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縣衙的一路上,凌霜是悠閒自得地逛着鬧市,不僅個個店鋪都要光顧,而且見到合心的物品便會採買下來。
走到半路便用掉了一個時辰,而“押送”凌霜他們的十二個衙役全都變成了跟班的小廝,各自提着大包大包的武器像是去打仗似的。
經過一個當鋪,凌霜又心血來潮地走了進去,饒有興致地欣賞着古玩字畫,甚至和當鋪老闆閒談起古玩收藏來。
捕頭實在是看不過去,便鼓足勇氣上前提醒道:“那個……小姐大人啊,你看都已經過了未時了,能否請您快些行路啊?”
正在把玩着白玉碗的凌霜微微擡頭瞟了捕頭一眼,冷冷地說道:“要是你把我惹得不高興了,我便掉頭就走,就憑你們幾個的三腳貓功夫想必是攔不住我的吧?”
“這……”一向在縣裡吃得開的捕頭,這回是徹底地吃了癟。眼看着凌霜那不悅的神色,她連忙地賠笑道:“您請慢慢看,慢慢看。”
凌霜的眼眸微微一掃,竟看到了那擺放於雕花木臺上的一尊如剛出生的嬰孩般大小的鎏金黃銅菩薩,嘴角邊頓時掛上了若有似無的笑意。“老闆,我想請那尊菩薩回府。”
“小姐啊,您真是好眼力。這可是由淵金國的工匠打造而成,用料講究,手藝精巧細膩。”老闆和顏悅色地誇讚着,後又很是周到地說道:“我這就派人給您送入府中。”
“不必了,我這裡正好有人手的。”凌霜說着,隨之便擡手指向了捕頭。“你去拿。”
“我?”捕頭不可置信地伸手指向自己,又再次看了看那分量不輕的銅像,急急地說道:“小姐,您看能不能讓老闆派人送去呢?”
“哎……我本想請走這尊菩薩後,就去衙門的呀。看來我還是再逛逛好了,說不定還有別的更好更精緻的金像呢。”凌霜不疾不徐地說道,又繼續看起其他的古董來。
一聽這話,捕頭只能硬着頭皮的回道:“是,我去搬。”
看着捕頭吃力的搬起銅像,妙菡倒是有些擔心緊蹙柳眉,小聲嘀咕着。“真怕她把這尊菩薩給摔了。”
“不怕不怕,那個銅像可是結實的很。”小彤隱忍着笑意說道,她的心裡可是樂翻了。殿下啊殿下,你這是想累那個傻女人的吧。等她把菩薩抗回衙門,她也就累趴下了。
果不出小彤所言,一炷香的時間後,不管是衙役還是捕頭,還沒踏入衙門的大門,便一個個的癱倒在了地上,而那個捕頭早已昏厥過去。
無視於這羣酒囊飯袋,凌霜信步走入縣衙。她的黑眸微微流轉,但見堂上站了兩排衙役,共計八人,旁邊的書案後坐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看她的裝扮倒像是師爺,而主位之上卻不見縣令。
“小彤,你去擊升堂鼓。我倒要看看縣令怎樣審這個案子。”凌霜說完,便站於一旁,雙手環胸的輕靠在了紅色的立柱上。
此時在後堂之中,縣令早已通過牆壁上的洞眼觀察到了凌霜,眼中頓時閃現出驚豔之色。
“哎呀呀,把那麼嬌媚的美人關入大牢,本官真是於心不忍啊。”縣令微微嘆息着,不時的吞着口中的唾液。
“縣令大人啊,您只要幫了小的這個小小的忙,小的一定會好好的孝敬您的。”被兩個屬下架着的胖女人還恬不知恥地說道:“小的不僅不會把堂中的那個美男子送給您,而且每年會給您‘玲瓏舞越坊’一層的分紅。您看可好啊?”
這話倒是讓縣令聽的相當舒心,她笑盈盈地回道:“咳,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本官也只是幫幫自家人出口氣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客氣呢?”
“那是,那是。縣令大人如此照顧小的,小的絕對會知恩圖報的。”胖女人表面是笑的相當親切,心中卻是在不停的咒罵着。我呸!他媽的色女人,無論見到美男美女,都嘩啦啦的流哈喇子,賤貨一個!
不待多時,凌霜便看到了身着綠色官服的縣令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只見她身材豐盈,膚色白嫩,眉梢眼角間隱露皺紋,約莫有三十五六歲年紀。
一坐上主位,縣令便拿起驚堂木拍在了桌子上。
“啪——”一聲脆響過後,妙齡就面露驚恐之色的欲屈膝跪拜下來,卻被身邊的小彤給阻止了。“蘇公子,你不必給她行禮的。”
“這……”妙菡不明所以,但還是站起了身子。他看了看那邊絲毫未動的凌霜,這纔有了些底氣。
“大膽!”縣令的臉色一變,扯着嗓子大吼道:“臺下何人?見到本官爲何不行禮?”
凌霜轉過頭來看向縣令,嘴角微微上揚起來。“不是我不拜,只是你沒那等福澤受我一拜。”
縣令一向在地方上稱王稱霸,那受過這等侮辱,她頓時火帽三丈的吼道:“放肆!本官乃朝廷命官,堂堂的九品縣令。你這個布衣百姓怎敢對我如此無禮?來人啊,給本宮把她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哦?官威不小啊。”凌霜移步上前,才正眼看向縣令,冷冷地說道:“王桂花,你就不是仗着認了宮中劉總管爲乾孃,花了十萬兩的銀子這才當上了個九品芝麻官嗎?你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對我大吼大叫的?”
“你!”自己的底細被眼前的女子給摸的一清二楚,縣令當即敲打着驚堂木,怒不可知地大喊着。“來人!把她拖下去打!打到她皮開肉綻,我看她還能伶牙俐齒!”
看着走上前來的兩個衙役,凌霜握了握雙手,冷笑道:“想打我,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且慢!縣令大人請先聽下官一言。”從開始時就默不作聲的女師爺現在卻開口阻止道。只見她那小眼睛轉了轉,顛顛地上前去湊到縣令的耳邊嘀咕着了什麼,隨之縣令就與她一起去了後堂。
縣令的臉色相當的不悅,很是不耐煩地說道:“趙師爺,你給我說說看,本官爲什麼不能打那個臭丫頭?”
“那個丫頭氣宇不凡,態度又囂張傲慢。要不是背後有靠山的話,她絕不會如此。大人不妨找個藉口把她關入大牢,讓下官好好的調查一下她的底細。之後您再適當的給她定罪也不遲啊。”趙師爺滿眼的算計之色,事事都設想的極其周到。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保不準那個臭丫頭還朝中的那個大臣沾親帶故的。”雖說縣令被趙師爺一提醒倒也精明瞭起來,但她還是咽不下那口惡氣。“不修理一下那個臭丫頭,難消我心頭之恨啊。”
“縣令大人,想要整整那個丫頭還需要你來動手嗎?舞樂坊的老闆不是對她恨之入骨的嘛。”趙師爺奸笑道,借刀殺人的陰險手段她可是運用的駕輕就熟。
“呵呵……”縣令明瞭話中深意,賊兮兮地笑出聲來。“好,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