的遁走。”
“剛剛你說需要我們配合,那又是什麼意思?”傀襄沉聲開口,他並不是完全信任琥珀,但是卻對於他的提議感到心動了。
琥珀的目光落向遠處,那邊是姬嬈和圍繞在她身邊的奉天皇朝武者,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他這才道:“自然是要跟他們分開了,陣法確確實實的存在,但不能讓除了我們三人之外的第四個人知道。所以現在就是要找個理由,讓我們可以單獨行動。”
“說清楚一點,你是否打算要要藉此脫身離開?”冷聲開口,這便是傀襄在聽完琥珀的話後,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
“我看起來不像是傻瓜吧?”琥珀輕聲開口,隨手抓起身上的鎖鏈,舉到兩人面前道:“首先我現在的情況,你們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是我恢復到了巔峰狀態,都未必能夠逃的走,更何況是現在這副模樣。
至少現在大家的目的是一樣的,我們之間的合作,起碼是要在殺掉左風,然後一起脫身之後才結束吧。”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打算利用那陣法獨自逃走,將我們兩人留在戰場上。”成天豪在一旁質問。
“所以我才讓你們跟我一起行動,即便是沒有吃過豬肉,至少也見過豬跑吧。陣法你們不會搭建,但是如何運用,到底是什麼樣的陣法,你們至少應該先看到最後,再來懷疑我吧。”
琥珀到此時也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他已經費盡口舌來說服兩人,如果兩人還是不願意合作,那他就必須改變策略。
雖然的確準備了其他的手段,可是其他方法都伴隨着不同程度的風險,如果一旦失敗,不光自己會有危險,左風的整個計劃也都將遭到破壞。
在琥珀心中忐忑之際,傀襄卻是忽然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再信你一次,不管你說的多麼天花亂墜,我都一定要親眼確認過,如果你是在騙我。姬嬈在殺我泄憤之前,你的小命我會先取走。”
表面上琥珀一副神態自若的模樣,心中卻是已經長舒一口氣,眼前這兩人因爲在左風手中吃過太多的虧,所以小心謹慎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這個時候大家探討的話題,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要如何才能夠擺脫隊伍,或者說是暫時與隊伍分開。
這方面琥珀當然早就想好,他的提議是,如果只是我們幾個人離開,當然是太過明顯,而且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所以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所有人都分散出去,而咱們只是分散出去的其中一批,這樣就沒有那麼明顯了。
至於分散開行動後,究竟要去往哪裡,當然就是由他們幾個人說的算了。傀襄和成天豪還在擔心,究竟要往哪個方向找,才能夠更快的找到那處陣法。
琥珀卻根本沒有這方面擔心,因爲那陣法根本就在他腹中的那枚儲晶當中,他所謂的找陣法,實際上不如說是尋一個合適的地方,將陣法放置下來。
這算是左風交給琥珀的第三個任務,而且也算是所有最重要的任務中,最後一個了。只要能夠將之順利完成,左風在外圍的計劃,就已經基本上都完成了。
當然,琥珀最後還需要順利脫身,只是脫身的時候,身邊肯定不會有傀襄和成天豪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