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王聰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火氣,面色冷靜地說道:“好,我發誓只要你將乾坤鏡交給我,便放你一條性命。”
鍾珍即刻便講道:“你將我的防禦寶貝拿了,到時反悔怎麼辦?”
“我王聰堂堂元嬰大修士,疊秀峰的峰主,又怎會出爾反爾,失信於人!”
竟然是疊秀峰的峰主,鍾珍心中驚訝很是不解,怎麼見了俞凌的客卿牌子徹底不當一回事,竟然想要殺人。
看來俞凌在門派的日子竟然不好過啊!
既然如此,就只當是幫朋友除害了。
她假意做出思索狀,猶豫了許久後說道:“那你退後一些,我將鏡子丟過去。”
王聰暗道,就算退後一些又怎麼樣,你能逃到哪裡。他往後退了一里地便在停住了。
兩人都在空中,鍾珍舉起鏡子猛力朝着王聰丟過去,鏡子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往湖中落去。而她卻慌里慌張往相反的方向飛去,一副逃跑的架勢,只是速度並十分快。
明知道乾坤鏡不可能會砸壞,這樣一個重大的寶貝,可不能讓它掉進湖裡讓藍鯨獸的毒液給腐蝕了。即使不拿去交給門派,自己留着也可以當防禦法寶使用。
王聰一顆心火熱。飛速將鏡子接住,牢牢地抓在手中。
不想他剛抓到鏡子,眼前一花一腳踏空,竟然進到一個四面虛無的地方。更要命的是,這裡竟然陰氣極重,他瞬間便覺得頭痛欲裂。
知道被暗算了,他心中雖然怒火滔天。卻也不失元嬰修士應有的冷靜。看來是陷入什麼陣法之中。極有可能是個邪派煉製的陰魂陣之類的。
他急忙支起靈氣罩,又將一塊五彩斑斕的錦帕祭出,環繞着自身作爲防禦。這才取出慣常用的大劍。鼓足靈氣往四面猛地砍去。
破陣最容易的方式不是找陣眼,作爲大修士用武力破陣最爲快速。
可是劍上的靈氣卻彷彿撞到一面堅硬之極的牆上,反而被彈回來擊在防禦的錦帕上,將他本人給震得蹬蹬倒退。身子忽然猛地撞到後方無形的牆上。
疼痛倒罷了,元嬰修士的身體哪裡不能承受這麼一點痛。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摸了一下乾坤鏡,就掉進這麼個奇怪的陣法裡了,而且哪裡會有如此狹小的陣法?
最可怕的是,這裡一絲一毫的靈氣都沒有。只有侵蝕元神的濃厚陰氣。
被陰氣侵蝕,王聰頭痛欲裂。他又拿出兩樣辟邪的法寶,試圖抵擋陰氣入侵。
必須要速戰速決。在這裡呆久了,元神受損保不定會走火入魔。他忍着幾乎無法忍耐的頭痛。換了個方向再次揮動劍,這次用了更多的靈氣。
便是一座城也能被這一劍給毀掉一半。。。
本來在假意逃跑的鐘珍卻哈哈大笑,迅速掉轉矛頭飛回來,伸出手將乾坤鏡抓住,同時順便將站在鏡子上小鬼丟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溜煙地往隱蔽的地方跑。
這個擊殺強敵的法子,鍾珍在出鬼見淵之前就琢磨出來了,找了高階妖獸試驗,百試不爽。只要妖獸碰到鏡子,便讓小鬼打開小空間的門,妖獸立刻會被吸進小空間。
小鬼膽子小,不肯與妖獸呆在一起。將妖獸關在裡面之後,他本人卻閃身而出。
其實呆在裡面也無妨,不管是人還是獸,都無法傷他半分,這傢伙只有一具魔身,連元神都沒。基本就是個不存在的人,爪子抓到身上會透體而出。
靈氣打在身上,連一陣微風都沒有。
王聰便是這樣被關進了小空間。
乾坤鏡的小空間,其實是一塊類似鬼見淵的絕陰之地,雖然小了點,陰氣卻是管夠,源源不絕。不然李懷虛和小鬼如何能活那麼多年。
鍾珍從前是不曉得,竟然傻乎乎將昏迷的慧言給丟進去了,好在沒放多久。再則慧言身上穿着佛門袈裟法衣,比起大部分抵擋陰氣的法寶都管用,不然長期在裡面躺着,早給陰氣侵蝕弄死了。
這次將乾坤鏡帶回來天玄宗,本來小鬼要和李懷虛留在陰地,不料他卻是離不開這面鏡子,距離太遠了魔身就一副要散架的模樣。
雖然無可奈何,小鬼只能跟着來了。
鍾珍爲了收買他幫忙打架,特地打造了一整套的傢俬,又捏了許多小玩意,兔子松鼠什麼的。還有很多小娃娃,各種動作表情都有,讓小鬼在裡面與這些小娃娃們自言自語。
小鬼有點擔心,緊皺着眉頭講道:“我還得在外面呆多久,會不會散掉啊?”
他手裡抓着一支養魂的靈草,另外一隻手裡握着一枚鬼見淵採集來的野果,一口靈草一口靈果的吃着。腰上還掛着兩個珍寶袋,不用說裡面放的都是吃的。
就你這個好似餓了十年的吃法,哪裡有半點可能散掉?鍾珍若無其事地隨口說道:“放心吧!我敢發誓你不會散的,你又沒元神,最多是身體虛一點,進去之後馬上就結實了。”
“那到底得等多久?”
“不然你進去看看。”
“不行,我死也不進去。”
最初小鬼與一隻妖獸鳥關在小空間裡,雖然毫髮無傷,可是身子被鳥抓來抓去,光這份驚嚇已經讓他吃不消了。
鍾珍也沒打算這會兒讓他進去,萬一牆壁打開了,小鬍子元嬰修士衝出來了怎麼辦,怎麼也得關個三五天。
兩人偷偷摸摸地出了那片大湖的區域,很快就去了別的山頭,鍾珍大搖大擺地動看西看,見了煉氣弟子們都很客氣地笑一笑。
小鬼在她肩膀上又說道:“要是我能一直呆在外面就好了,就算別人看不到我,也不會覺得很孤獨。”
鍾珍詫異不已,“你懂得什麼叫孤獨嗎?”
小鬼沉痛地點點頭,“嗯,孤獨這個詞我很久就聽說了,當時不太明白,現在似乎懂了點。大概是意思就是,如果沒有任何一個人與我一樣,就會感到很孤獨。”
鍾珍側過頭仔細地看了看小鬼,這傢伙還是如她第一次見到的那樣,只有嬰兒大小,表情卻如七八歲的孩子。不過聽他這番話,似乎比從前還機靈點了,連這麼深奧的話都說得出。
想想的確夠可憐的,他一個人呆在個兩丈方圓的地方,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年月月。倘若真是無知無覺也罷了,可小鬼分明又有那麼一點想法,有一些靈智。
不過,天下間感到孤獨的,不獨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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