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的老闆急忙上前去迎,恭恭敬敬地對着捕頭行了禮。“官爺,您帶着衙役來此有何貴幹啊?”
“抓人!”身體壯實,皮膚黝黑的捕頭一把揪住了老闆的衣領,凶神惡煞地問道:“那個穿着紫色衣裙的女人在哪裡?”
“這個……那個……”老闆早已被嚇蒙,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成的話來。
捕頭不耐煩地甩開老闆,環視着大廳中的一干人等,隨之大吼道:“打了舞樂坊老闆的女人你快給我出來!要是勞煩我親手去抓你的話,那我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吵。”凌霜出聲的同時,她手中的一雙竹筷便已飛出……
衆人只見有一道光影在眼前一閃,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捕頭大嚷嚷起來。
“是誰?是誰剛纔向我丟東西的?”捕頭也只聽到“嗖”的一聲,轉頭查看了四周都沒找到“證物”。
“頭兒,你……你把帽子拿下來看看。”一個衙役顫抖着嘴脣提醒道。
捕頭一急便一把取下了黑色的四角高帽。只是令她大驚失色的是在這帽子的中心處赫然的插着兩根竹筷,若是稍稍偏差一點點,那筷子就會直接插入了她的腦袋!
“這……”捕頭嚇得嚥了口唾液,瞪大着雙眼看着角落處正在對自己擺手示意的美豔女子。“你是……”
“捕頭,你沒事吧?”凌霜很是關心的問道,隨之晃了晃手,又抱歉地笑了笑。“剛纔手一滑,筷子竟不小心飛出去了。若是你方便的話,請把筷子還給我。”
“我找的就是你!”捕頭伸手指向凌霜,眼露兇光,嘶吼道:“來啊,給我把這個毆打他人的惡徒抓起來!”
衙役們不敢違背頭兒的命令,得得瑟瑟地上前走上三步便開始原地踏步了。怎麼說她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從凌霜剛纔顯露的身手來看,就能判斷出只要開打她們便會非死即傷。誰又願意做那個出頭鳥啊?除非那人是傻子!
一看這景象,捕頭是氣得直跺腳,開口大罵道:“你們一個個耳朵聾了嗎?我是要你們去抓惡徒!快去!”
不管捕頭怎麼氣急敗壞地咒罵,都沒有一個衙役敢上前去。
“罵什麼罵啊,有本事的話,你上前去抓人啊?”有人忍不住大聲嘲弄道。
“你不怕死你去啊!”一個胖嘟嘟的女人附和着。
“就是,就是啊……”
嘲諷之聲一波接一波地涌向捕頭,她的臉面當即掛不住了,抽出明晃晃的大刀揮舞着。“誰他媽的再說話,我就一併把她給關進牢裡去!”
捕頭的這一聲怒吼倒是管用,飯館之中立刻安靜了下來。食客們見形勢不對,也難有看熱鬧的心情了,紛紛結賬退出了大門。留下來的也只有那些能打能扛,不怕惹事之人了。
鬧哄哄地演了一場大戲,凌霜倒是看得挺過癮的。她無視於在不遠處跳腳的捕頭,而是看向了還跪在地上的妙菡。這裡的男子還真是乖到對女人的話言聽計從呢,一個命令一個動作。
“起來給我斟酒。”凌霜平淡地吩咐道。
雖然凌霜剛纔所說的侍寢是一句玩笑話,但對妙菡來說卻是一個不小的衝擊。喜悅、溫暖、難過、悲哀……所有的情緒都交織在心頭,讓他無法掙脫出來。直至聽到凌霜的吩咐的聲音,他才如夢初醒的擡起頭來。
“是。”妙菡地聲音極輕,但卻是參雜着一絲欣喜之色。
只見他快速地站起身來,雙腿上傳來的麻痹而又疼痛之感讓他微微皺起柳眉,但他卻咬着下脣挺了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爲凌霜斟酒,又從竹桶中取出一雙竹快遞了上去。“小姐請用。”
凌霜饒有興致地看着妙菡這一連串的舉動,在伸手接過竹快之時,竟一把抓握住了妙菡的小手。她笑得邪惡而又嬌媚,聲音極富戲耍之色。“這可是你自願留下來的,我可沒有強迫你啊。”
妙菡可以感受到凌霜手上傳來的體溫,他竟激動地支支吾吾地回話道:“嗯……是的……是我自願留下的……”
呵呵……從此刻起你就是我的寵物了哦,以後主人我會好好的疼愛你的。凌霜在心中暗附上一句話,但表情卻是掛着淡淡的笑容。
看着凌霜的笑顏,小彤不自覺得打了個寒戰。她也說不出個爲什麼,只是覺得凌霜的笑容太過的詭異。
這邊聊聊我我,“溫馨”至極的氣氛更讓那邊的捕頭氣憤不已。她忍無可忍地揮刀朝着凌霜砍了過去……
如黑鑽般的明眸微微一瞄,凌霜極其優雅地擡腿踢向眼前的長凳。而這個“暗器”直直的衝向前去,快、恨、準的撞到了捕頭的右腿上!
“啊——”捕頭不僅被絆倒,而且脫手的大刀竟反轉過來割傷了自己的手臂。“啊——”
一連兩聲慘叫竟讓衆人聽了都倍感疼痛不已,只是她那滑稽的模樣更是引來的他人的笑聲。衙役中也有忍不住笑出聲的人,但他們卻是很快的收斂,之後便接二連三地圍攏上前,關心地查看着捕頭傷勢。
“哈哈……哈哈哈……”小彤抱着肚子大笑出聲,根本沒有顧忌一點兒自己的形象。
而一旁的妙菡只是捂着嘴巴,低垂着腦袋。雖然只有極輕的聲音,但從他不斷顫抖的肩膀就能知道他也已經忍俊不禁。
凌霜邊飲酒,邊看向那羣慌作一團的衙役們,很是好心地說道:“看在捕頭那麼賣力的份上,我束手就擒好了。”
“真的?”捕頭突然從地上彈跳起來,也不顧流血的手臂,便拖着鐵製的鐐銬跑了過來。“我來幫你戴上!”
“啪——”凌霜手中的瓷杯輕易的被她捏得粉碎,隨後她便反手把碎屑丟到了地上,並冷冷地說道:“勞煩你前面帶路,我這就去衙門裡走一趟。”
這那是逮捕犯人啊?簡直是帶着惡人到衙門裡去砸場子的。捕頭心中一寒,連忙把鐐銬扔掉,並擺着一張笑着比哭還難看的臉來說道:“請,小姐請這邊走。”
“這纔對嘛。”凌霜讚許地說道,隨之起身而走。就在她走過那個鏢師師姐的身邊時,她竟俯身湊到那人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並把一個錦囊交給了那人。
衆人雖有疑惑,但也沒有一人敢上前詢問個一二。
待凌霜、小彤和妙菡跟着衙役們走出大門後,那個鏢師師姐竟不發一語地丟下銀子,接着就跑了出去。
“師姐,師姐,你要去哪裡啊?”師妹追出門去也未能趕上師姐。
瘦小的女子倒沒有任何的焦急之色,很是冷靜地說道:“二姐,我們還是回鏢局等着師姐回來吧。到時候什麼事都會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