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看似莽莽冰原,實則是巨大迷宮的環境中,前行本來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很難確定自己正在前行。
那些看不見的巨大壁障,他們之間會毫無規律的形成通道。當你認爲自己在穿過一個個通道,不斷向前進的時候,有可能不知不覺間繞了一個圈讓你又回到原點。
當然,這是對於一般的隊伍而言,而這樣的隊伍,大部分最後都成爲狩獵的對象。少數隊伍漸漸搞清楚了方向,但最後也很可能,成爲送上門的獵物,被人擊殺掉獻祭冰臺陣法。
這冰山之中看似制定了公平的規則,實際上這場殺戮遊戲,就是爲強者而準備的遊戲。強者屠戮弱者,弱者遭受屠戮,最後弱者成爲強者進入下冰山下一層的墊腳石。
比如眼前這支隊伍,由姬嬈所率領的奉天皇朝強者,他們擁有着極爲強大的實力。雖然不能說在這冰山中是無敵的存在,但絕對是很少能夠遇到對手的存在。
根本不像傀襄他們一路尋來的時候,還需要處處小心,一旦遇到隊伍或者幽狼獸數量多一點,立刻就要儘快躲避開。
此時奉天皇朝隊伍當中,光是凝念期強者就有兩人,而且姬嬈還是凝念中期的強者。至於其他育氣巔峰和育氣後期的強者,還有數十名之多,以這樣的實力,不管是遇到武者隊伍,還是遇到幽狼獸都會一路衝殺過去。
那月宗殷洪的靈魂,現在已經成了姬嬈的一塊心病,所以路上如果遇到其他隊伍,對方第一時間逃走,姬嬈也不會派人費力的追趕,而是儘快向前趕路。
幽冥獸當然不會輕易逃走,那麼姬嬈則是命令手下人出手斬殺,有的時候爲了節省時間,包括姬嬈自己也會直接出手。
其實隨着衆人的不斷前行,大家也都能夠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幽狼獸似乎越來越多,不過卻沒有人會感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在所有人看來,這些幽狼獸在此地,不知道存活了多少歲月,他們的數量增多,可能也只是大批幽狼獸經過這裡,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只有琥珀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自己和左風搞的鬼。在很早之前左風就已經,拋灑出了一些僞冰魄碎片,之後自己一路過來的時候,又拋灑出去了大量的僞冰魄碎片。
這樣一來最直接的結果,便是衆人返回的路上,會不斷的遇到幽狼獸,雖然每一次遇到的最多也就五六隻,可問題是出現的頻率太高。有的時候就經過一處廣場,從進入到離開,就可能遭遇三波幽狼獸。
幽狼獸增多的同時,其實武者隊伍也在增加,這個結果同樣也是在左風預料當中的。除了少數像奉天皇朝這樣的強大隊伍,大部分中小型隊伍,在頻頻遭遇幽狼獸襲擊後,往往就會選擇逃走躲避。
那些冰原幽狼,就好像牧羊犬般,它們從外圍被僞冰魄吸引向內移動,無形當中就將在外圍活動的武者隊伍,開始向着中心驅趕,武者隊伍也會被動的向着中心區域集中,而且幾乎沒有人察覺。
戰鬥的頻繁發生,幽狼獸數量越來越多,這使得更多人不得不投入到戰鬥當中。
至於這一路上,始終都不敢有所交流的傀襄和琥珀,也終於在這個時候找到了機會,悄悄的來到琥珀身邊。
“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傀襄飛快的用餘光瞥了一眼,遠處的姬嬈,明知道聲音在這裡傳不遠,他仍然還是壓低了聲音冷冷質問道。
“我玩什麼花樣?”琥珀一臉的莫名其妙,心中卻是在暗暗的偷笑,他知道這一路上傀襄爲了找尋這個機會,已經快要急瘋了。
看着琥珀那一臉無辜的模樣,傀襄很想要一拳頭就狠狠的砸過去,他強壓下胸中的怒火,道:“你還好意思問玩什麼花樣,爲什麼要編那些謊話,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爲什麼編那些謊話,你不清楚?”琥珀反問道:“我如果不編出那樣的謊言,你現在還有命在這裡質問我,那些謊言還不是爲了救你的性命。”
“少跟我來這套!我要的不是這些廢話。”傀襄下意識的就想要揮手,可是手剛要擡起來,他就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激動的模樣,更不能因爲太過明顯讓人看出端倪。
“你編出的那些謊言,根本就不是爲了救我,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看着傀襄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顯然他在跟自己說話前,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同時也已經考慮過向自己出手。
