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秀峰自從前峰主雲丹心死後,峰主之位並未交給他這個師弟,反而給了雲丹心的道侶俞琛。
俞琛曾經還得喊他一聲師叔,可修爲進境不慢,竟然成了同輩。
更讓人無法釋懷的是,她與雲丹心結爲道侶後,資質並不算驚才絕豔的她,竟然與道侶一樣,拜在純陽老祖的門下。
王聰心中恨了許久,他自詡靈根好,道心堅定,卻無緣拜入任何一個化神老祖的門牆。曾經的師父只是個金丹修士,連元嬰都未結便死了。
偏偏就俞琛那麼好命,還不是因爲傍上了雲丹心。
想到俞琛,王聰面上的陰沉加深,當初在她還是煉氣弟子的時候,要收她做個伺妾,卻被言辭拒絕。本打算尋機會殺了,卻叫疊修峰的死對頭雲丹心橫插一手,暗地裡護着。
修仙界強者爲尊,實力不濟,王聰忍下了這口氣。他不敢得罪南域雲家的這位當代風頭最強健的弟子,要報仇,十年百年千年,總有機會。
總有一天,憑他王聰的天資,會站在高處,將雲丹心踩到腳底,然後將俞琛虐殺了。
萬萬沒料到有一天,雲丹心一直屹立不倒,修爲一直領先,所有的比鬥不但遠超他,在整個天玄宗也是數一數二。
更要命的是,俞琛竟然後來居上,比他還早結元嬰。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修,在雲丹心死後。純陽老祖直接發話,她竟然成了疊秀峰的峰主。
王聰一直覺得自己的心很堅毅,到現在仍舊是這麼覺得。所有人死了,他也不會死,將來要成爲化神期的老祖,與純陽老祖和衡定老祖平起平坐。
身爲修仙者,心不夠狠。手不夠辣。是活不下的。雲丹心也好,俞琛也好,都是假仁假義之徒。總會在所謂“主持正義”的時候,被人弄死。
雲丹心死了也就罷了,踩在他頭上的俞琛死去,王聰這才覺得解氣。可是沒有親手殺了這兩人。到底有些稍嫌不足。
疊秀峰如今只剩下他一個元嬰修士,當仁不讓地做了峰主。
想到俞琛。王聰便想到俞琛收養的小弟子俞凌。雖然他百般看俞凌不順眼,但是此子乖覺得很,自從師父仙墮之後,連門都不出。竟然尋不到什麼錯來懲治他一番。
殺了他,王聰卻是暫時不敢。俞凌這小子運氣好,因爲師父的緣故竟然做了純陽老祖的便宜徒孫。還時不時與老祖相見,比旁人都要親近。
此次俞凌的好友洪天明前來。王聰早有耳聞,洪天明帶着個昏迷不醒的修士,一個侍女模樣的築基修士,身邊還帶着個靈獸。
本來就打算去找這幾人的晦氣,不想恰好這女妖修冒犯他養的藍鯨獸。
本來就該死,如今更加該死,可王聰卻很頭疼,想不到她竟然是大妖修長空的子孫輩。
他有點下不來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本想拂袖而去,可看着鍾珍那副高傲的嘴臉,極其不痛快。
長空又如何,難道還管得到我天玄宗的事?再說他絕對不可能知道女妖修是誰殺的。
王聰橫了一輩子,暗中不知道殺了好些得罪他的同門,哪裡能讓一個小小妖修騎在他頭上。
俞琛死後,這片小弟子們常來感悟心境的大湖,被他取用養着藍鯨獸。這兩年死了好一些冒犯它的弟子,此地早成了禁區,根本沒有弟子敢來。
此地四下無人,殺了這名妖修誰會知曉。
覺察到王聰的面色有異,原本一副氣得要走的模樣,卻忽然變得冷靜下來,渾身殺氣四溢。鍾珍苦笑,看來長空的名頭沒那麼好用啊!
她定下心來,看來有一場苦鬥。
對付三階小妖修,王聰連兵器都未拿出,很託大地一指靈氣朝着鍾珍面門而去。他不敢將動靜鬧得太大,因此靈氣的範圍不廣,也就一尺大小罷了。
早就準備好的鍾珍手一直放在丹田上,乾坤鏡頓時出現在手裡。大半人高的鏡子,足夠她縮在後面,不至於馬上被打得沒戰鬥力。
“轟!”
只聽平空一聲驚雷,震動天地。靈氣打在乾坤鏡上,毫髮無傷。鏡子雖然沒事,可是鍾珍整個人與鏡子被轟出兩裡開外。
“乾坤鏡在你手裡!”王聰驚異莫名,寶鏡被盜已經好幾年了,忽然出現在一個妖修手裡,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叫長空給偷去了?
這面鏡子沒什麼特別大的用處,能略微強化人的元神罷了,花費的靈石還特別的多。
他在金丹期的時候曾經也投過一滴精血,迴歸的時候彷彿做了個夢,夢中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瞧不見人臉,稍微多了一點心境歷練與元神,如此而已。
不過此鏡是門派一個生財的寶貝,能找回來他王聰也算是立下大功,說不定能得一些元嬰期能用到的極品丹藥。
竟然如此結實,從前他可不知道乾坤鏡還是個上等的防禦器物。王聰嗖地催動身形,追着鍾珍而來,他卻不敢繼續朝着鏡子攻擊,怕真的將此物給打爛了。
“將乾坤鏡交出來,我饒你不死。”他厲聲喝道。
鍾珍從乾坤鏡的後面探出頭來,猛地咳嗽了數聲,口中一片腥甜,胸骨頭似乎斷了好幾根啊!心想這人果然是個元嬰期的修士,比那些金丹修士的靈氣厲害多了。
乾坤鏡被七階妖獸攻擊的時候,也沒打壞,元嬰修士當然也打不爛。
在鬼見淵的外圍,鍾珍將手裡不少靈器都尋了些大大小小的妖獸給試過了,其它那些倒也罷了,這面鏡子簡直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堅固無比,還有另外一樣妙用,用來陰人簡直絕佳。
就算此人不討要乾坤鏡,她白白送都會送到他手上。
要鏡子可以,命也得留下。
鍾珍假意作出惶恐之極的神態,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又咳嗽了數聲,以強自鎮定的面孔講道:“你。。。我憑什麼相信你。這鏡子是老祖賜給我的,憑什麼給你。我。。。我躲在後面你也打不到,等下動靜大了,說不定就引來其他人,到時候你就等着被長空老祖追殺吧!”
王聰陰沉着一張臉,這妖修說的倒是實話,剛纔的響聲的確非常之大,就算此地是他疊秀峰的禁區,別峰不知情的弟子難免不會到高空查探,難道來一個殺一個?
如果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明目張膽在門派殘殺弟子,乃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