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紅色的光柱貫穿天地,無視空間距離直接轟擊到那土牆之的最後一座炮臺,將那剛剛啓動還來不及發射的殲神炮連同其的綠衣射手轟成齏粉。
所有人的動作都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停滯了下來,衆人循着那光束看去,源頭竟是那飛逝而來的三艘雲船。
姜露寒的面色緩和了下來,關心則亂,他倒是忘了,這雲船本身是一件戰爭利器,區區殲神炮的威脅還真不足畏懼。
緊接着又是兩道紫紅色的光柱橫貫天地,打擊在礦場的正門之,包着鐵皮的厚實木門被這一擊打的粉碎。見狀,姜露寒立時心領神會,振臂高呼,帶領着大家向門外衝去。
至於身後抵擋血傀衝擊的綠衣軍士們早被他拋之腦後,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從礦場搶人,把綠皮狗殺光有什麼意義,半點好處也沒有,還徒惹朝廷仇恨。所以大門一開,他當機立斷地帶領大家跑路。
此時整個礦場都被席捲一空,只留下七八百綠衣軍士與礦洞不斷衝出的血傀糾纏。
衝出礦場,陳安跟在姜露寒身後來到了一處平緩地帶,這裡已經站了很多人,後面還陸陸續續有人趕來。
三艘雲船也來到了此地空,緩緩落下,底艙艙門打開,走出幾個身着甲冑的人。
爲首一名女子穿着一具女式明光鎧,甲片打磨的銀光閃閃,配紅衣內襯,素白披風,顯得色彩分明,靚麗非凡。她身後兩人俱是面目滄桑的老者,一人身着三角鱗片式環鎖甲,身材健碩高大;另一人身着棉甲,之前者身量相當,但卻瘦弱很多。
爲首那名女子走到姜露寒面前摘下面甲,拿掉頭盔,一蓬漆黑烏髮如瀑灑落,如一幅工筆畫一般帶出潔白麪的點漆星目,挺翹瑤鼻,如櫻絳脣與那包裹在纖穠合度的甲冑的颯爽英姿,形成了反差之美,動人心絃。
唯一配的那英挺身姿的是她那大方的舉止,她毫無扭捏之態地衝姜露寒一笑,率先向招呼道:“六叔,這趟幸苦了。”
姜露寒面色複雜,但卻不敢怠慢,對方雖是晚輩,卻也是家主,他連忙欠身施禮道:“分內之事,當不得主尊稱讚。”
接着他又補充似地勸諫道:“此地兵兇戰危,主尊豈可輕易涉險,還請立刻迴轉,餘下爲主尊墊後。”
姜曦珺擺了擺手道:“無妨,我亦是姜家一份子,使命是與大夥同在,哪有那麼身嬌體貴,況且來礦區掠人並不難,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平平安安迴歸青孚城,難的是抵禦原事後的報復清算,這一點還要從長計議。現在還是爲我介紹一下,六叔你此行的收穫吧。”
說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目光落到了金明等人的身。
姜露寒雖然長着一張冰塊臉,但爲人並不迂腐,這從他看到陳安的潛力後,便立刻壓下一枚魂牌的舉動可以看出。姜曦珺的道理他也明白,只是因爲主尊的身份太過重要,所以他才忍不住開口勸諫一二。但對方執意不聽,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對方纔是家主,因此此事他不再多言,而是說起對方感興趣的事情。
“這便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穫,”姜露寒往側後方稍退半步,露出了身後的陳安,介紹道:“這位是君月一,君小哥,別看他年紀幼小,卻是個武學才,在這東荒生活了月餘時間,竟還能轉化精輪,之後又連生氣感,假以時日打破氣輪成爲四品的高手,絕對輕而易舉。”
姜曦珺眼目一閃,把目光從金明身移開,落到了陳安身。也怪不得她,在這羣人金明氣質最爲突出,而那澎湃的氣血更是已經打破精輪的明證,所以她第一時間將注意力tóu zhù在其身,卻一不留神忽略了正主。
眼下得姜露寒提醒,她纔開始仔細打量陳安,這一打量,妙目之更生異彩。只見陳安氣息內斂,不漏分毫,一般已經修成真炁的高手都做不到,非得到將要轟擊氣輪,真炁束成一股之時才能夠。
她當然知道姜露寒所說的四品是什麼意思,那是大乾軍隊對武者戰力的劃分,東荒拿來直接使用。