見此情景,琥珀也明顯嚴肅了許多,沉聲道:“我當然還有其他的目的,我不說你也應該很清楚,我要讓左風死,想要做到這一點,那就必須要藉助奉天皇朝,姬嬈這些人的力量,除了那番謊言我沒有其他選擇。”
目光平靜的望着眼前的青年,就像之前傀襄方寸大亂,想要向琥珀尋求幫助時,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一樣。
面對這目光,傀襄彷彿一下子就想起,自己當時身處姬嬈的精神領域當中,是怎樣一種恐怖的體驗。
頓了頓,琥珀這纔開口到:“我要對付左風,自然就要救你,所以我說那番謊言是在幫你,又怎麼回是玩花樣。”
傀襄眼中的殺機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凝重,他瞪着琥珀道:“可是你編出來的這些謊言,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一旦姬嬈與對方見面,恐怕說不上三言兩語,就能將你的謊言徹底拆穿。”
“不會。”琥珀極爲篤定的道。
傀襄目光一閃,滿是疑惑之色的道:“明明就是假的,你憑什麼還敢大言不慚,你拿什麼來向我保證。”
琥珀卻是十分篤定的道:“因爲有些話我並沒有說謊,月宗的珍貴之物的確在左風的手中。那姬嬈只要沒有得到,那屬於月宗的寶物,她就始終無法知曉我說的話是謊言。”
“可就算是這樣,姬嬈帶着人將那處冰臺陣法踏平後呢,當他將那些人徹底擊敗,盡數擒拿以後呢,難道那個時候還能隱瞞下去麼?”
凝望着傀襄,此時的琥珀忽然變得比之前還要嚴肅,那種嚴肅的模樣,讓傀襄都感到內心有些發毛。
“我還有後手,一個可以活下去的後手,並且這手段我可以跟你分享,讓你們能夠跟我一塊活下去,前提是你要保證,讓我的目的先得以實現。”
琥珀此時的話幾乎一字一頓,明明只是一名感氣期的武者,可是此時面對這琥珀的時候,傀襄卻感受到了一種,彷彿面對着姬嬈般的壓力。
他下意識的甩了甩頭,那種無形的壓力,也隨着他的這個動作被慢慢的驅散。重新凝望向琥珀,傀襄冷聲道:“你……果然一直有事情在瞞着我。”
“沒錯”琥珀倒是極爲光棍,對於傀襄十分明顯的試探,卻是毫不掩飾的承認了。
輕輕點了點頭,琥珀道:“當然會有隱瞞,因爲我還不想死。我不光要看着左風死去,而且還要活的比他更加滋潤。我要從這裡出去,要擁有強大的修爲,更廣闊的天地。最後我還要將他的親人,他的女人,他的那些親族,一個個都給找出來……殺掉。”
對於琥珀這番話,傀襄和成天豪反而在聽到後,心中說不出來的舒服和暢快。只不過他們兩人,卻不會因爲這樣一番話就放過琥珀。
“我不知道你隱瞞了什麼,現在的問題是,你的謊言已經威脅到了我們的安全。我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被你利用之後,再悲催的死在暴怒的姬嬈手中。”
琥珀搖了搖頭,道:“我早就說過了,我是真心實意與你們合作,甚至我用我的血脈,以我親族的名義起誓。如果我只是爲了自己的目的,你覺得我會向你坦誠相告麼。”
“那你是什麼意思?”傀襄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琥珀了。
琥珀這個時候,下意識的看向周圍,他雖然特別留意着姬嬈那邊的動靜,不過他也更加關注於其他奉天皇朝武者的情況。
環視了一圈之後,琥珀這纔開口道;“我已經說過要與你們合作,只要你們實現我的目的,成功殺掉左風,那麼我就保證帶你們活着離開。”
“你之前就對我們有所隱瞞,這個時候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始終在旁邊聽着兩人對話的成天豪,此刻終於按捺不住開口道。
面對質問以及兩人懷疑的目光,琥珀依然十分平靜,輕聲道:“你們不需要相信我,只需要相信你們自己,因爲我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並不會對你們有所隱瞞,你們都可以親眼的看到。
或者換一種方式來說,我所要做的佈置,必須要藉助你們的配合才能夠完成。也就是說我留下的後路,也同樣是你們的後路。”
傀襄和成天豪聽得滿頭霧水,心中同時猜測琥珀所留的後手到底是什麼,可是他們對於琥珀的話,偏偏又大爲心動。
“你應該清楚,欺騙我們的後果是什麼?”傀襄面色陰沉,冷冷的盯着琥珀。
琥珀卻是十分平靜的笑了笑,然後道;“從決定要殺掉左風開始,我就已經想好了要與你們合作到底,我在幫你們,同樣也是在幫自己。”
說話的同時,琥珀的手下意識的揉了揉,有些痠痛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