大乾軍隊將戰士按戰力劃分爲九品,一般情況下,九到一品對應的修煉境界分別爲鍛體、練功、筋骨翼膜大成、蓄氣、十二正經、大周天行功、開竅、七竅小圓滿、九竅大圓滿,九品之還有超品對應境界爲內庭圓滿到元氣通靈。
這套劃分被十二連城拿了來改了改直接用,九到八品對應的境界爲煉體儲精,七到五品對應的境界爲煉精凝炁,四到一品對應的境界爲煉炁化神。
其,煉體儲精分爲煉體和氣血如洪兩個境界,而煉精凝炁則分爲聚勢,凝意,真炁。所謂的煉炁化神更是可以分爲四點過程,即元炁通靈,元靈照明,元明見性,元性顯神。
位於第九品的煉體境界非常寬泛,算是長身體都可以歸納爲正在煉體當,所以一般普通人使用九品魂牌危險都不是很大。
第八品的氣血如洪則是煉體到一定境界才能夠達到的情狀,一般這一層次被定義爲已經打破了精輪。
第七品的聚勢,是氣血達到了一種極致,使得武者身生出一種氣勢,對身邊弱小的生命個體產生壓迫,金明轉化過後是這個境界,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吸引了姜曦珺的目光。
至於第六品的凝意,這個階段已經可以控制自身氣血,使之更爲凝練,勢的感覺開始收斂,有針對性,並將之賦予搏鬥的招式,產生招式的奧義。
陳安被姜露寒認爲處在這一境界,並將這個訊息傳達給了姜曦珺。
姜曦珺秒懂,立刻轉向陳安道:“君小哥,我謹代表高陽氏歡迎你的加入。”
此話一出,陳安身後的其他大乾罪民立刻tóu zhù以羨慕的目光。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在知道無法迴轉原後,他們的目標已經變成了在東荒生活的很好。雖然一開始對女性家族感覺有些怪,但能得到一方勢力的首腦的青睞,明顯是條青雲之路,怎能不讓大家羨慕乃至嫉妒。
不過對於這些飽含各種複雜意味的目光,陳安全無所覺,因爲他此時已經被面前的那張容顏完全吸引了,整個世界都是姜曦珺那精緻的面容。
這倒不是姜曦珺的姿色有多傾國傾城,而是在那彎如月牙的眉眼裡、嘴角淺顯的梨渦所蘊溫婉之色,無不透露着一絲熟悉之感,那一如鄰家姐姐一般的關懷笑意,像極了那記憶的人兒,讓陳安深陷回憶之不可自拔。
“小君,小君……”沈林看陳安竟在這時候發癔症,心暗笑的同時又爲他着急,不由壓着嗓子喊了他兩聲。
陳安立時驚醒,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後,連忙見禮道:“見過主尊,在下失禮了,實在是主尊與在下過世的姐姐極爲相像,在下初見下一時失神,還望恕罪。”
姜曦珺本也尷尬,但聽了陳安的說辭,以及見了他真誠的表情,立即便信了,想及自己夭折的幼弟,心不由升起一股憐惜之情,面更是柔和溫婉,她不但不怪反而安慰陳安道:“無妨,bèi pò來東荒誰沒有點傷心事,以後在青孚城生活,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姐姐,但有所求都可來找姐姐傾訴。”
聽了此言,陳安面色古怪,他所言的姐姐,可與姜曦珺自居的姐姐不一樣,剛剛只不過是說些話來搪塞姜曦珺,讓自己失態顯得自然,讓雙方都有臺階下而已,誰知竟騙出了姜曦珺的同情,也不知道對方怎麼想的。
當然他能騙過姜曦珺,卻騙不過另一邊的姜露寒,這看似嚴肅刻板,實則老謀深算心機深沉的傢伙,眯着眼睛不動聲色地將一切盡收眼底,他既沒有指責陳安的失態,也沒有阻止姜曦珺的同情心氾濫,而是想着另外的事情。
陳安的失態被他當成了少年慕艾,自己這家主侄女縱然算不傾國傾城之姿,卻也是等的容貌,君小子年少識淺,被迷住很正常。他也沒笑陳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因爲自己這侄女擔着主尊的位子註定不可能像她的兩個姐姐那樣出嫁從夫,以家族的利益來看,招婿纔是最好的選擇。
可贅婿自古受人鄙薄,不到走投無路誰人也不會去爲之。所以自己這家主侄女的婚事一拖拖到了雙十年華,這在女子普遍十四歲出閣的十二連城簡直是不可思議。因此姜曦珺的婚事簡直是愁死了包括姜露寒在內的家族宿老。
如今陳安的出現卻給了姜露寒一絲靈光,在他眼君月一其人天縱才,是姜家需要大力籠絡的人才,又是大乾罪民之身是最落魄的時候,簡直是最好的贅婿人選。